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溝壑,分開了南北,望著對面,讓人想起滿地恐怖骷髏,還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巨鼠群,不由來就一陣噁心,與此刻傳來濃郁的細粥香味,形成古怪的反差。我再也忍不住飢腸轆轆,從賬內爬起來。
細細聽去,鼓譟的聲音傳入耳中,不覺向著前方望去,那雲捲雲舒的天際,如撤下的黑幕,重疊厚重,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壓。黑暗中並無異常,可是,一陣古怪的聲音,由遠而進,逐漸飄入耳中,越來越清晰,我對自己的聽力十分自信,凝眉望去,這才看清楚,天邊飄來一團漆黑的烏雲,那烏雲中,彷彿藏匿著什麼東西,起起伏伏地躁動著,滾滾而來,更奇怪的是,飄來的烏雲中,發出嗚嗚嗚的聲響,好奇之下,再次凝神望去,只見那黑雲快速移動而來,聲音越來越清晰,似乎是一種尖銳的鳥鳴聲,隨著慢慢漸近,終於看清出了,這些發出嘯音的烏雲團,是受驚的鳥群。
不只是我,卓步飛他們也被突然映入眼簾的異象吸引,爭先恐後來到了深淵邊緣,看向天邊逐漸靠近的鳥群。一股難聞地味道率先傳來,噎的人幾乎呼吸不上來。
我目力驚人,終於看清了這黑壓壓的鳥群,原來是一群黑血蝙蝠,奇怪的是,這些躁動地蝙蝠群,究竟發現了什麼東西,才變得這麼躁動。我凝思了起來,粥味再次飄來,我心中一顫,突然明白了過來,黑血蝙蝠群可能是聞到了細粥的香味,才成群結隊而來,完全是衝著粥鍋而去的 。
看清出情況的眾人,臉色難看起來。旖旎粗重地喘息著,她畢竟是女人,十分心細,迅速拿出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這樣呼吸才好了許多。
黑壓壓地蝙蝠群,彷彿一道厚重的牆壁,傾天而下。危機時刻,卓步飛畢竟是老江湖,他伺機而動,大吼道,“這些是黑血蝙蝠,劇毒,大家小心了,它們完全是奔著粥鍋香味而來,快把粥鍋扔下懸崖,快。”
我距離粥鍋的距離最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反身急奔,一股香味湧入鼻子中,我肚子忍不住又叫了起來,危急時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咬牙,一抬腳將粥鍋踢下了懸崖,肚子不爭氣的叫著,粥香味被刺鼻的蝙蝠味道掩埋,忍不住又是一陣噁心。
目光所至,終於看清了這些蝙蝠,渾身赤紅色,露出醜陋的樣子,讓人不忍注目,我急思中,忙大聲喊道,“快躲進帳篷中。”
蝙蝠黑壓壓衝向了懸崖,奔著粥鍋而去,而身後相繼而來的蝙蝠,過於密集,相互撞擊中,跌落而下,向著我們飛速衝來。
再也顧不上別的,我忍著飢餓,飛快躲進了帳篷中,我聽到了旖旎驚呼聲,心中開始擔憂起來,但密集湧來的蝙蝠遮住了我的視線,我試著想衝出去救他,卻被蝙蝠群的氣勢逼退,那奇臭的味道,讓我幾乎透不出氣來。腳步傳來灼熱疼痛,適才踢翻粥鍋時,不小心被濺出的熱粥燙到了腳腕,此刻才發覺,傷口十分刺痛,好在漸漸壓制住了飢餓感。
“旖旎妹子,快進來,你那是在幹什麼嘛?”痛的兩眼冒金星之際,耳畔傳來小猴子的聲音,不覺替旖旎放下心來,顯然小猴子出手救了旖旎。
獨自一人在帳篷中,面對外面的風險根本不可能察覺。我更加緊張起來,又不能開啟帳篷,蝙蝠不斷撞擊在帳篷上,發出“噗噗噗”厚重地聲音,我使勁抓住帳篷的縫隙,被撞擊的手臂發麻起來,從沒有想過,這蝙蝠力氣這麼大,幾乎拿捏不住。
“砰砰砰”,槍聲密集的響起,吱吱喳喳的聲音滲透了整個黑夜中,如厲鬼發出的喘息聲,渾身一陣激靈,讓人毛骨悚然。
吱吱吱吱,蝙蝠的嘶鳴聲更加煩躁起來,相繼向著懸崖下俯衝而去。
