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考完啦！”
程欽在擁擠的人潮裡走出考場，裴靈溪看到他後第一句話也並非是詢問他考的怎樣，而是替他感慨。
不過在感慨的時候，她表情明顯有點羨慕，“我還要等明年才能考完……”
她有點懊惱，很氣憤那個規定，否則自己就能直接跳級來高考了，那樣不管考的怎麼樣，現在也考完了。
“考完了就好。”
程勇和房怡依舊都在，沒有再堅持開店，甚至還在店門口掛了一個“兒子高考”的歇業牌子。
見兒子終於考完，夫妻倆也有一種卸下重擔的感覺，這是整體大環境帶來的影響，哪怕很清楚兒子哪怕高考零分也不影響他的未來前途，也沒有辦法擺脫掉這種影響。
“開心吧？”
程欽伸手揉了揉裴靈溪腦袋，笑容燦爛地提醒，“我考完了，就該你準備上考場了……”
“討厭！”
裴靈溪把他的手扒拉開，整理一下被他弄亂的頭髮，順勢踢他一腳，“我這麼好心來接你，你居然還幸災樂禍。”
程欽笑道：“我這是為你開心，只要準備高考才能考完啊。”
“我才不信你呢。”
裴靈溪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幸災樂禍。”
程勇和房怡看著倆人鬥嘴，也不摻和，笑呵呵地往外走，來到停麵包車的地方，忽然注意到旁邊一個男孩在往這邊打量。
“咦，班長你也在這啊？”
程欽看到侯良平，非常意外，都高考完了才發現侯良平居然跟自己一樣都在二中考場。
他沒在意，笑著揮揮手，主動打招呼。
“班長你考的好不好？”
裴靈溪曾經插班一個月，雖然對侯良平沒有什麼印象，但還記得這個人，見程欽招呼，也跟著揮揮手。
“還行。”
侯良平非常驚訝，沒想到程欽會招呼，表情有點僵硬的朝他笑笑，隨後向裴靈溪回答。
侯良平身邊還有一對中年夫妻，見此情況自然明白是遇見了同學，兩邊家長又寒暄兩句，隨後程欽他們先上車離開。
“平平，你同學？”
見程欽一家人都上了車，侯父才問兒子，“成績怎麼樣？”
“挺好的，我們班前三。”
侯良平有點鬱悶，他覺得自己高考發揮不錯，原本心情挺好的，但現在心情一點都不好了，因為程欽的成績更好。
“這女孩子挺漂亮的，也是你們班同學？”
侯母的注意力都在裴靈溪身上，“看起來跟星若比也不差哎，怎麼他們家兩個孩子都高考嗎？”
“沒有，那女孩子是程欽家鄰居。”
侯良平想到黎星若和裴靈溪居然都圍在程欽身邊，心情就更差了。
“鄰居？”
侯母又看一眼已經啟動的麵包車，多打量了一眼，小聲咕噥：“咋開個麵包車來接孩子……”
她倒沒有刻薄的鄙夷，只是不以為然的語氣，不留痕跡的顯出些傲氣來。
“他們家在學校門口開了個小超市。”
侯良平想到這裡，心情好了不少，離高考之後，成績就沒有那麼重要了，而另外一些原本他沒有刻意去表現的東西，重要性開始大大提升。
在這方面，他非常有信心可以碾壓程欽，而且這是比學習成績還要更加直觀、具體的差距。
“你別瞎琢磨了，走吧。”
侯父開啟旁邊的奧迪A6車門，示意上車，“你不是要換新手機嗎？現在就去買吧。”
“對對，現在就去買。”
侯母也道，“反正你的成績我們都有數，正常發揮肯定不會差的……你想要什麼手機？諾基亞？”
“你們回頭把錢給我，我自己買吧。”
侯良平心情還沒恢復，在車裡坐下來，嘆了口氣道，“我聽別人說有個剛釋出的手機挺好的，也不貴……”
侯母回頭道：“我們現在直接就去買唄。”
“買不到。”
侯良平解釋道，“人家只在網上賣，店裡沒有的，都得自己按時去搶。”
“什麼手機還買不到？”
侯父侯母都難以理解，“什麼牌子的？”
“叫洪武手機，一個國產的牌子，剛出來的。”
侯良平也是前兩天才聽以前以前同學聊天說起的，“都說這手機配置非常好。”
“國產的？”
侯父侯母一聽，頓時就不大滿意了，“國產能有什麼好手機？”
“就是，要買還諾基亞、三星、摩托羅拉這些大品牌，可靠……”
“你要是想要什麼智慧手機，不是有那個什麼蘋果嗎？買那個也行……”
侯良平道：“這個比蘋果好，很多人都在搶，還有人搶到了轉手賣掉，就能賺好幾百一千的……反正你們把錢給我就行。”
“行吧行吧。”
“反正是你用。”
侯父侯母見狀也就不多勸了，“你要多少錢？”
侯良平道：“五千吧。”
“五千八？”
侯母非常吃驚，“什麼國產手機賣這麼貴？買個諾基亞四五千都夠了……”
“我就是按照買諾基亞、蘋果的錢啊。”
侯良平當然知道洪武手機1999就夠了，準備把剩下的錢自己留著，“買個蘋果手機五六千呢。”
