第28章 異能力：天衣無縫

赤井秀一等了幾分鐘，看著那條訊息從未讀跳成了已讀，才收起手機。

他沒有提醒蘇格蘭撤離，只是讓對方小心危險。

他想，蘇格蘭這人總有一點隱秘的執著和狠勁。如果是蘇格蘭的話，或許並不會願意就此直接放棄任務。

萊伊繼續靜靜站在陰影裡，觀察場館周圍的情況。

他選的這個狙擊點嚴格來說並不算太巧妙——這個點位並不正對著展館的某一面，在目標在A點站定之前很難完成任務。

這已經是展館附近最適合狙擊的點位了。

好在，這個點位不僅能觀察到展館正門的大致人流出入，還能清晰地看到展會側門的情況。

相比於安檢系統非常嚴格的正門，側門只供展會官方的嘉賓和工作人員進入，也就相應地沒有太嚴格的審查。

萊伊靜靜地觀察著場館，黑色的長髮在風裡微揚。

下午，萊伊回到了狙擊鏡前。

沒有異狀。

直到一個身影帶著十餘個穿灰西裝的男人，從側門走進了會場。

……尾內賢一？

萊伊有點詫異地看著領頭那人光禿禿的後腦勺。

他看過蘇格蘭的大部分任務資料。他的印象裡，這個研究量子技術的會社社長也是受脅迫而加入組織的。那個脅迫他的任務，蘇格蘭也有參與。

在那以後，尾內賢一似乎是加入了組織實驗部的某個外圍實驗室，從事量子技術的研究。由於許多原因，萊伊還和他打過幾個照面。

尾內賢一比起一個學者更像個善於經營包裝自已的商人。不過他在商界和科研界都還算有幾分地位，出現在這個展會倒是很正常。

只是他後面的這一隊人……

雖然相隔五百碼，但萊伊還是大致從身形推測出了後面這隊人的身份——不一定是組織的人，但一定是道上的。

如果尾內賢一的目標也是蘇格蘭……至少波本的情報沒有錯誤。

*

太陽逐漸西沉。

時近與蘇格蘭約定的動手時間，萊伊沉著地將狙擊槍對準了計劃中的A點。

然而，就在蘇格蘭跟著平場誠一步步快要走進狙擊範圍時，事態又變。

約十輛黑色的賓利從兩側的道路駛來，瞬間圍住了展館的正門和側門。從車上下來的是一群全副武裝的黑衣男人。

這批人以強橫的姿態直接闖入了四層的會場——側門的幾個安保人員圍過來，直接倒在了這群黑衣人的槍下。

看來這就是波本說的第二批人了。

萊伊收回了目光，繼續緊緊盯著三樓的論壇會場外。在那裡，蘇格蘭領著平場誠面朝窗外，已經走到了A點。

一個女人背對著狙擊鏡，似乎是要給他們拍照。

萊伊準備扣動扳機。

此刻，異變突生。

“咚、咚咚。”

