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天空沒有出現如期皎潔的月色,黑壓壓一片透不出一點星光;空蕩蕩的曠野上坐著一道黑影,耳邊時不時傳來蟲鳴的響聲。
韓言頭垂在支起雙腳中間,手中酒壺在空中不停地搖動著,酒壺濺起水花輕微撞擊聲,壓抑的黑影充斥著清醇酒香。
他昂起頭靠近酒壺大口大口地往自己的喉嚨灌下去,“碰”酒壺重重地放在草叢上。
“啊!”
韓言仰天大喊一聲,隨著聲音漸漸落下,心中苦悶的情緒慢慢得以散去;“沒有氣門,真是丟人了。
啊!”
隨著他苦笑,遠處的回聲飄了回來。
“沒有氣門,我根本就不用在這裡行走!”
韓言苦笑地低下頭,秀髮把他的眼睛擋住了。
他喜歡秀髮把自己的眼睛擋住這種習慣,或許只有這樣子,他才能從這個陌生的世界獲得一絲絲安全感。
那僅僅是一絲絲,可對於韓言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在陸宗家族眾所周知,韓言根本就不是陸宗家族的人,他就沒有機會可以學習陸宗家族技法。
他,只不過是陸川抱回來的一個孤兒。
沒爹,沒娘,在這個殘酷的大陸,根本就沒有人會在意他。
高傲、孤僻、自大就是他最好的保護傘,在這裡他只有自己保護自己。
“沒有氣門,我就不用奢望可以進行修煉!”
他提起手中的酒壺大口地嚥下幾口,放開酒壺深深地撥出一口氣道,“難道我今後一生就這樣子完蛋了嗎?我不甘心!”
在這片大陸上,存在著十大家族,每一個家族旁系分支橫貫各處,據說他們掌握強大的實力並主宰著這片大陸上說話權。
處在頂峰者,在這裡被人稱為“龍鱗”,可是要攀爬到這種程度卻是十分艱難的。
必須要進過人、地、天三級別之後,才有資格進入星塵層、皎月層、曜日層。
最後才有資格抵到“龍鱗”級別。
“龍鱗”者,天下之霸主也;“龍鱗”者,主宰萬物生存權也。
因此,龍鱗者,在這片大陸就是神,擁有神一般的待遇。
可是要進行修煉首要的前提就是要有氣門,偏偏韓言就沒有機會可以建立氣門。
氣門,十大家族擁有建立氣門的能力,但他們絕對不會幫助外姓人建立,理由很簡單,就是要保持家族血統的純淨,這樣抵到龍鱗者才能發揮至上無敵龍鱗威力。
可時間存在的龍鱗者又有多少了?這個問題無法考究,唯一能確定的那就是,強者林立,這裡是強者的世界。
一陣巨風把坪上草往一個方向鼓動,韓言額前的秀髮不停地騷動他的眼睛,隱隱能看見他帶著憂鬱的雙眼。
“只要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把你們在我前面的人紛紛拉下馬。
我要重新改寫這片大陸上的秩序.”
韓言雙手成拳狠狠把歪向一邊的草砸黃了,怒道:“你們不要給我這個機會,不然我要你們哭泣!”
“韓言!”
韓言聞聲瞟去一眼,不遠處站在一個老翁,他就是陸宗家族的話事人陸川。
在陸宗家族,韓言誰也沒有放在眼中唯獨他就不可以,沒有他韓言根本不能活到現在。
“陸川爺爺有什麼事情嗎?”
韓言垂下頭帶著傷感語調,“現在很晚了,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
陸川雙手背在身後,低頭看著把頭埋在腿間的韓言,他好像一隻想奔跑的幼獅卻因某種原因必須跪下。
“韓言,老夫聽徐金導師說你今天被我孫子欺負了!有這種事情嗎?”
陸川眯眼等待韓言回答,可是過了許久韓言仍舊一語不發,他繼續道:“要是真的有這種事情,老夫一定回去教訓基兒.”
