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臺後的樹幹跟著烏哈娜來回彎曲晃動,早已經和烏哈娜合為一體。

“天賜,是你嗎?”烏哈娜呼喊著,湊近了烏海珠,那張絕美的臉頰上露出開懷的笑容,“一醒來就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乳白色的汁液不斷滴落在烏海珠的臉頰上,甚至遮蔽了他的面目,他大氣也不敢喘息,下方所有死裡逃生的人望著空中的二人,彷彿是一次世紀大重合一般。

“我,我不是楊天賜。”烏海珠害怕極了,閉著眼前不敢看烏哈娜,這是他們烏拉族拜了數世紀的神,如今就在她面前。

“不,你就是天賜,你最喜歡和我開玩笑了。”烏哈娜伸手抓住了烏海珠的臉頰,慢慢道,“你幹嘛閉著眼睛,你不是說你最喜歡看著我嗎?難道你忘了?”

烏海珠臉色鐵青,顫抖道,“我是你的臣民,你,你放開我。”他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那張絕美的容顏居然是鏡花水月。那是一層乳白色的汁液薄薄鍍成的人臉,隱隱能看到那張臉頰背後的枯骨。

“怎麼,我不美嗎?”烏哈娜手指撫摸著烏海珠的臉頰。

烏海珠能感覺到森白枯骨在撫摸著自己,他顫抖著。

“你這麼害怕我嗎?”烏哈娜聲音迴盪在空中,下面的人不覺也跟著一顫,這聲音似乎來自地獄。

空中懸浮的觸鬚中間,垂釣著深白的白玉奇骨,想起適才的攻擊,看著地上掉落的小鋼炮和短槍,而那些人卻已經成為空中骨群中的一份。

楊督軍聽到了烏哈娜呼喊的人,心頭狂跳,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烏哈娜口中的‘楊天賜’正是他的先祖,一個代表著秦皇使者,出使太陽天國的使者。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烏哈娜驚呼夢囈道,“我至今忘不了第一次我們見面時的場景,那時候你真的很年輕,我從沒有見過世上還有你這般俊逸的男人,那一眼,我就再也離不開你了。你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

烏海珠發抖,不敢說話。烏哈娜怒道,“怎麼,你心中不是這樣想的?”

她手掌一用力,烏海珠吃痛,忙點頭道,“是,是的。”

“我就說,你我是心意相通的。”烏哈娜靠近了烏海珠,雙手放在了烏海珠的胸口,接著恐怖的一幕出現了。

那張纖細的手穿透了烏海珠的胸口,烏海珠在驚恐中幾乎忘記了哀求,直到那手掌捧著他的心臟出現時,他才感覺到疼痛。

“可是你這人心口不一,我以前就想看看你的心臟是黑的還是紅的。”烏哈娜看著手中的心臟,滿眼幽怨,撫摸著那顆心臟道,“只有心臟不會說謊。你看,他跳的多快。”烏哈娜伸手撫摸著那跳動的心臟,一顫,放開手道,“你是對我有感覺的,對吧?”她看著痛苦的烏海珠,“你放心,我有辦法讓我們永遠不分離,從此以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啊,阿哥。”大漠飛鷹嘶吼起來。

烏哈娜伸手一抓,手中的心臟乾枯成了粉末,四周的觸鬚再次聚攏而來,纏繞向烏海珠,瞬間把烏海珠化成了白玉奇骨。

“你看,這樣你永遠

也不會離開我了。”她伸手接過那具白玉奇骨,放在蓮臺中,隨手撫摸著,手中的乳白汁液灌注在白玉奇骨上,形成了乳白色的人形,乍看之下,竟然和楊督軍十分相像。

大漠飛鷹頹廢坐在了地上,失神道,“阿爸阿媽,你們為什麼要騙我,烏哈娜不是我們的守護神嗎?她就是惡魔。”

烏哈娜聽到了呼喊,乜斜著大漠飛鷹,大笑道,“這太陽天國是我一手壯大的,你們是我的母族,竟然背叛了我,你們這些叛徒都該死,要不是你們聯合楊天賜,我的太陽天國豈能這樣滿目瘡痍,你們就是要世世代代承受我的詛咒。”

烏哈娜第三隻眼睛放射出光芒,剎那間,頭頂上空的觸鬚凌空飛旋而下,瞬間把所有人纏繞起來,懸浮在空中。

程耿呼吸困難起來,他望著那蓮臺中的人影,聖珠照耀下,烏哈娜的身影逐漸暗淡,露出了觸鬚包裹的枯骨。枯骨隨著講話聲音,更加的駭然起來。

“咦,你怎麼和楊天賜長的這麼像?”烏哈娜隨手一招,楊督軍湊了過來,她端詳這楊督軍,深吸了一口氣 ,“你們有相同的血脈。”她目光瞥向了楊德忠,“還有你。”

楊德忠害怕求饒道,“我不是楊天賜,我不是楊天賜。”

“你確實不是楊天賜,你沒有楊天賜的骨氣。”觸鬚一眨眼傳進了楊德忠體內,看著楊德忠成了枯骨,最好消散在空中。

“忠兒?”楊督軍一陣悲憫,怒視著烏哈娜道,“你說的楊天賜是我的先祖。”

“先祖?”烏哈娜笑著道,“怎麼可能,我記得昨天他還和我一起用膳的。”

“你這可憐的人,雖可以長生,可是你卻不知道,你已經沉睡了千年,楊天賜早成了一堆白骨了。”楊督軍想要激怒烏哈娜。

“千年,怎麼可能?不可能的?”烏哈娜果然不相信。

楊督軍笑道,“你的太陽天國早就覆滅了,你大概還不知道吧?”