汽車的行駛聲、周圍的風聲、遠處會館的嘈雜聲……萊伊感覺一切聲音好像都消失了。一瞬間世界寂靜得只餘自已的心跳。

周圍的一切都好像浮起一層虛幻的藍色光暈。

背對著他的那個女人，不知何時從內袋掏出一把裝著消音器的手槍。讓人奇怪的是，向來十分敏銳的狙擊手蘇格蘭竟似乎對這一切毫無覺察。

女人對著蘇格蘭開槍了。

蘇格蘭側身一步，但閃避不及，右肩還是綻開一朵血花。

然而，左邊的走廊突然衝出兩個穿西裝的黑衣男人，對著蘇格蘭的太陽穴開了槍。

在疼痛的影響下，這一次蘇格蘭沒有躲過。他的頭顱濺出驚人的鮮血。

蘇格蘭死了。

這一切就發生在數秒之間。

……虛幻的藍色光暈褪去。

蘇格蘭和平場誠仍舊好端端地站在那裡。

背對他的那個女人仍舊舉著左手，保持要拍照的姿勢。

他剛剛，是預測到了未來？

來不及思考剛剛究竟是怎麼回事，萊伊立刻在短時間內移動狙擊槍的槍口，對準女人射出了子彈。

子彈穿過女人的右肩，向蘇格蘭和平場誠之間的那塊展板飛去。

女人剛掏出的槍掉在地上。

這一次，蘇格蘭拽著平場誠躲開了飛來的第二發子彈，躲到了展板之後，消失在狙擊鏡的視野裡。

蘇格蘭活了下來。

但萊伊看到的是另一樣東西。

在光暈褪去、回到現實的瞬間，他終於透過狙擊鏡看見了蘇格蘭身旁那個黑髮鳶眼，纏繃帶戴紅圍巾的傢伙。

太宰、太宰治。

織田作之助的另一位朋友，與此同時也是蘇格蘭的守護甜心。

隔著五百碼的距離，他和太宰治猝然對上視線。

*

萊伊、蘇格蘭、波本三瓶威士忌，居然身邊真的都有一位異能者。赤井秀一越來越開始確定這不是巧合了。

萊伊沒有放鬆警惕。

數分鐘後，平場誠的身影飛了出來，砸倒了二人藏身的展板。蘇格蘭也再一次進入了萊伊的狙擊鏡。

萊伊看著他解決掉短髮女人，又回身開槍解決了兩個黑西裝男人。

看來是解決了？萊伊挑眉，準備撤離去接應蘇格蘭。

他能看出這群黑西裝和尾內賢一帶來的那群人的水準——以蘇格蘭的身手，逃出生天應該死不了，最多受點皮肉傷。

然而就在那一刻，虛幻的藍色光暈又一次如潮水般湧來。

“咚、咚、咚。”

已經被蘇格蘭一腳踹飛，照理來說已經不省人事的平場誠，從一片殘骸中又一次站起來了。

萊伊能看到他身上幾處破損的面板下，透著耀眼的銀光。

……不至於吧？這個目標壓根不是真人？

又一次站起來的“平場誠”，以非人的速度衝到將要脫身的蘇格蘭身後，死死掐住了他的咽喉——

這一次的未來只到這裡。

萊伊立刻瞄準了那段未來中，“平場誠”站起來的位置——只有那一秒，目標有一瞬間的卡頓。

1.5秒後，萊伊扣動了扳機。又是0.4秒，子彈沒入了“平場誠”的脖頸。

那具似乎是機器的軀體重重砸在了地上，再也沒能爬起來。

這一次，蘇格蘭終於活下來了。

萊伊收起狙擊槍，開始上車往蘇格蘭脫身的地方趕去。

緊張的任務中途，他和織田作之助都一個字也沒有說。

但他知道，就像波本掌握了坂口安吾的【墮落論】一樣，他剛剛兩次看到的未來，都是織田作之助名為【天衣無縫】異能的效果。

他看到了兩次五秒後的未來——兩次蘇格蘭被殺死的未來。

以及……他終於見到了太宰治。

*

“——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

萊伊一邊載著滿身是血的蘇格蘭在公路上兜圈子，直到徹底把那幾輛黑色賓利甩在身後，一邊向蘇格蘭敘述道。

“這麼說來，我還欠萊伊兩個人情？”蘇格蘭帶著些許笑意看向萊伊。

只不過他現在臉上和衣服上都是血，這笑容實在沒什麼溫和的味道。

不過萊伊對此也完全免疫了：“倘若有需要幫忙的時候，我會喊你的。”

蘇格蘭笑著沒說話。

飄在萊伊邊上的織田作之助，倒是飛過來繞著蘇格蘭轉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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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露出可怕的微笑）

萊伊：（免疫）

波本：（陰陽怪氣地嘲諷）

萊伊：（完全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