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躍上對岸時,懸著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眾人長長鬆了口氣,無力癱坐在地面上,暗自慶幸剛才的險境。
我此刻才看清楚,剛才搭建的橋:這是由兩根長長鐵棍穿過經過特殊處理的帆布,形成簡單類似擔架樣,再看鐵棍,中間存有絲口,經過銜接組成兩根長長的鐵棍,鐵棍兩頭,鑲嵌著寸許長的鐵齒,類似一把鐵耙,為橫跨深淵兩邊固定橋身,不至於一承受重力便鬆散,那樣人就危險了。
這是十分精巧的設計!然而其他幾人習以為常,似乎對這些早已經習慣了。
在我驚奇下,羅漢開始卸下帆布,將鐵棍拆卸成一段一段尺許長短,即便是那鐵耙一樣的器物,也被靈活的拆卸下來,通通塞進了皮囊中,皮囊鼓鼓的,此刻才知道,這碩大一包東西,裝滿了這樣的奇怪器械。
“怎麼?很驚奇嗎?”小猴子略帶著譏諷道,“這可是羅漢大叔的祖傳絕活,搭橋術,你肯定沒有聽說過,與此還配有飛橋鎖,水雲橋。”他是在提醒我,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感。
我想起了他們在客棧的對話,原來這羅漢的家傳技藝便是剛才那所謂的搭橋術,開始覺得很可笑,仔細想到剛才的情景,不覺對羅漢的出身多了幾分好奇,細思下,想通了原理,也覺得一般,不過羅漢的力氣,確實超出了自己的認知。
一切就緒,羅漢抹去額頭的汗水,從身上解下水壺,使勁灌了幾口,盯著對面盤旋在巖壁邊上,遲遲不散去的鼠群,罵道,“孃的,真是險些被這些傢伙當成了口糧。”
卓步飛等人一陣輕笑,只有我還在想著剛才小猴子的話,或許是被小猴子的話傷到了,我隨口問道,“那你賴以自豪的絕活又是什麼?”可是話剛出口,就有些後悔,畢竟面對比較單純的小猴子而已,我要世故些,什麼風浪沒有見過。
腳下傳來疼痛感,此刻也顧不上是不是傷了人心,慌忙蹲下檢視,發現被巨鼠抓過的地方,隱隱出現了紅痕,泛出紫黑色,這是有毒的症狀,我下意識覺得,腳下開始發麻起來。
“小猴子的本事,當然是……。”旖旎脫口而出,見我異狀後,忙俯下身檢視,不由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旖旎妹子?”小猴子打斷了旖旎的話,發現旖旎對我的關心舉動後,一陣醋意,又看到我背對著他,覺得沒有尊重到他的感受,驕傲道,“這可都是保命的手段,祖訓是不可以向外人透露的。”小猴子看到了我此刻的樣子,想起剛才的情形,不由冷笑補了一句,“卓叔能請程兄來,那肯定是程兄有什麼過人之處吧?不知什麼時候,我能看看程兄你施展下手段。”
旖旎埋怨道,“猴子哥,你這是怎麼了,程大哥又不是外人,告訴他又有什麼關係嗎?”旖旎從懷中拿出手帕,想要給我包紮傷口,卻被我阻止了。
小猴子見狀,發現我和旖旎舉動親密,目光極為不善地盯著我,“妹子,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他都不領你情。”說著伸手去拽旖旎。
“他可是救了我爹。”旖旎推開小猴子,焦急道,“程大哥,你沒事吧。”等看清了我的傷口後,才發現,傷口已經開始流出膿液,她驚呼道,“這是中毒腐爛的樣子,這可怎麼辦?”
小猴子惱怒旖旎的舉動,聽到這裡,臉上卻掛滿了笑容,“這點傷哪能難為程大哥,他可是從罪惡監獄都救出卓叔的能人。”
我清楚的感覺到了小猴子的敵意,當旖旎對我噓寒問暖的時候,小猴子臉色變的更加難看。這時傷口傳來瘙癢,如同一條不斷蔓延攀爬的蟲子,緩緩沿著血脈上湧,甚至直逼大腦。難道真要死在這裡!
