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形成溪水的河流,即將淹沒這可憐的三人。

程耿和羅小虎拿起小鋼炮向著那遠處扭曲的軀幹轟擊而去。

轟隆,炮彈打在那軀幹上,滋出白色的汁液,混入在地面的河水中,泛著一條白白的絲帶,隨著河流起起伏伏,向著遠方搖曳而去。

“啊啊”

陷入痛苦中的烏哈娜突然驚醒過來,隨著汁液不斷湧出,巨大的軀幹委頓了下來,居然在不斷變小。

烏哈娜駭人的面孔看向了三人,空中凌亂的觸鬚飛舞抽打而下,向著三人席捲而來。

羅小虎想起了飛天雙嬌,心中悲怒,舉起小鋼炮向著烏哈娜身下的座蓮臺中紅轟擊而去。

轟隆。

莫名的準確,轟擊在了蓮臺上,直接轟碎了聖珠,漆黑色碎片漫天飛落。

“不,該死,你怎麼轟碎了聖珠,這可是聖物。”巫師瘋狂向著那跌落而下的碎片奔去。空中的觸鬚向著他直接飛來,眼看著要穿透他,卻隨著聖珠碎片跌落在巫師手中,而靜止了下來。

觸鬚顫抖著,似乎在坐著掙扎,一掉頭向著程耿和羅小虎而來。

羅小虎臉色大變,危機時刻一頭竄進了水中,隨著起伏的流水向著外面飄蕩而去。

程耿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隨著逐漸淹沒的水流,觸鬚捲起他,向著烏哈娜飛來。

蓮臺中的烏哈娜此刻恢復了本來的面目,猙獰中帶著可怖,她那三隻眼睛緊緊盯著程耿,一字一句道,“我要把你向我一樣,囚禁在這裡。”

程耿掙扎了下,渾身被那奇特的觸鬚纏繞著,緊張、壓抑氣氛中,體內暴虐的炙氣噴湧而出,一股原始的力氣從體內迸發。他掙脫了觸鬚,身體變得透明起來,那消失的赤紅色絲線再次出現,變得粗大起來,甚至要衝出他體內。

“咦,你也喝了夢魔花液。”烏哈娜哈哈哈大笑起來,“那就更容易了。”更加粗壯的根鬚囚禁住了程耿,他看著自己體內的不斷長出觸鬚,和那捆束自己的觸鬚一般無二。

烏哈娜從蓮臺中摳出一顆漆黑東西,隨手捏成了一團,搖曳著蓮臺靠近了程耿,那森森白骨的手,捏住了程耿的脖子。

程耿憋悶,張開口來呼吸,烏哈娜笑著把那團東西塞進了程耿的嘴裡,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

程耿一咬牙,那嘴裡的東西滾落在了肚子裡,接著他渾身更加燥熱起來,甚至能感覺到體內那團東西在活動,向著身體流動起來。

“你不要害怕,你長生了。”烏哈娜笑了起來。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程耿怒問。

烏哈娜揮動著手道,“沒有什麼,只不過是一顆夢魔花的種子,他會在你體內發芽,然後向我一樣,永遠活在這裡,我們做個伴。”

程耿渾身如同凌遲,那撕心裂肺的感覺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烏哈娜隨著樹幹搖晃著,圍繞著程耿,在他耳邊笑著道,“你要忍著,因為它們在你的體內正在發芽。”

