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考場提前好幾天就已經知道了，准考證也已經發了下來，鬱貞和黎星若、婁雪娜、陳洪、向思飛運氣最好，都在本校，其他人則都跑到了其他學校去，王寬更是直接被分到了四中。
“姐，你好好考啊！”
吃早飯的時候，鬱雅特意給姐姐加了個油，然後模仿著從小聽慣的長輩語氣道：“不要慌，先做自己會的，把該拿的分拿到手……塗卡得仔細，別忘了寫自己的資訊……”
“你閉嘴吧你！”
類似的話鬱貞都聽好多遍了，沒好氣瞪了眼妹妹，吃完飯後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鬱川特意開車送閨女到學校，鬱貞分到了如今的高一教室，找到地方之後，在走廊裡面等著。
她穿了一條淺綠色的長裙，披著柔順的長髮，不需要刻意打扮，清純甜美的長相和氣質就非常吸引人，哪怕將要高考，走廊上很多男生也忍不住偷偷打量。
鬱貞早已經習慣，也沒在意，與隔壁考察相熟的女孩子聚在一塊聊天，不時看手機上的訊息，看起來很從容和淡定。
不過，她心裡面實際上很慌，不只是因為高考，更是因為程欽昨天的異常舉動，怕他真被“押上法場”。
如果那樣的話，她總不能真跟裴靈溪、黎星若她們一起去劫法場吧？
對了，還有唐詩雨……
‘奇怪，怎麼會有唐詩雨呢？’
在等待高考的緊要關頭，很有初戀感，本身也確實是某人初戀的嬌俏少女腦海中閃過這個疑問。
‘就算是做夢，夢到裴靈溪和黎星若跟自己一起去劫法場，都算是合理的，怎麼會夢到唐姐姐呢？’
她自然想不到答案，很快聽到預備鈴打響，監考老師開啟了門，她與其他人一起走進考場，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試卷很快發下來，鬱貞拿到試卷的第一時間，就迫不及待的把它翻開，尋找作文題目。
然後，她看到了作文題目：
吳興雜詩
交流四水抱城斜，散作千溪遍萬家。深處種菱淺種稻，不深不淺種荷花。
這首詩蘊含的哲理，引發了你怎樣的思考或聯想？請根據你的思考或聯想寫一篇文章，不少於800字。
‘這跟程欽說的完全不搭邊啊？’
鬱貞看完作文題目，長長的鬆了口氣，隨後又有點失望和遺憾，她原本都以為程欽變成了什麼了不得的、手眼通天的人物呢。
‘又騙我……’
她有點幽怨，但更多的還是感覺輕鬆，至少不用擔心程欽會被法場砍頭了。
‘也許他讓我背作文，只是怕我太緊張了，用這種方式來緩解我的緊張情緒。’
鬱貞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程欽這麼做的可能緣故，並且覺得非常合理，這很像是程欽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無聊，但又有點意義——有，不多。
“靜下心，不要亂想……”
鬱貞小聲嘀咕，開始按照正常的流程寫名字、答題，雖然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補習和薰陶，但她成績在幾人之中仍然屬於下游。
好在這考的是語文，且高考試卷難度分佈比較均衡，送分題是真的在送分，鬱貞剛開始寫的非常順暢。
中間有遇見難題她就跳過，很快把常規題目做完，看看時間，才過去一個小時，於是去看作文。
這一次，她認真看了作文題目，把那首詩看了好幾遍，很快目光就定在後面兩句上面。
‘咦？’
她努力思索詩句含義，忽然眼睛一亮，又想到了程欽讓自己背的那篇作文。
‘深處種菱淺種稻，不深不淺種荷花……深處種菱淺種稻，不深不淺種荷花……這不就是程欽說的那個嗎？’
鬱貞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深的和淺的地方種不同東西，就是有的適合深的，有的適合淺的……這不就是做任何事情都要從實際出發，尊重客觀規律嗎？’
也就是說，程欽那篇作文可以直接用的！
真的可以用！
程欽是之前就知道嗎？
他是怎麼知道的？
鬱貞又驚喜又驚慌，還有點甜蜜，因為這麼大的事情，這麼大的秘密，程欽居然就直接告訴自己了。