雙眼開始模糊起來,甚至我已經看不清身旁的旖旎,那張俏臉逐漸模糊,成了詭異的蟲洞,我伸手去抓她衣角,可是形同虛幻,怎麼也抓不住,那詭異的蟲洞,伸出恐怖的獠牙向我撲來,我一顫,提醒自己快跑,身體不受控制,重重跌倒在地。
“程大哥,程大哥,你怎麼了?”旖旎看清了我的異狀,大聲呼喊著。
“旖旎妹子,不用擔心,不就是蹭破了點傷口而已,難不成會死嗎?”小猴子以為我是故意的。
我意識消散,模糊的眼瞳逐步放大,小猴子露出的笑臉,那臉上的酒窩,逐漸刻在了腦海中,可以判斷,那是得逞的笑意。慢慢地,我控制不住自己,想張口說話,可是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簾沉重,恰似鉛雲,閉上眼睛的那刻,我耳邊還回蕩著旖旎急切地呼喊,“爹,快來看,程大哥暈倒……。”
小猴子嘲笑的面龐,出現在眼前,我掙扎著,使勁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領,可是怎麼也抓不住眼前的虛影,人一著急,氣血上頭,就暈了過去,人事不知。
四周是一道狹隘逼仄的山道,潮溼中夾裹著黑暗,你永遠不知道,這一腳踩下去,會發生什麼,即便是手中的油燈,即便是這腳下的石階,無形透著威懾。所有士兵手中的油燈加起來,依舊不能照亮前方的黑暗。提著呼吸前行,只能聽到不斷前行時,腳下撕磨石階所發出的腳步聲。
徐匯手中的油燈晃動著,他一路行來,所有的勇氣,已經消耗殆盡,內心十分害怕,周圍如同無形的威壓籠罩在他心頭,他現在才清楚的明白,如果自己此刻繼續待在安西,沒有什麼不好,銀行經理職位,在這個時代,不見得能比的上軍閥,可是比起一般人來,不知好了多少倍,然而,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他心生退意,想就此退回地面,和外面看守土族計程車兵等著他們即可,縱使下面現在有金礦,他也不願再向前進一步,前面生死如何,誰也說不上來,躊躇了許久,他轉身便欲退回去。
“啊。”他手中的油燈突然熄滅,而在熄滅的瞬間,他又看到了那張鬼臉,已經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然而那張鬼臉,如同尾隨著他們一般,出現在他眼前,那猙獰地笑意中,透著陰森恐怖之感,如一道無形的氣勁,逼視著徐匯膽寒。
鬼臉一閃
而逝,眼前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徐匯眨了眨眼睛,可是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他驀地猜想,這地方肯定不吉利,前方漆黑潮溼,什麼也看不清楚,身後的鬼臉圖卻在漆黑昏暗的燈光中,顯現的這樣清晰,怎麼想,都覺得沒有道理。
徐匯膽顫心驚地又想到,“難道真有惡鬼跟著我們?他是活的?”而且他剛看到的鬼臉,與開始看到的那張鬼臉有了明顯的變化,開始看到的那張鬼臉,伸出猩紅的長舌,而剛劃過的鬼臉,卻是一隻張開了血盆大口,從口中伸出一隻詭異的頭顱。
他越想越害怕,就在此刻,一隻手搭在了他的後背,他再也忍不住了,“救命啊。”這一聲劃破了漆黑,迴盪在整個黑暗地道中,如水波一樣,漸漸遠去,去沒有任何迴音,一陣陰風吹來,帶著潮溼,徐匯一岔氣,幾乎暈了過去,幸虧靠在了巖壁邊上,才沒有倒在地上,他暗自詛咒高良軍和藤原三無數次。
一聲詭異的嘶啦啦啦聲由遠而近。崩潰邊緣的徐匯惶恐起來,不覺下體一陣溫熱,一股刺鼻的騷氣直衝腦海,身後一雙手掌又拍在他肩頭,“你鬼叫什麼?”