程耿身體扭曲起來,如同在體內有一個躁動的小鹿,隨時可能爆體而出。

程耿覺得自己有無盡的力量,他眼睛中滲出鮮血,惱怒向著怪笑的烏哈娜抓去。很奇怪,那身體中蔓延出的觸鬚,靈巧纏住了烏哈娜的蓮臺。

看著自己的鬼樣子,程耿哀莫大於心死,總之活不了了,他是死也要拉上烏哈娜墊背,他要毀了這怪物。

那觸鬚纏繞住蓮臺後,兩人相互僵持著,烏哈娜一招手,纏繞著

程耿的觸鬚鬆開,頓時向著下方跌落而下。可是他纏繞著蓮臺,如盪鞦韆一般搖曳在半空中。

程耿另一隻手一抖,身體長出的觸鬚再次向著蓮臺纏繞而來,如此像一個拉滿弦的弓。他深吸了一口氣,渾身力量暴虐,向著蓮臺彈射而去。

與此同時,他那已經開裂的衣袖中,流雲飛爪向著烏哈娜的脖子射去,發出凌厲的威勢。

烏哈娜伸手抓住了流雲飛爪,隨手一扯,飛爪鋼絲斷裂,反而拉了程耿一把。

隨著慣性,程耿跌落在蓮臺中,竟然飛撲到了烏哈娜的懷裡,無巧不成書,和烏哈娜吻在了一起。

麻木的感覺湧遍了全身。程耿乾嘔了起來,那已經詭變的手向著烏哈娜錘擊而來。

烏哈娜淡淡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的手,輕輕一捏,那種疼痛彷彿來自地獄,險些暈厥了過去,好在他此刻體內力量充盈。

他使勁掙脫了烏哈娜,另一隻手向著烏哈娜脖子抓去。這一下變速奇快,抓了個正著,一把抓住了烏哈娜的脖子,使勁捏住了那白色的枯骨。

那種柔溺的感覺讓人心顫,他用盡全力,渾身發出脆響,他要將眼前的魔鬼徹底葬送。

“放開我。”烏哈娜掙扎著,伸手一把拍擊在了程耿的雙手上,可是程耿已經顧不得那麼多,另一隻手也用了上來,使勁渾身的力氣,摁住了烏哈娜。

烏哈娜吃痛,那無盡的觸鬚向著程耿不斷的揮打,可是奇怪是那些觸鬚並沒有穿透程耿的身體,或許是它們能感覺到程耿是同類的氣息。

但是烏哈娜驅使下,那觸鬚不斷抽打著程耿,甚至露出了背部,即使皮開肉綻,可是並沒有任何的血漬。

如此良久,烏哈娜仰天怒吼,那巨大的夢魔花驅趕不斷向著頂部撞擊。

轟隆,程耿被夢魔花推送著撞擊在了牆壁上,那牆面龜裂開來,紛紛跌落而下。

巫師抱著聖珠碎片,老淚縱橫,這時看到了巨石跌落,忙竄進了水裡,不想猛然灌了幾口,人也隨著逐漸長高的水流向著外面而去。

程耿並沒有覺得疼痛,反而十分舒服,身後崩開的衣衫也長出了長長觸鬚,如手臂一般,能隨著意識急速反應。

他周身的觸鬚瘋狂包裹著自己,那一雙手死死掐著烏哈娜的脖子。烏哈娜害怕起來,向著四周亂撞,巨石紛飛,石洞傾倒。

夢魔花隨著隧道向著外面延伸而去,穿過了那長長隧道,不但撞擊這四周,這是來時的路。

那水流早已經逐漸長高,蔓延甚至即將遮住整個洞口,並不斷在長高,沿著來時的隧道向著地面湧去。

夢魔花更快,隨著向上躥去,身後的洞壁和宮殿不斷在焚燬。

程耿和夢魔花就這樣僵持著,向著外面撞擊而去。

安如意看著張景芳奔了進來,也偷偷跟進來,他知道這裡是烏拉族的聖地,但也十分好奇,那麼多人下去後,遲遲不見蹤跡,於是鼓起勇氣,也向著洞內探來。

比他想象的要好些,他從小聽人說聖地內關著一隻怪獸,行走間不覺心跳加快,畢竟他是烏拉族沒有經過聖水洗禮的人。

他年事已高,行走中覺得用不上力氣,好在慢慢到了盡頭,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深坑,腳下一軟,不由碰到了一個身影,頓時嚇了一跳,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怪獸?