“你放屁。”烏哈娜伸手一把抓住了楊督軍,提在空中道,“你在騙我,你在騙我。”

“他沒有騙你,確實太陽天國已經毀滅了千年了。”大漠飛鷹道,“我們一直守著這裡的遺址,守著你這惡魔。”

烏哈娜隨手放開了楊督軍,伸手抓住了大漠飛鷹,那張詭譎的臉頰貼在大漠飛鷹的臉頰上,笑著道,“你在說一遍。”

大漠飛鷹笑著道,“你湊近點,我告訴你。”

烏哈娜再次湊近了大漠飛鷹。大漠飛鷹笑著道,“你看看你的鬼樣子,你哪裡還是人,你就是個魔鬼,早該死了的魔鬼,害了整個烏拉族的魔鬼。”她伸手抓住了烏哈娜的脖子,使勁掐著她的脖子。

烏哈娜驚呼一聲,手向著大漠飛鷹抓去,可是大漠飛鷹完全不懼,任由那雙手拍打著她。

烏哈娜受到了阻礙,張開了口,飛出一道長長的觸鬚,直接穿透了大漠飛鷹的頭顱,接著那觸鬚在大漠飛鷹體內恣意生長,片刻將一個絕美的人分解成了枯骨。

烏哈娜還不解恨,一把抓過枯骨,捏成粉碎,化成了塵埃漂浮在空中。

她看向

自己的身體,驚叫起來,“這是什麼?我這是怎麼了?”她這才發現自己很古怪,和花蕊相互融合在一起;她拼命掙扎著,身體發出顫抖,乳白的表皮不斷脫落,露出深白的骨架。

她伸手抓住花蕊,使勁掙扎著想要逃脫,可是融合在一起的身體泛出乳白的光芒,始終無法脫落。

每掙扎一下,都是一聲痛苦地哀嚎。樹幹劇烈顫抖起來,被禁錮在空中的眾人只覺得渾身一鬆,整個人相繼跌落在了地上。

烏哈娜瘋狂掙扎中,漫無天際的觸鬚躁動起來,相互抽打著周圍的空間,遂不及防下,周迪被直接抽打成了兩半,幾乎沒有出血,就被觸鬚挫骨揚灰。

“周迪。”其餘金剛呼喚著,可是已經為時已晚。

楊督軍死裡逃生,渾身發軟,他本來想掌控這裡,得到聖水,來壯大滇軍,從而組織一隻傳說中的地獄魔兵,他和四長老的初衷是一樣的。

烏哈娜嚎叫聲越來越撕裂,周圍開始出現了龜裂,甚至地面湧出了水來,不斷咕咕沿著地面蔓延,逐漸形成了河流。

眾人更加困難起來,觸鬚又抽打在了小嬌身上,只是一分神間,小嬌化成了齏粉。

羅小虎和大嬌還沒有喊出聲來,大嬌又被觸鬚提了起來,浮現在空中,接下來大嬌身體以肉眼看見的速度蒼老,最終成了皮包骨頭,接著消失不見。

羅小虎怒吼一聲,從地上撿起小鋼炮,向著烏哈娜轟擊而去。

轟隆隆

一連幾次都沒有轟擊中,天空中扭曲的烏哈娜,隨著那古怪的蓮臺花瓣搖曳著,許久,她終於放棄了掙扎,仰天道,“這是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地面形成的河流捲起細浪,她望著下方所有人,“你們今天都要死,都要死在這裡。”

“快,快轟擊那顆聖珠。”巫師提醒道,“那顆聖珠一落,一切可以終止,這都是聖珠的力量。”

楊督軍和其餘金剛不敢懷疑,撿起地上的小鋼炮向著聖珠轟去。

巨大的花蕊似乎知道這些人要幹什麼,不斷來回躲閃著。烏哈娜仰天怒吼,凌空向著下方飛撲而來,周圍的觸鬚密集包裹在一起,席捲向下方的眾人。

又是兩名金剛死於非命,楊輝和童猛等人怒吼連連,要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可是手中的小鋼炮還沒有轟出,就被狂風一般的觸鬚掩埋,眨眼間成了枯骨。

伯爵更慘,還沒有反應過來,跌倒在了水裡,被那觸鬚直接貫穿了身體而死。又是幾聲慘呼,童猛也死於非命。

來的時候那麼多人,如今到了此處,死傷只剩下了程耿、羅小虎還有那神秘的巫師。三人相互靠攏,望著那暴怒的烏哈娜。

“怎麼辦?難道大家都要死在這裡?”羅小虎急切地問著。

程耿看向了巫師道,“快想想辦法,不然真的大家都要死在這裡。”

巫師急切地抓著鬍鬚,驀地看到了原處的粗壯樹幹,叫囂道,“快,我們毀掉她的軀幹,看它還能怎麼樣。”

程耿和羅小虎對望了一眼,手中的小鋼炮向著遠處的軀幹轟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