徐匯手中的油燈掉在了地上,顫聲道,“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你放過我吧。”
“啪”高良軍重重一拳砸在了徐匯腦門上,徐匯吃痛,這才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不正是高良軍嗎?他喘息著,顫聲指著後面道,“有……有鬼。”
高良軍一驚,手中拿出短槍,他對這裡了有些瞭解,警惕舉起油燈向前照去。昏黃油燈下,除了掉落在地上的油燈外,那有什麼鬼影。
“你在自己嚇自己吧?”高良軍又氣又怒,厭惡地看著他溼噠噠的褲子,好笑又好氣的拍了拍他的肩頭,轉身向著藤原三奔去。。
“怎麼可能,我剛才明明……?”徐匯解釋中,驚愕地發現,漆黑的背後,除了黑暗,哪裡有什麼影子,心中暗想,“奇怪,明明有呀,莫非真的自己嚇自己?”他再三確認,確實如此,愕然中,急忙回頭向高良軍解釋道,“你要相信我,真的剛才……?”
“別說了,快走吧。”高良軍的身影已經離自己有些距離了,他心跳又加快起來。
徐匯暗罵一聲,又忌憚身後,絲毫不敢停留,索性向著高良軍奔去,一路解釋道,“你相信我,真的有……?”
高良軍冷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嘲諷道,“我信你?我看你都不信你自己吧。”他厭煩地摸了下鼻子,碰到了面罩,索性使勁一甩手,向前繼續急奔,此刻他們距離隊伍,已經拉開了些許距離。
徐匯呢喃道,“怎麼會沒了呢?不可能呀。”他用火柴點燃油燈,心中不解地亂想著,又不放心,舉起油燈向後望去,還是漆黑一片,跟本沒有任何詭異之處,徐匯開始懷疑,可能是自己驚慌看錯了,適才種種不斷在腦海中閃現,如一道牆壁,揮之不去。
他使勁砸了下胸口,勉強鎮定下來,無奈一身難聞的尿味湧來,他也暗自嘲諷,“自己把自己都給嚇尿了。”又覺得十分好笑,可是又笑不出來,快速向前走去。
或許是心中有底了,膽子也壯了起來,腳下幾步急奔,追上了高良軍等人。
高良軍笑罵道,“怎麼,沒有鬼了?”
徐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幸虧在黑暗中,又被面罩掩飾了起來。他心中暗暗大罵,嘴裡一句話也不說。
又走了一盞茶時間,突然感覺到遠處的燈光停留下來,士兵的燈光聚攏在了一起,藤原三心中一鬆,這顯然是終於到了底層。
腳步加快,果然沒有幾步,他們出現在了一片平地上,所有計程車兵舉著油燈,似乎在看到什麼,而整個黑暗的底層,如同接近了地域,顯得更加漆黑起來,即便是數十盞油燈聚集,也無法刺穿整個黑暗,更顯示了這黑暗的恐怖和空曠,彷彿是沒有盡頭一般。
藤原三湊了上來,發現士兵們正在看著地面上詭異的石雕畫,他俯身仔細辨認了一眼,腦海一陣轟鳴,大吃一驚,地面上的青石雕刻,泛著幽幽光芒,在燈光下,顯得異常詭譎。
一張張牙舞爪的鬼臉,撩開的巨口中,伸出一隻巨大頭顱,仔細辨認下,這巨口中所突顯的,是一隻蛇頭,有著一張人臉的蛇,藤原三實在想不通其中的緣由,不知這是為了震懾什麼,還是故弄玄虛。
徐匯和高良軍靠近,徐匯大叫道,“剛才就是這張鬼臉,我真的看到了這張鬼臉,一模一樣。”
高良軍再也忍不住了,他發現身旁計程車兵明顯有些相信了,開始躁動起來,為了穩住軍心,他向徐匯呵斥道,“你給老子住口,如果在給我無中生有,鼓動人心,小心我斃了你。”
徐匯叫苦不迭,然而面對高良軍,他還是有些懼怕,想起高良軍對待美嬌鳳的狠絕,徐匯打了個寒顫,不敢多言,他驚恐地盯著石雕。
“這應該是一種警示圖騰。”藤原三給出了結論,緩慢道,“這圖騰只是在震懾這座地下祭壇而已,不用害怕。”
“祭壇?”