一個人躲在帳篷中,是最沒有安全感的,思慮再三,忍不住想衝出去,但無論怎麼使勁,蝙蝠爬滿的帳篷上,幾乎已經到了極限,巨大的壓力無形中襲上了心頭。
又聽到了槍聲,明顯有人受到了襲擊,心中一陣擔憂。很奇怪,反而莫名擔憂起旖旎的狀況,對其他人卻並不怎麼掛懷,自己都被自己的突然想法嚇了一跳。這一分神的時間,默然低頭,在帳篷中,昏黃的燈光下,看到了趴在帳篷上蝙蝠映出奇異影子,仔細端詳下,冷汗涔涔而下。
我三魂險些出竅,帳篷上,所有聚集在一起的蝙蝠黑影,透過頭頂上的帳篷,透射在地面上,爍然凝結出現的影子,是一副陰森可怖的鬼臉。我出神中,帳篷發出咯吱吱的撕裂聲,似乎撐不住蝙蝠的承重,接著滋拉一聲,帳篷撕裂開一道縫隙,藉著縫隙,我看清了蝙蝠的樣子。扁平的頭上,佈滿了絨毛,奇醜無比。張開血口,發出吱呀吱呀的尖叫聲,尖露的牙齒,隨著嘴巴開合間,黏連在一起的綠色唾液,讓人不寒而粟。那恐怖的樣子,毫不遜色與對面的鼠群。
慌神間,那詭異的蝙蝠翅膀已經伸了進來,我忙拿起鋪蓋的毯子堵住了裂口,手碰觸到蝙蝠的抓子,那悚然冰冷地感覺十分古怪,黏稠腥臭的汁液滲透了進來,滴落在臉頰上,粘膩滑落,又掉落在地上,我渾身出現了雞皮疙瘩,心中直發毛。
在出發的時候,卓步飛曾經給了我一把槍,此刻慌亂之下,什麼也顧不上了,隨手拿出那把槍,一連開了數槍。
猩紅的鮮血滲在帳篷上,竟然穿透滲進了帳篷中,滴落在地上,冒出一陣青煙。我十分驚恐,眼看著蝙蝠的鮮血透過了帳篷,不斷滴落在地面上,發出滋啦啦的聲音,冒出煞白的霧氣,霧氣湧入鼻息中,十分難聞,不由一陣眩暈感傳來。
“有毒。”我急忙拿起另一隻毯子蓋在自己頭上,隨手撕開了帳篷口,衝了出氣。等出來後,看清了狀況,心中不禁驚歎怪異。此刻才發現,蝙蝠只是圍困在我的帳篷上,其餘的帳篷上零星有幾隻,並沒有什麼大礙,更沒有危險。
這時,帳篷終於承受不住,到了坍塌邊緣,地上的油燈被蝙蝠群打翻,引燃了帳篷,熊熊大火燃燒起來,蝙蝠嘶鳴聲刺耳,迅捷飛起來,大火炙烤下,滋滋聲傳進了耳朵中,密集的蝙蝠被燃燒起來,難聞的味道環繞在四周。
這些詭異的蝙蝠很害怕火焰,在烈火中,一鬨而散,即便是趴在別的帳篷上的蝙蝠,也莫名其妙隨著大隊逃竄,逐步飛散開來。
“旖旎妹子?你沒事吧?”小猴子急切的聲音從帳篷內傳來,而旖旎的賬內
卻靜悄悄的。
他們聽到了蝙蝠遠去的聲音,這才各自從帳篷內鑽出來,驚恐地摸著額頭,看著烏壓壓遠去的蝙蝠群,面露出驚駭的神色。
小猴子慌急衝進了旖旎的帳篷,片刻焦急大叫了起來,“卓叔,旖旎妹子不見了。”
小猴子開啟帳篷,所有人都奔了進來,發現真的沒有旖旎的身影。卓步飛最著急,面露慌亂,四下開始找尋,可是漆黑中,藉著燃燒殆盡的帳篷焰火,根本沒有發現旖旎的蹤跡。
旖旎帳篷內,凌亂的地上,丟著一把精緻的短槍,這是旖旎的,我曾親眼看到她在龍泉客棧角落中擦拭,急忙撿了起來,發現短槍上面沾著血跡,心中不由咯噔下,替旖旎的安危捏了一把冷汗。
小猴子眼快,也發現了短槍,從我手中搶過那把槍,看了我一眼,轉身飛奔遞給了卓步飛。
“老卓,我們四處去找找看。”老猴子見狀寬慰道,“旖旎侄女伸手可是得到老白的真傳,應該不會有事的。”
小猴子一跺腳,悔恨道,“剛才我就應該和旖旎妹子在一起。”他恨恨瞪著我道,“都是他,要不是給他送粥,旖旎妹子肯定不會有事。”或許是關心則亂,他把所有的罪責,歸咎到了我身上。
卓步飛制止了小猴子,失神了片刻,仰望天空,看著北極星,不由想起了旖旎小時候,於是喃喃道,“她應該不會有事情。”
羅漢耿直,根本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他無意道,“侄女會不會跌下了這深澗中。”可是他仔細勘察後,又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不對,這裡沒有跌落的痕跡,以旖旎侄女的身手,縱使危機時刻,也能留下點痕跡,可是這裡完好無損。”
這時老猴子突然驚恐叫到,“快看,這是什麼?”
