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處。

謝宴打了一個出其不意的勝仗,柔然大軍潰敗不成樣子,就連主帥都斷了一隻手。

謝宴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讓所有人都見識到了,一時間各地藩王紛紛過來獻禮覲見,表示他們對謝宴的忠心。

其中不乏有人送美人。

臺下有個身材火辣的西域美人,面板嫩得彷彿能掐出水,在燭火下泛著細膩的白光。

一顰一笑更是傾倒眾生。

已經酒過三旬,各藩王以及將軍望著舞池中的美人,眼眸中多少都帶著侵略之意。

西北寧王一直觀察著主位上的謝宴,見他神情略微有些迷離,便開口道:“梁王可喜歡這美人?”

舞池中的舞女也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主位上的謝宴,朦朧月色下他俊美的臉竟比清風明月更加清朗,只是眼神中含著森然的冷意,讓她心一驚,舞步也隨之出了一些錯。

“本王有喜歡的姑娘。”謝宴抿了口酒,淡淡一笑。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不說那女子的政治價值聯姻價值,只光謝宴這樣一冷血無情之人說出這樣細品之下帶著一絲柔意的話,也足夠這些糙漢子驚訝很久了。

“不知梁王說得是誰?”寧王問道。

“她呀,”謝宴漂亮丹鳳眼中閃過一道好看的弧光,慢條斯理地喝了口酒,語氣又輕又淡,像是在囔囔自語:“她今年十六歲,有一雙會笑的清澈眸子,諸位明年初說不定能喝上本王的一杯喜酒。”

下面的人呆愣了一瞬,立即道:“我等恭喜王爺了,還得王爺提前告知我們一聲,以免趕不上您的喜宴。”

寧王也很識趣,揮手讓舞女下去,上了雜技表演。

表面上恭喜,但暗地裡這些人已經算計了起來。

各地藩王駐守將軍沒有召令回不了京都, 他們倒不是怕花架子晉王,而是害怕被謝宴吞得骨頭都不剩。

可若是藉著他成親的由頭回京參加宴席呢?

這裡回京都有二十幾日的路程,日夜不休也要快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到。

他們若是想帶兵過去爭取些利益,又想不浪費糧草,就必須好好安排一下。

謝宴迷離的眸子掃視了眼座下,又漫不經心收回。

“好呀,本王到時候要與你們喝個盡興。”

喝完酒回去的路上,月魄同謝宴說著軍情。

謝宴唇角勾起一絲殘忍的冷笑,憑藉這些人也想跟他分權?!

回了軍營,既白遞給了謝宴一封密信,“王爺,京都的信。”

這信已經寄過來有數十日的時間了,只是謝宴帶兵出去了,一直到今日才回了軍營。

謝宴拆開了信,省略了無關明月的內容,直到看見明月已經離開古府不知所蹤後,他臉色倏然就冷了下來。

因為使得勁太大,手中的信已經讓他捏皺成了一團。

既白在一旁冷汗森森,藉著燭光看見信紙上最後四個字——不知所終。

“王爺……”

謝宴將信紙丟進了火中,聲音冷寒道:\"派出天字衛,找她逃跑前都接觸過什麼人。\"

“這太冒險了,王爺……”既白勸道。

天字衛是謝宴的頂級暗衛,執行的任務也很隱蔽,若是這樣暴露出來,只怕對他不利。

“快去!”謝宴幾乎是咬著牙說道,眼眸中帶著猩紅的血絲。

晉王的行蹤他一直派人監視著,明月不可能是被人綁架走,只能是逃走的。

甚至是密謀很久的事。

怪不得一直找藉口不讓他求親。

可她逃得了嗎?他一定要親手把人抓回來,將她囚禁在屋中讓她一輩子出不去。

第二日軍營跑操的時候,謝宴神情已經恢復如常,像是無事發生一樣。

就在既白奇怪謝宴怎麼這麼平靜的時候,暗衛抓來了兩人。

謝宴坐到了露天的椅子上,審訊著兩人。

兩人拒不配合,謝宴便當眾用了極其血腥的手段讓兩人吐出內應。

下面跑操訓練的將士看著頭皮發麻,一些人甚至緊張到身體顫抖。

但凡見此有異樣的全部被抓出來審問。

謝宴手下人審問了很久,陸陸續續得知一些資訊,但都不是重要訊息。

一連幾天,整個軍營人心惶惶。

“主子,柔然跟大夏那邊知道了我們的動作,已經有了防備。”月魄稟報道。

謝宴沒說話,想了一會後吩咐月魄去抓兩個人。

月魄對謝宴的決定向來不多嘴,但此刻謝宴所有的決定都是兵行險招,太過於著急。

月魄不禁道:“這兩人並沒有抓的必要,還會打草驚蛇。”

“本王請這兩人來是想看誰的忠心度不夠,省得一個個試探了。”謝宴似乎有些疲憊了,閣下信件仰躺在了榻上揉著眉心。

自從得知明月逃跑後,他幾乎就沒有閤眼過,甚至一舉一動都帶著發瘋的跡象,讓月魄和既白都感覺到害怕。

……

明月同齊玉的親事定在了十一月十八那日。

如今已經十月初十,明月住著買下的小院種花養草好不愜意。

這日,接來了齊玉的寡母劉氏。

劉氏早年為了供齊玉買得起昂貴的書,沒日沒夜地給人幹活,如今手腕疼得拿不起一點重物,遇到下雨天更是疼得難受。

明月想著她是未來婆婆,接過來儘儘孝再看看是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要無理取鬧她就要考考齊玉對她和對寡母什麼態度了。

好在明月看她第一眼,就感覺慈眉善目,劉氏也沒架子,只是一個勁誇明月好看能幹。

明月見未來婆母不錯,便給她看了診。

幾根針配著藥扎入筋脈後,劉氏感覺好了很多。

劉氏很是欣慰,“安姑娘醫術當真高明!”

齊玉在一旁輕笑著說道:“那可不,畢竟是您未來的兒媳,您兒子看人的眼光怎麼會差。”

劉氏笑得合不攏嘴,自懷中掏出一對玉耳鐺給明月:“這是齊家祖傳之物,你拿著。”

玉的質地很好,明月知道齊家祖上也是富貴過的,只是沒落了,如今出了一個齊玉,日後家族復興也算是有了期待。

明月收了下來,笑道:“伯母先喝茶,我去做飯。”

古云畔小秋在摘菜,影寒等人在洗馬,宋嬤嬤在院子裡澆花,氣氛很是和諧熱鬧。

劉氏笑著喝茶,除了商戶女的身份她不太能接受,其餘的皆合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