棄我去者不可留，黎星若已經是程欽的了，他不準備再在一棵樹上吊死了，要去找別的女孩子，自然要留一點基金才行。
當然，如果黎星若認清了自己和程欽之間的差距，願意棄暗投明，他自然也不介意原諒她。
“這都啥名字，蘋果就夠奇怪的了，又來一個紅五……”
侯母難以理解，“還不如黑六呢……”
————
“你晚上要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嗎？”
裴靈溪知道程欽他們晚上有聚餐，在車上問他，“還是去你們同學聚餐？”
“肯定聚餐啊。”
程欽一點沒猶豫，“咱們這來日方長，以後陪你吃飯的時候多著呢，這些同學下半輩子都聚不齊了，不得去瞅瞅？”
“哼！”
他說的不算露骨，至少沒有說“一輩子”之類的話，但裴靈溪還是有點害羞，畢竟大爺大娘都在旁邊呢，“你就會說這些話。”
程欽笑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我才不去呢。”
裴靈溪噘噘嘴，“我要在家吃飯，總得有人在家裡吃飯吧？吃完飯我就得去上晚自習了……”
“差點忘了。”
程欽笑出聲來，“那你去吧，好好上課，準備期末考試，等下我去接你放學。”
“不需要。”
程欽還沒到家，路上就收到了一堆訊息，陳洪更是直接打電話來催。
當然，他不是催程欽晚上聚餐，而是催程欽要手機。
“放心，說送你肯定送。”
程欽在群裡發了訊息，約黎星若和鬱貞她們去打球，順便喊了唐詩雨和唐興宇。
裴靈溪道：“我也去。”
“你不吃飯了？”
程欽笑著問道，“你們六點四十晚自習，現在都五點半了，再跑兩趟，你還來得及嗎？”
“……哼！”
裴靈溪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是大家都考完去玩了，就她還要學習，很不開心地鼓著腮幫。
程欽笑著哄道：“等明年你考完了，我們一起來接你。”
“高考的時候大學不放假，你以為我不知道呀？”
裴靈溪白他一眼，“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回家吃飯……”
“多吃點。”
老爹還要去開店，把程欽他們送到小區門口就掉頭回學校了，程欽與老媽和裴靈溪一起回到家，先把手機找出來，裝進包裡。
“我算算啊。”
裴靈溪也跟著到他房間來，“陳洪、王寬、向思飛、柴明蘭、婁雪娜，現在五個了……還有誰？”
程欽道：“唐興宇和鄒靈敏。”
“還有呢？”
“唐阿姨。”
“唐姐姐的媽媽？”
裴靈溪眨眨眼，“那就是八個手機……給陳瀟不？”
“明天吃飯問問大姨和姨夫吧。”
陳瀟的自控力不太好，程欽還是擔心她拿著手機會影響學習，不準備自己做這個決定。
“我感覺還是給她吧。”
裴靈溪幫忙說話，“陳瀟沒有那麼不懂事，而且你給這麼多人了，不給她，她多難過啊……”
“再說吧。”
程欽開啟電腦，坐下伸了個懶腰，“又要開始碼字了……真是懷念啊！”
“你要寫新書啦？”
裴靈溪非常驚喜，把揹包一放，立馬跑了過來，“寫啥？我幫你看看……”
“我謝謝你哦！”
新書早已經準備就緒，與起點的合同也早已經談好，工作室同樣註冊過了，就等著《完美世界》上線了，時間也已經確定下來，在6月10號。
程欽雖然才剛開始存稿，但完全不慌，畢竟是抄書，只要有時間，就能把書抄出來。
“怎麼寫個小屁孩啊？”
裴靈溪這次沒走，就在旁邊看，發現主角是個小奶娃，頓時大失所望，不過看了一段又開心起來，覺得很有意思。
“別人愛看嗎？”
2010年可還沒有什麼“奶爸文”，龍傲天都還很有市場呢，裴靈溪雖然不懂得這些，卻也知道這有點不大一樣。
“大家不愛看說明不夠精彩，精彩當然就不愛看了。”
說實話，哪怕成績不那麼好，程欽現在也沒那麼在意了，還堅持寫，就是為了把三部曲寫完，免得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導致三部曲殘缺。
同時，他在考慮到底還有沒有必要寫《聖墟》，或者能不能自己修改一下，它中後期的質量真有點配不上三部曲收尾的名頭。
不過他想好長時間了，也沒覺得自己有啥本事能改的更好。
“你慢慢寫吧，我走了啊。”
裴靈溪在這陪了他一會兒，聽到外面客廳裡有老媽的說話聲，知道該去吃飯了，於是拍拍程欽的肩膀，然後起身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