我們目光同時聚集了過去,只見已經化為灰燼的地面上,灰滯殘留中,詭異的出現了一副猙獰的鬼臉。
卓步飛盯著地面上的灰燼,失神驚異道,“這圖騰怎麼這麼眼熟?”
羅漢脫口而出,“這不就是那石寨子裡,古老祭壇上的圖騰嗎?”
白頭翁一怔,點頭認同,“是呀,這不就是石寨祭祀塔上鐫刻的圖騰嗎。”
小猴子沒有心思欣賞,他憤怒推開擋住視線的我,向前飛奔大喊道,“旖旎妹子,你在哪裡?”他從小和旖旎長大,此刻再次相遇,冥冥之中,生出了情愫,這些人中,或許除了卓步飛最擔憂旖旎外,就數他了。
我此刻回想著小猴子的話,才明白,原來旖旎是為了給我送粥。才被蝙蝠攻擊,想起那幾聲槍響,我轉身向著記憶的方向尋找旖旎,腿部傷口一陣疼痛,可是已經顧不得在意了。
一眼望去,眼前是一座凸起的小山坡,出現層層巖壁,遠遠望去,一往無前。
深夜,一眼看不到邊際,無形中,多出幾分恐怖,如一道黑紗,遮蓋了你的目光。這蒼茫大地上,一股寂寞湧上心頭,面對黑夜,人是十分膽怯的。我最擔憂地,還是旖旎的安危,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是目前兩者都得不到求證。
黑夜中的山風吹來,令人覺得十分的清醒,幸好手中的油燈被紗布罩子籠罩著,才不至於被風吹滅。
正當我為旖旎的安危擔憂的時候,那股詭異的感覺再次襲上了心頭,總覺的在這夜色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在牽扯著我,如一隻無形中的大手,穿針引線,提著你,你如他手中的木偶,只能任他擺佈。
是佛珠,我此刻才想起這顆父親留給我的佛珠。原本靜靜躺在胸前衣服內的佛珠,此刻如同被磁石吸引,居然想要掙脫胸前衣服阻隔。
我一陣害怕,忙伸手捂住了佛珠,內心卻十分好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於是慢慢鬆開了手,任由佛珠牽著,我隨著這股力量的牽扯,向著黑暗走去。
我腦袋開始不受控制,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株巨大的樹木出現在面前,這大樹幾乎超出了想象,濃密的軀幹上,虯枝蔓延,遮蓋了大片的土地,地面滲出點點熒光,如天空璀璨的繁星。
更奇怪的是,在樹的背後,隱隱可以看到一面山壁。山壁上,古老的圖文雕刻,形成鬼絕的饕餮紋,鑲嵌著藍盈盈的松石,在夜光中閃現著晶瑩光芒,一種無形威壓,襲上了眾人心頭。
昂首望去,一輪明月出現當空,匹練般月光揮灑而下,照在石壁上,反射出月光,恰如石壁散發出的光芒一樣。
正當我吃驚的時候,身後的人緩緩跟了上來,是卓步飛,接著所有人相繼湧來。
卓步飛目光落到了石壁,甚至忘記了失蹤的旖旎,顫抖地走向石壁,伸出手撫摸著石刻,“就是這裡,就是這裡。”卓步飛聲音顫抖,緩慢地從懷中取出人皮,對著石壁看了許久,轉身向眾人道,“就是這裡,我們找到了。”這就是人皮捲上,圖案所提示的地方。
羅漢奔上前,背囊發出咔咔的響聲,他欣喜道,“老卓,你確定是這?”