徐匯第一次聽說,有人會把祭壇建造在地下。
藤原三開啟水壺,一連喝了幾大口,再次拉下面罩,續道,“我猜測這祭壇原本很高,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開始逐步下沉,族人沒有辦法,祭壇是最神聖的地方,只能開鑿修道,蔓延到了地下,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低沉,最終只能忍痛割愛,在這原本祭壇遺址至上,建造了祭祀塔,至於這下面地祭壇,逐漸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記憶中。”
高良軍大喜道,“祭壇都是祭祀天神的地方,肯定放了不少好東西。”
藤原三道,“不錯,是放了很多好東西,卻不是祭祀天神的。”
“不是祭祀天神?”高良軍不通道,“難道是祭祀惡鬼不成?”
藤原三目光泛出矍鑠的光芒道,“你說對了,這裡應該祭祀的便是這張鬼臉,但究竟是什麼神,我也吃不準。”
徐匯心中咯噔一下,顫聲道,“能不能不要再說這些了,我們快離開吧,我總覺得這周圍透著陰森恐怖。”
“你這個孬種,我就知道你會壞事?”高良軍怒道,“你現在就給我上去,不然我真會殺了你。”高良軍手中的槍顫抖著,他很懷疑,自己這麼聰明果決的人,怎麼會找個這樣的人當親信,而且明明知道他和自己的夫人有姦情,寧可開槍殺了自己的夫人,也沒有勇氣殺了眼前的廢物,當初真不該讓他負責處理那批寶物。
“地域據說有十八層。”藤原三傲然笑道,“我今天倒要看看,我們是不是走在了地域裡。”
他率先走了幾步道,“現在開始,所有人聚集行動,幾人看前面,幾人看後面,幾人看左面,幾人看右面,當然,還有上面和下滿,就交給高兄和徐兄了。”他從容吩咐,成竹在握。
高良軍興奮地點頭道,“沒問題,真想現在就看到那些東西,究竟長什麼樣。”
藤原三勢在必得道,“放心,只要真有那東西,我們一定會找到的。”他目光落在了徐匯身上,發現他不住顫抖,提醒道,“你手中不是有槍嗎?怕什麼?即使紅毛鬼,都挨不住槍彈,何況這裡的宵小?”