而且，他只告訴了自己！
這是一種怎樣的信任啊？
‘當然是信任，總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笨吧？’
鬱貞心裡甜絲絲的，一邊想著，一邊把程欽那篇作文的名字寫了下來：適可而行適可而止
她背的很熟，很快就把這篇作文寫了出來，檢查一遍，然後再去寫前面的內容，接下來就滿腦子都在想這件事情了。
巧合？
程欽真成了手眼通天的那種大人物？
應該沒有別人知道吧？
這個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鬱貞因為這件事情一下子聯想到了很多，但基本都處於腦洞大開、奇幻小說的階段，好不容易等到交卷，她拿回了自己的手機，迫不及待把手機開啟。
一邊走出教室，她一邊給程欽發訊息：“你怎麼知道的？”
過了一會兒，程欽才回復：“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又不會出賣你。”
鬱貞噘噘嘴，又打字道：“可是別人也知道。”
程欽：“那是巧合。”
鬱貞：“好吧，巧合。”
她一邊與程欽聊天，一邊下樓，同時在群裡面發訊息，找到了黎星若她們。
“你看到作文沒？”
剛見面，婁雪娜就忍不住道，“之前程欽讓我們練習的那個作文題目，可以直接用來寫這個作文哎！”
“嗯嗯！”
鬱貞用力點頭，覺得自己演技非常好，“我也發現了，我就直接用了。”
“我也是，不過我記得沒那麼清楚。”
婁雪娜興奮道，“但是作為主旨很清楚，肯定沒有跑題，我就綜合了一下寫的……星若你呢？”
“我也是按照這個思路寫的。”
黎星若微笑著道，她對此並無任何懷疑，因為不覺得那種可能性，認為就是一種巧合。
鬱貞仔細判斷，發覺黎星若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情，頓時更加歡喜，心裡面滿盈著甜蜜。
“你考的很好嗎？”
婁雪娜很奇怪鬱貞的反應，“感覺你一直在笑？”
“還好吧。”
鬱貞笑嘻嘻地道，“反正考完一科就輕鬆一點，馬上就全部都考完了……”
“也有道理。”
————
“臥槽，欽哥你簡直就是我親哥！”
陳洪、王寬、向思飛與程欽都不在一個考場，中午也沒時間見面，因此出了考場之後，陳洪特意打了電話來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
“我特麼最怕的就是作文了，每次都特麼跑題！”
陳洪一邊抱怨一邊感慨，“太牛逼了！回頭請你吃飯！”
“好好考吧。”
走出考場，爸媽都在，這不意外，但裴靈溪居然也跟著來了，很興奮的在接考的人群裡朝他揮手。
“你們之前猜對了作文題目，對不對？”
她剛剛已經在群聊裡得知了這件事情，但還是忍不住向程欽確認，“你是按照之前那樣寫的嗎？”
“那肯定的。”
程欽沒有多說，這事畢竟還是太敏感了，哪怕對鬱貞說，也是故意用語音電話的方式，沒有敢發文字，也沒有敢打電話，只有微信語音是他認為可控的。
“下午繼續加油，說不定還能遇見做過的題目呢。”
裴靈溪跟著一塊回家，她反正不用上課，吃完飯後又跑過來，看著程欽回房間睡覺，然後自己也回家去，睡了一覺，爬起來又跑到程欽家裡，看著他去考場。
主打一個參與感十足。
唐詩雨沒有來接他，跟著唐母去三中接唐興宇了，不過還是發了訊息過來，詢問和安慰程欽，怕他覺得被冷落。
數目試卷難度有點高，不過程欽還是把所有題目都做了出來。
第二日，英語平平淡淡，理綜順順利利，將所有題目都檢查一遍之後，確認不會的題目是真的做不出來，程欽沒有多糾結，直接提前交卷了。
學校大門還被封鎖著，程欽來到大門口，發現已經有人在這等著了，也不著急，隔著大門跟外面的爸媽、裴靈溪揮手，感覺自己好像進去了似的。
他有一種無事一身輕的感覺，好像高考結束了，身上的枷鎖也就被去掉了，不只是可以專心去做事，更是在對唐詩雨、對鬱貞，乃至於對黎星若和裴靈溪，都少了不少顧忌。
簡而言之，終於可以天高任鳥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