白頭翁介面道,“是這裡,這是我們要找的地方,野史記載,此壁修築與明朝建元年間,這壁上的雕刻,確實是明朝的手法。”
“可是這壁上的銘文圖案,顯然不是明朝的文字?”老猴子抓著下巴,提出異議道,“會不會你記錯了,你確定是這裡嗎?”
卓步飛仔細看著牆壁上的饕餮紋路,再三確認下,欣喜若狂道,“我確定,就是這裡。”
“你們這是怎麼了,旖旎妹子還沒有下落呢?你們卻對著這塊石壁高興?”小猴子掛念著旖旎的安危。可是讓他更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叔伯見到了這塊石壁,完全忘記旖旎的處境。
石壁上的紋路,大略看去,在月光地照射下,隱隱散發出無形的威勢,如同一條條活了的巨蛇。一條,兩條,……足足九條之多,那星星點點拼接而成,仔細看去,像極了蛇鱗片,月光揮灑中,光華不斷在上面流轉,隨著眾人目光,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突然就活了一般,隨著眾人目光在遊走著。
就在此刻,身後又傳來沙沙的聲音,我心中一顫,暗想,“不會有是蝙蝠群吧。”驚愕地回頭望去,發現月光下,大樹地背後,露出一襲倩影,影影綽綽中,那散亂的秀髮,在夜風中飛舞,如同《聊齋志異》中的女鬼;那張受到驚嚇的臉頰上,露出怯生生神色,這不正是消失的旖旎
嗎?她衣衫襤褸,鬢髮凌亂,整個人痴痴呆呆,猶如失魂了一般。
小猴子驚喜萬分,興奮奔上前道,“旖旎妹子,你沒事吧,剛才去哪裡了?”
卓步飛也急忙奔上前,看到旖旎痴痴傻傻的樣子,輕聲喚道,“丫頭,丫頭……。”
我鬆了口氣,從失神中回過神來,也看向了旖旎。旖旎慢慢認出卓步飛,嚶嚶地哭出聲來,她身手雖然不錯,可是面對蝙蝠群,依然難以掩蓋自己的是女人的事實。
卓步飛不斷安慰著,小猴子更加著急,粗略檢視了下,發下旖旎沒有大礙,才慢慢放下心來。
我胸前懸掛的佛珠,從衣服中浮現出來,在月光照耀下,泛著如石壁上的光芒,那古怪的字元,在松石發出的藍光中,投射在了石壁上,浮現出流光溢彩的雲紋來,像極了天邊翻滾的雲霞,壯闊神奇,讓人瞠目結舌。
所有人目瞪口呆,即便是哭泣的旖旎,也停止了哭聲。
啪,清脆的響聲傳來,我束著佛珠的繩子脆生生斷開,我被勒的一陣咳嗽,摸著生痛的脖子,卻眼睜睜望著佛珠飛向了石壁,碰,鑲嵌在了石壁上,出現在九條蛇紋中央,形成一幅九龍搶珠圖,遠遠望去鬼斧神工,讓人瞠目結舌。石壁咯喳喳,發出一聲輕響,片刻後,又轟隆隆顫抖起來,那流光溢彩瞬間聚攏,如同九條活龍一般,內斂聚攏流向佛珠。
宛如九條巨龍在搶一枚晶瑩璀璨的明珠。光亮緩緩聚集在佛珠上,佛珠鐫刻的紋路上閃現著盈盈亮光,瞬間失去了顏色,變得暗淡起來,即便是月光普照,也沒有了方才的異象,似乎被佛珠吞噬了所有的光亮,那松石的顏色,也失去了靈性一般,暗淡了下來,那顆佛珠聚集了所有的光亮,散發出的光芒,碩大如鬥。
卓步飛吃驚道,“這難道是龍珠?”