徐匯愕然,覺得也對,可是心中總覺得這地方很古怪,但無法說服眾人,而自己又害怕一人獨行,只能口不應心地點了點頭。
所有人都按著藤原三的佈局,繞過鬼頭雕刻,繼續向前方的黑暗走去。
據說有種毒蟲,只要一旦被咬傷,只有死路一條,絕無生還的可能,尤其這常年四季水草豐茂,瘴氣瀰漫橫生之地,隨時潛伏者危險。
我迷迷糊糊中,只覺得口乾舌燥,喉嚨發乾,額頭卻透出一股冰涼地感覺傳來,這已經是第二次感覺到這親切的柔溺了,難道我已經在地府了?不可能,明明可以感覺到暖意,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至今還記得,父親離開時的眼眸,似乎欲言又止,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沒有留下,唯獨給我留下一顆古怪的佛珠,說不上是什麼材質,即便是想換幾個錢填飽肚子,也不見得會有人買。
彷彿又回到了苦難的那段時間,每晚只能狂飲一肚子冷水,忍飢挨餓度日。好在我手腳靈活,哪裡還管什麼道義不道義,只要能活下去,比什麼都要重要。
“程大哥?程大哥?”是旖旎的聲音。她急切的聲音,湧入我耳中,恰似一道溫暖。
“開始我還相信你說的,以為他多厲害呢?也不過是個膿包,只不過被抓破了點皮,就昏了這麼久。”小猴子不悅道,“旖旎妹子,你這是對他有點感激,所以總覺得他好,你應該多關心下自己,看這荒天野地的,還有,你爹不是說了嗎?他沒有大礙的。”
“猴子哥,你在說什麼呢?”旖旎懊惱道,“程大哥救了我爹,再說,他有什麼不好?我覺得他挺好的,見識廣博,又十分謙遜。”
“是,他好,他可以救你爹,我不可以。”小猴子似乎被踩到了尾巴,話裡全是醋意。
旖旎緩緩站了起來,盯著小猴子道,“猴子哥,你到底怎麼了,我總覺得你這一路怪怪的?”
小猴子辯駁道,“是呀?我是怪怪的,你這一路都在說他,我能不怪嗎?”
旖旎哧的一聲笑了起來,“怎麼?吃醋了,嫌棄我沒有說你好?真是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的身手了得,他當然沒法比。”
小猴子聽到了優越感,喜悅道,“真的嗎?”
“當然了?”旖旎沒好氣道,“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所以呀,你也就別和他一般見識了,你看,他還在躺著呢?如果不盡快好起來,我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鬼地方呀。”
小猴子冷哼一聲道,“要我說,真不該帶著他這個拖油瓶,如果不是他,我們現在可能都拿到那件東西回家了,何必在這裡受罪呢?”
“好了,別埋怨了,你去看看,我爹他們粥有沒有熬好。”
“好吧!你就好好照顧你的程大哥吧。”小猴子埋怨了一聲,腳步慢慢走遠了。
我聽到了旖旎的對話,心中十分激動,原來這一路上,她一直和小猴子低聲私語,是在說我,我心中一股暖流四處亂衝撞,幾乎忍不住要跳起來。
想起在旖旎老家,卓步飛所說的,如果在這裡安全離開後,我要是能和他們一起離開這正處於紛亂中的祖國,或許能擦出一段異國趣事。當時覺得不過是拉攏的言語,而現在想來,卻突然有種興奮地期待感動。
從開始的相遇,到此刻的經歷,讓我覺得十分不可思議,然而命運便是如此不可捉摸。
“程大哥,你快醒來吧。我爹說了,如果你能扛過三個時辰,就會相安無事,可是現在天都黑了,如果你再不醒,那可就危險了,你剛才也聽到了,猴子哥對你都有意見了。”我只覺得額頭上的毛巾動了動,是旖旎幫我移動了下,只聽她接著道,“不過,你也別生他的氣,他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很瞭解他,他其實也是熱心腸。”旖旎喃喃自語,訴說著自己的心思。
我聞到了一陣粥香,肚子便覺得十分飢餓難耐,又想聽旖旎的心裡話,勉強閉著眼睛忍耐著。
旖旎聲音變得古怪道,“你剛才受傷的時候,我真的挺擔心的,爹爹為你放出毒血後,說你能挺過三個時辰便好了,可是我反而更加擔心起來,如果,如果你要是……。”
“妹子?如果什麼呢?”小猴子走過來,呼喊道,“粥好了,卓叔讓你一起去吃呢,今晚看來只能待在這裡了。”
“哦,知道了。”旖旎慌亂中應了聲,站了起來,腳步聲走遠。
我偷偷睜開了眼睛,才發現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幾頂支撐好的帳子中,油燈散發出昏黃的光芒,放眼望去,帳口對著的前方,溝壑清絕,夜色中,遠方的影子厚厚重疊,如同一張漆黑的巨網,籠罩了這天地間,顯得十分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