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白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家主子身上,等病情診斷完後,他才走上前問謝宴:“王爺可好些了?”

謝宴聲音沙啞乾澀,“嗯。”

餘光瞥見明月行禮告退,悄悄走開了。

目光追隨著她走出大帳,腦中卻是她清明靈動的眼睛。

他自混沌中睜開眼,以為瞧見了仙女。

可仔細一想,他殺伐無度,該是下地獄才是。

待視線恢復後,才發現這雙眼的主人面容平平。

慶幸自已活過來之際,又有些遺憾面前女子太醜陋。

收回思緒,謝宴問道:“月魄找到餘黨了嗎?”

既白點頭,“他已飛鴿傳書,明日就能趕回來。”

謝宴眸光冷寒,商州城宴飲時雖人多龐雜,但他卻不至於糊塗,來往接近他身旁的人他全都清楚。

除了那個人,謝若風。

走出大帳後,明月瞧見想熬藥卻被排擠在一旁的於盈兒。

於盈兒有些羞惱地追上明月,抱怨道:“這些人欺人太甚,我生好火後竟然推開我,明白就是想搶我功勞。”

明月瞥了她一眼,略帶嘲諷道:“你該認清你是什麼地位。”

一個俘虜,還想熬藥,是蠢呢還是太自信呢!

於盈兒不樂意了,“你還是在怪我拉你給王爺看病?”

明月不置可否。

“你怎麼跟個朽木一樣,富貴險中求,你現在不也把王爺治好了嗎,日後的富貴只多不少,怎麼還過河拆橋怪起我了!”於盈兒嘟囔道。

“日後的富貴?王爺賞賜點銀子已經是極大恩賜,你還想怎麼個富貴法?”明月杏眸緊緊盯著於盈兒。

見自已心思被看穿,於盈兒面上帶了絲難堪。

“那是你,我長得這麼好看,王爺怎麼可能只會賞賜點銀子打發了。”

明月眯了眯眼,警告道:“謝宴是大渝王朝唯一的異姓王爺,如今勢力更是大渝朝數一數二的存在,你覺得他會是酒色之徒?你要是想死別帶上我,下一次我不會再客氣。”

她是一年前穿過來的,原主和她關係還不錯,否則她不會出言提醒。

唯一能入謝宴眼的就是如今葉貴妃葉竹心了,也是他的親表妹。

就算不是,憑於盈兒這點小聰明,想搶大渝最受歡迎的男子,只怕也會死得很慘。

於盈兒被落了面子,當即不悅:“咱們走著瞧!”

分明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有等她瞧的那天。

端起被軍醫拒絕的藥材往回走,拐角處撞到一著銀色鎧甲的魁梧男子身上。

謝若風心情本就不悅,被冒犯到後更是怒氣噌噌往上冒。

欲一腳踹上去時,見到了一張豔麗的臉,他當即起了色心,伸手扶起了於盈兒。

於盈兒衝撞到謝若風時魂都被嚇掉了一半,突然受到這樣溫柔的對待,不禁面露羞澀。

羞澀的模樣更是惹得謝若風心裡癢癢,他太久沒有碰女人了,先把她拖進草叢快活一番再說。

要動手時,卻發現她手中捧著的草藥。

“你是給王爺解毒的女巫醫?”謝若風拽著她細嫩的手臂問道。

“啊~”於盈兒嬌呼一聲,隨即羞怯點頭,“奴是。”

謝若風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眼前女子有夠騷的,要不是他放西域的刺客進來,知道內幕,他都會懷疑謝宴中的是媚藥。

對她這副勾人的模樣,謝若風就是邪火再盛,也不敢動謝宴的醫師。

“王爺醒過來了沒有?”他清了清嗓子問道,但依舊自負,曼珠果的毒無人能解。

於盈兒輕柔點頭,“回將軍,已經醒過來了。”

“嗯。”謝若風點頭,等反應過來對面女子說的是什麼後,他幾乎失態問道:“什麼?醒過來了?”

握在於盈兒手腕上的力道陡然加重,幾乎捏斷她的手。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於盈兒幾乎哭泣道。

謝若風意識到失態,立即鬆了手。

“是你醫好的?”他雙眸猩紅道。

於盈兒是想攬功,但眼前這個粗魯的男人明顯是恨極了治好王爺的明月。

“不是奴,是奴的同伴。”

“哦?”謝若風冷笑,“她治好了本將軍的侄子,本將軍該好好謝謝她。”

於盈兒簡直要嚇傻了,眼前的人笑得太滲人了,分明就是不想讓王爺醒過來的模樣。

而且,他竟還是王爺的叔叔。

於盈兒的心往下直墜,難道真如明月所說,她要把小命玩完了?

心中悔意不斷上湧,她怎麼就倒黴遇上了這個人。

謝若風突然又笑著走上前,摸了摸於盈兒的臉,“今日嚇到你了,不知你可否告知本將軍王爺恢復得如何了?”

於盈兒忍著害怕道:“尚可。”

“是嗎,勞煩你們多加照看王爺了。”謝若風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模樣。

“是。”於盈兒顫抖著說道。

謝若風,“帶本將軍去見你的同伴,本將軍要叮囑她一些事。”

於盈兒一聽不關她的事了,立即答應了下來,將人引到明月面前。

明月正在淨手,見於盈兒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將軍,勾唇冷笑後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繼續忙活自已的。

“明月,謝將軍找你。”於盈兒聲音帶著絲顫抖。

古明月忽視了於盈兒,看向不遠處的男子。

輕佻自負的氣質,讓他不算醜的面容減了幾分。

謝家成年男子在幾年前通敵案中皆被斬首,剩下的年輕子弟,是謝宴的姑姑上戰場,用命護住了三州八縣,也換來了謝宴等小輩的姓名。

眼前這個謝將軍大約是謝宴祖父的老來庶子,明月知道他心中一直是不服謝宴的,後來意外戰死。

謝宴剛好,他不去大帳中看他,反而過來找她,這其中定是有貓膩的。

走出屋棚,在離謝若風一大截的位置站住,恰好能聽見他的吩咐。

“你站在那做什麼?”謝若風冷冷問道,他對醜女一向沒有耐心,可惜了眼前女子那雙漂亮的手跟了這麼醜的一張臉了。

明月行禮,淡淡道:“奴剛為王爺解毒,身上沾染了毒血,將軍身份尊貴,奴怕毒沾染到將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