其餘人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可是即便是我,都吃驚地望著眼前的異象,這難道是父親臨死時,沒有說出口的秘密。
那顆晶瑩的珠子越來越明亮起來,最終竟然如同一輪明月,出現在眼前,可是眨眼間,明珠光團出現了裂縫,猶如砸開的水球,光亮蔓延開來,泛著紫色的閃電,湧進了石壁中,石壁開始龜裂,最終轟然倒塌了下來,泛起濃郁的塵埃,肉眼可見的濁腐之氣頃刻而出,眾人臉色大變,相繼迅速退開,直到了安全距離,才停住了腳步。
黑色氣體,滾滾從破開的石洞口湧出,形成一道濃濃的炊煙。坍塌的石壁上,那鑲嵌著佛珠的石壁上,彷彿被槍彈所射,變得千瘡百孔起來。
我捂著鼻子,慌忙上前摳下佛珠,仔細檢視,卻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的變化,正在思量間,才發現,漆黑的甬道中,蠕動著碧綠的光點影子,不斷蠕動著向外湧來。
我夜中看清了這些攀爬出的東西,原來是一條條閃著綠光芒的巨蛇,向外急竄。
我從小害怕蛇,不覺頭皮發麻,雙耳嗡嗡作響,再也不敢停留,飛快奔了回來。
小猴子眼尖,大叫道,“蛇,大家快讓開。”
驚異下,眾人又退了幾步,可是這些蛇看似緩慢,實則非常迅捷,眨眼間便出現在洞口。
三角碧綠的舌頭,伸出猩紅的蛇信,雙眼迸射出瘮人的寒光,一眼看出,這些蛇定是劇毒。
旖旎驚叫一聲,躲在了卓步飛身後,小猴子不知到旖旎剛才發生了什麼,可是此刻卻慌忙擋在卓步飛面前,手中從皮囊中拿出一把古怪的鐵鉤,粗看之下,像一把鐵鐮刀,“旖旎妹子,沒事的,有我在呢。”可是話音剛落,那不斷湧出的蛇群越來越多,小猴子也驚得面如土色。
“這他孃的就是個蛇洞,我們可不能進去呀。”羅漢大罵一聲,從背囊中拿出一捆炸藥,這是白頭翁事先給他的,他恨恨道,“不如我直接用炸藥將這些鬼東西炸死,清清道路。”
白頭翁阻攔道,“好不容易找到這裡,你這一下子下去,可能這洞口也會毀了,那大家豈不是白來了。”
老猴子贊同道,“老羅,你到是快點,這些鬼東西我看著就瘮得慌。”他望著那湧動的蛇群,渾身一陣哆嗦。
小猴子盯著蛇群,懊惱道,“早知道帶些硫磺之類就好了,現在可好了,讓旖旎妹子受驚了。”他關心地看了一眼旖旎,凝眉沉思起來。
不斷湧出的蛇越來越多,甚至周圍的空氣散發出腥氣,那石洞中似乎有無群無盡的群一般,擔憂下,所有人急忙又轉身退出了很遠。
說來也奇怪,那些蛇如同家養一般,靜靜守候在洞口周圍,猶似忠誠的守衛一般,竟然不退散。
“這可怎麼辦?這些蛇守在這裡,我們怎麼進去呀?”羅漢看清了情況,咒罵了一聲,“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和那兩個傢伙一起呢。”
白頭翁皺著眉頭道,“事已至此,現在趕緊想辦法,如果這些蛇盤踞在此不散,我們可怎麼辦?”
卓步飛無奈嘆息道,“真是失算了。”他思慮再三,最終向羅漢問道,“能不能不毀掉入口的情況下,炸開這些蛇?”
羅漢看了許久,最終望向白頭翁,畢竟白頭翁是火器專家,可是白頭翁搖頭道,“只有等到天亮後,看清情況再說。”
此刻月黑風高,根本看不出任何情況,唯獨只能等到天亮。這四周顯得陰森古怪,帳篷又被毀掉,幸好大樹下還算可以擋風遮雨。
幾人相繼開始撿了些乾柴,升起了火把,一方面取暖,一方面防止野獸傷人。篝火亮起,火焰閃爍著,瞬間便覺得周圍亮堂起來,但藉著篝火觀察四周,那厚重的漆黑處,是一片未知的世界,一陣夜風吹過,我緊了緊衣衫,覺得一切更加詭異起來。
“現在只能這樣了,今晚大家各自輪番守夜,只要等到了天亮,一切都會好起來。”卓步飛當下安排了守夜的人員次序。
我們七人,除去受了驚嚇的旖旎,分為三組守夜,我與卓步飛守前夜。
這地方的夜,很是詭變,倏忽間寒冷起來,幸好篝火旺盛,才不至於難耐。卓步飛似乎有心事,轉身瞥了幾眼沉沉睡去的旖旎,然後便拿出了那張人皮,在篝火地映襯下,人皮上的字元透出奇特的影子,和洞口的蛇群一般,十分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