他壯著膽子看清楚後,才發現是張景芳,鬆了口氣,檢視了下,發現並沒有什麼大礙,向著深淵看了看,摒棄了心中的衝動,扛起地上

的張景芳向著外面走去,他還是決定在外面能安全些。

安如意將張景芳放在地上,耳畔傳來遠處被滇軍看押的烏拉族人群的呼喊聲,心中不免替那些看似年輕的人可憐。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祖宗,至少他是安全的,但是奇怪,那些服用過聖水的先祖生下的小孩子體內都潛伏著聖水,可是他卻很奇怪,這些年並無異狀,甚至生出了安清歡這樣漂亮的女兒。

唯一不足的是,沒有要個兒子,那還妻子早死,他又無心續絃,又十分疼愛安清歡,因此也就作罷了。

那些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人,還是那麼的年輕,唯獨自己已經老態龍鍾,莫非真是那樣,聖水可以讓人年輕?

他想到自己的年齡,開始有些後怕,暗自盤算著,還有多久可以陪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左思右想下,決定也冒險飲用一些聖水。

他再次向著那扇門走去,可是剛進入了那深坑前,聽到了深坑下的咕噥聲,一股氣體向著上面噴湧而來,發出嗚嗚聲響,如同一個甦醒的野獸。

他頭腦發懵,向著外面飛奔而來。一口氣跌坐在了地上喘息著。

他記得那時候第一次和烏海珠、伯爵見到楊督軍,他那時候還是一名少年,卻有著別人沒有的狡猾。

因為三人偷偷遛出了鷹愁峽,遇到了商隊中的楊督軍,四個年齡相仿的少年有說不完的話,他們被楊督軍口中外面的世界吸引了,滿眼都是豔羨,他們甚至覺得眼前的少年,有講不完的奇聞異事,而自己呢?從記事的時候待在這鬼地方。

烏海珠決定帶著楊督軍去看看他們生活的地方。那也是楊督軍第一次踏進這鷹愁峽中,路過那片密集的防護區時,烏海珠告訴了楊督軍這裡的秘密。

也從那時候,三個人心中藏著一個衝動的魔鬼。

因為部族守護的嚴密,他們只能送楊督軍離開,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楊家處心積慮的謀劃,當夜那商隊秘密潛入了這裡,可在進入這裡發生了爭執,不小心撞到了機括,死傷慘重。

但是還是有人奔了進來。族眾在他們這些人成年後,要舉行聖水灌溉儀式,那聖地前早已經擺放了很多聖物,唯獨讓安如意感興趣的就是那圓滾滾的石珠。

當夜他偷偷來到這所謂的聖珠前,準備好好把玩下,卻不想那些人衝了進來,他竟然發現這些人是他們遇到的那小夥伴的同伴,暗暗覺得不妙,不小心把聖珠跌落在了地上。

好在那些闖入者沒有發現,他伸手抱起聖珠,覺得這真是個神奇的東西,散發著黝黑的光芒,甚至撫摸中散發著陣陣清涼。

他抱起聖珠偷偷看著裡面,想看看那發出聲響的聖珠內究竟捆束著什麼?

月光透過聖珠揮灑在他身上,他一陣噁心,嘔吐氣來。聖珠跌落在地上,發出聲響吸引了那些人,逐步向著這裡奔來。

終於,那些人發現了聖地,向著裡面衝去,許久,那聖地中發出驚呼聲,接著有三五人飛奔了出來,滿臉駭然。

從聖地中飛出一條長長的觸鬚,那些逃出的人,驚慌中舉起地上的安如意,擋在身前保命,卻奇怪的發現觸鬚如遭到了雷擊,竄逃而去。

其餘幾人已經奔襲了出去,唯獨這人帶著安如意向著外面逃竄,或許那人覺得安如意是護身符,能擋住那古怪的東西,帶著他逃出了這鷹愁峽。

出了鷹愁峽,那人卻發現所有的商隊不知了蹤跡。萬般無奈,那人帶著安如意,在沙漠中生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