韓言仰起頭把如玉一般的瓊漿灌入口中,低下頭滿口都是他熟悉的味道。
“陸川爺爺,您根本就不需要理會我的,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的!”
韓言對著陸川揮著手道,“您還是回去吧,我不知道您為什麼會收留我?我越來越討厭這種生活.”
“這種生活有什麼不好了?在陸宗家族你根本就不會有性命的危險,你的溫飽有保障。
你還有什麼好抱怨了?”
“砰”韓言把酒壺摔在地上,“韓言你今晚這是什麼態度了?就是連你手中的酒都是老夫提供給你的!你說我們陸宗家族那裡對你不好了!”
陸川大聲地吼叫著,“轟轟”天空中閃過一道閃電後順接著雷電鳴聲暴起。
韓言用手撐在地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睜圓雙眼胸脯不停地上下起伏,終於他鼓足勇氣衝著陸川嚷道:“你這個老匹夫,你以為這樣就是對我好嗎?我才不要這種生活。
我要成為強者,我喜歡主宰世界,這些你都知道嗎?”
“碰”一個耳光打在韓言臉上,陸川把手收回來鬍鬚不停地搖晃,罵道:“今晚當作你喝醉,老夫不和你計較那麼多!今後你要是敢在說出這種話語來,老夫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你的.”
陸川擺動一下衣袖轉身,回頭看著把頭垂到胸前的韓言,道:“韓言,老夫不希望你說出這種話語來!不要想那麼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基兒老夫會幫你教訓他的.”
雨點刷地落下來,越來越大,突然變成傾盆大雨,雨中的韓言和陸川渾身瞬間溼透了;“你自己好好冷靜一下,這世界不是你所想象的那麼簡單!”
陸川搖著頭往前走開了幾步。
“站住!”
陸川聽見背後韓言的話語,他返身發現韓言仍舊低著頭渾身不停地顫抖著,垂下的手臂不知何時握成了拳頭。
猛地韓言抬起頭,溼漉漉的秀髮貼在他眼前,水珠順著秀髮滑下。
陸川怔住了,那眼神,是如此的堅定。
曾幾何時他親眼目睹過那眼神,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不由地感慨地發出一句:“他回來了?”
“我要離開陸宗家族!”
韓言的一席話和天上的雷電幾乎同時落下,頓時陸川頭頂發出嗡嗡地輕響之聲,不敢相信地朝著韓言走進了一步問道:“韓言你說什麼了?”
“我要離開陸宗家族!”
韓言望著陸川喊道,那聲音從喉嚨破口而出把他這麼多年的怨氣一下子都轟散出來。
他沒有用手撥動粘在臉前秀髮,嘴角發出冷笑。
“韓言,你喝醉了?”
“才沒有了,這個念頭我一直都有。
而今天就是最好的時機,我出去修煉!”
“你瘋了嗎?”
陸川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指著前方嚷道:“外面到處充滿危機,你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沒有陸宗家族的庇護,你根本就活不過來的.”
韓言搖著手指道:“老陸你不要這麼看高自己,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性命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為我操心了.”
韓言趁著陸川還在沉思之時已經離開了曠野,“韓悸他果然是你的兒子,他已經作出決定了。
果真如你所說的那樣,選擇離開!”
陸川搖著頭無奈苦笑道:“那麼我還有什麼好說了,畢竟此路是他自己選擇的。
今後能走多遠還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韓言你說,你為什麼就不喜歡我.”
韓言在長廊聞聲扭過頭,陸雲煙單人來找韓言。
“你不要問這個無聊問題,我沒有興趣回答你這個問題,要回答,我早上不是回答了你?”
陸雲煙繞前把韓言攔截下來,不休止追問著。
看她堅定眼神看出,今天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恐怕韓言脫身不易。
“這個問題,問你自己更好。
問有意思嗎?”
韓言撥開擋路的陸雲煙,徑直就走開;剩下來的陸雲煙罵道,“韓言你肯定會後悔的,後悔今天對我說這些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