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林知念。”

“性別?”

“......男。”

“年齡?”

“18。”

冷硬的審訊室中,林知念坐在椅子上,冷靜的回答著眼前兩位警官的問題。

在核查資訊的基本流程走完後,拿著鋼筆的男警官給了自已的同事一個眼神,示意接下來就交給他了。

一位頭髮剛剛長過耳朵,渾身散發著幹練氣質的女警官板著臉對著林知念詢問道。

“4月3號,也就是大前天的晚上,你在哪裡,又幹了什麼事?”

這名女警官一眨不眨的盯著林知唸的臉,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當時的我和我的朋友們在濟川高中的教室裡舉辦生日派對。”

林知念淡淡的說著。

女警官緊跟著問。

“然後呢?”

林知唸的臉上適時的出現回憶和微微恐懼的表情。

“後來,我們遇到了一個怪物......”

聽到這裡,兩位警官連帶著監控攝像頭後面的幾道身影全都呼吸一滯,聚精會神的聽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審訊室中的兩位警官不動聲色的對視一眼,默默的握了握手上的筆。

“他把我的朋友們全殺了,只有我逃了出來。”

“還記得那個怪物的具體特徵嗎?越詳細越好。”

聽到他這個問題,林知念已經心中瞭然。

“這些人果然知道什麼。”

“那個怪物看上去像一頭長著腳的魚,但是渾身又有很多其他種類海洋生物的特徵......”

關於逃脫詳細過程的解釋,他也九真一假的說了出來,只隱瞞了所有有關葉話的部分。

“所以你不知道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包括你眼睛顏色的變化和為什麼會回到自已家裡。”

女警官向他確認道。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女警官離開了審訊室,男警官則是對他溫和的笑了一下,語氣輕柔的安撫道。

“你不要害怕,我們只是跟你瞭解下情況,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說完還給林知念倒了杯水。

隨後就在自已的位置上低頭整理著什麼。

剛才說了好一陣,林知念也感覺有些渴了,拿起水喝了一口。

差點沒被酸死。

“給你在水裡面加了點調味劑,喝起來味道怎麼樣。”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聲音已出現,林知念就知道是葉話。

他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下四周,想著要怎麼跟他交流。

“放心,他們現在看不到你在幹什麼,有什麼話說出來就行。”

林知念這才開口問道。

“你現在在哪?”

“嗯...用你能理解的最簡便的概念來解釋,我現在在在三點五維空間,你是看不到我的。”

早已習慣了葉話的神出鬼沒和無所不能,林知念很平淡的便接受了他的說法。

“為什麼要隱瞞你的存在啊,前天我們大庭廣眾之下逛了一天,想要知道這件事對他們來說應該不難吧。”

葉話用一種很不屑的語氣回答著他。

“你能看見我,是因為我想讓你看見我,至於他們,想要憑藉現如今的落後科技捕捉到我完全不可能。“

“至於為什麼要隱藏我的存在......”

說到這裡的時候,葉話突然頓住了。

林知念頓時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那天晚上把你送回家後,我想著反正也沒有事情幹,就隨便逛逛,結果小心逛到調查局的某個秘密實驗室了。”

“當時好奇之下從那裡借了點東西,還不小心被發現了,第二天就上了他們官網的通緝榜,排名好像還挺靠前的。”

聽著葉話越來越心虛的解釋,林知念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就知道這傢伙不被人看著就一定會出問題。

“哎呀放心了,他們一定發現不了的,要不然現在你肯定連水都沒法喝了,手上還要戴兩個特製鐐銬。”

林知念感覺有些心累,但也只能接受自已一直在和調查局高危通緝犯一直在同流合汙這一事實。

另一邊,攝像頭的後面已經吵翻了天。

“我依舊堅持我的觀點,林知唸對我們有所隱瞞,他絕對不像自已所說的那樣什麼都不知道。”

出聲的是一位戴著金絲框眼鏡,渾身散發著冷冽氣質的女人。

溪晴坐在輪椅上,扶了扶自已的眼睛,語氣平淡的說著。

“但不論他是否知道些什麼,我們都不應該再像對待一個犯人一樣將他軟禁在這裡了,他又沒做錯什麼。”

在溪晴的對面,一位身穿軍裝的硬朗男子皺眉說著。

溪晴盯著秦川,絲毫不讓的說著。

“秦隊,我知道你一直對研究所的做法不滿,但也請你明白,現如今的局勢已經由不得我們遲疑了。”

“如今濟川市不論是出現詭物的數量還是詭物的危害程度都是整個華國最靠前的,為此院長甚至把研究所都建在了這裡。”

“前兩天出現的不知名詭物盜走了我們研究所的絕密樣本,但更讓上面擔心的是詭物在行動過程中表現出的智慧特徵。”

“現如今我們還能勉力維持局面,但以後呢?我們又該怎麼解決這些鬼東西?”

一下子說了那麼多,溪晴也感覺到自已有些失態了,她頓了頓,最後對著秦川說著。

“那些詭物的難纏,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我說這些無意冒犯,只是想告訴您。”

她盯著眼前的虛空,眼眸中是平靜卻絕不動搖的堅定。

“研究所的所作所為或許不符合人類道義,但絕對能讓更多的人受益。”

說完這些,她操控著輪椅便離開了會議室。

“林知唸作為目前發現的未經過研究所精神激發而自主覺醒的第一個案例,具有重大研究價值,我已經向上級申請了對他的監視許可權,後續行動還請秦隊配合。”

在離開之前,溪晴最後說道。

秦川看著溪晴消失的身影,忍不住嘆了口氣。

身旁的下屬有些不忿的說著。

“這些研究所的顧問一個個的都是大爺,豁出性命消滅詭物的明明是我們,還要被這些人指指點點。”

“嘴上說著大義,犧牲的不還是我們的兄弟。”

秦川打斷了下屬的話,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

作為濟川市負責消滅詭物特遣作戰隊的總隊長,他知道的要比其他人多一些。

比如在最開始精神激發實驗死亡率極高的時候,溪晴是第一個報名參加的。

比如溪晴的那雙腿就是在一場因為詭物失控而導致的實驗事故中為了保護關鍵的實驗資料而侵蝕壞死的。

現在溪晴的身上還全部都是猙獰可怕的傷口,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面板。

研究所的其他人秦川不瞭解,但溪晴在他看來是最有資格說那樣的話的。

將紛亂的思緒壓下,秦川站起身。

“走,在審訊室等了那麼久,想必小朋友也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