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可憐我還指了一個教練去教她,轉背,我不過打個電話而已,回過頭來她已經嗖嗖嗖登頂噠!我家教練都嚇壞了好嗎?”

他這話一說,別人猶可,都讚歎陳嘉漫的“多才多藝”,只孟遠川和歪歪笑容一頓,後者已然問了:“老李你還有心情看手阿漫攀巖啊,那麼十萬火急把孟老大叫過去,難道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情嗎?”

老李和孟遠川事先沒通氣,兩個大男人腦電波一時沒搭在一處,瞧見孟遠川提醒的眼神還當他是不好意思承認,便呵呵一笑擠眉弄眼地說:“我那沒大事,有大事的是孟隊長自己.”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陳嘉漫,“哦呵呵”地笑了起來。

孟遠川:……其他人看懂沒看懂的都跟著笑,歪歪也笑了笑,只是笑容有點發沉。

他看向陳嘉漫,她應該屬於沒看懂的那一撥,因為她根本沒看,也沒怎麼聽,她正在清理掉落在手邊的蘿蔔,蘿蔔肉白瑩瑩嫩生生的,大概是覺得實在太嫩太好看了吧,她還拿起其中一塊嚐了嚐。

然後她就被辣到了,微微抽了口氣,再抬頭的時候正好見眾人在圍攻孟遠川,嘻嘻哈哈叫他:“姐夫!”

還問,“是不是不久後就可以喝到你們的喜酒了呀?”

這些人並不知道隊裡真正想追陳嘉漫的另有其人,無視歪歪,一個個“姐夫”叫得飛起。

知情者餘菲童鞋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她倒不在這時候起鬨……擺明不可能的兩人嘛!見陳嘉漫咔嘣咔嘣吃得脆生生的,也拈起她手上一塊蘿蔔肉丟進嘴裡,問:“孟老大真的……霧草,為什麼這麼辣!啊,水!給我水!”

她這一叫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陳嘉漫也就沒去深想“姐夫”這個叫法的深意,將自己面前沒喝過的檸檬水遞給了她。

餘菲一口氣喝完整杯水,人還有些回不過神,呆坐了好一會才不可思議地指著那些生蘿蔔,問陳嘉漫:“不辣嗎?”

“辣.”

“那你為什麼還要吃?”

關鍵是還吃得那麼香!其他人都是見識過,不,配合過陳嘉漫拿酸桔子整孟遠川的,這會都笑:“讓你嘴饞!”

只陳嘉漫輕輕地說:“還好啊.”

他們都當她是故意的,只孟遠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後來他才知道,陳嘉漫說“還好”真不是玩笑或者故意,她口味很重,偏好一切特別酸、特別辣、別人嚐起來特別刺激的東西。

那些人人色變的食物,她都能吃得面不改色,反倒是眾人都覺得香覺得可口的,她胃口就很一般,吃的也都不多。

她也特別不愛吃甜食,所有的,含糖的東西,她都不吃。

等孟遠川和她熟悉起來,她對他有了一點信任的時候,他問她為什麼口味這麼怪,她笑著說:“它們能刺激到我.”

然後又很久以後,他才能懂得,她笑著說出這句話所包含的真正的意義。

這時候,孟遠川是還不懂的,不止他,其他人都不明白,也無人在意無人深究。

菜終於上齊了,拿過來還沒用的蘿蔔被收走,陳嘉漫看著蘿蔔的眼光尚未收回,飛舟第一個站起來敬她:“這第一杯酒必須要敬你,謝謝你在稻城能堅持到我們找到你,謝謝你活著回來,還有,謝謝你送我們的那些裝備和錢,談錢有點俗,但沒有你那筆錢,我也不能給我女朋友這麼盛大的求婚,所以必須感謝!”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一次的事讓我女朋友看到了我做這件事的意義,她也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我要花那麼多錢和時間去考那些證,去救那些完全和我無關的人。

世界那麼大,人生並不長,也許哪天一不留神,我們就交待在了哪個角落,可是我飛舟這一輩子知足了,我做了我愛做的事,也被我愛過的女人愛著,夠了!”

他說完,一仰脖子幹完了杯中的酒,大家都斂了之前的嘻笑,熱烈地鼓起掌來。

陳嘉漫……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後想,原來那次她能活著回來,還有這樣的意義呀。

所以,活著也還好。

她也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氣氛十分熱烈,熱烈裡還帶了點悲壯的情緒,飯吃到最後,有人半醉著哭了,那是綠洲的一個老隊員了,為了公益救援事業,差不多妻離子散。

他越哭越厲害,最後趴在桌上嚎啕:“我在外面救人,誰想到她在家裡偷人!”

這樣的故事聽著像段子,事實卻是真實發生的。

孟遠川受不了這樣的氣氛,走外面去抽菸,一根菸還沒抽完,歪歪出來了。

“借個火.”

他說。

孟遠川把打火機丟給他,兩人沉默了半晌,在他準備進去的時候,歪歪突然問:“隊長是,也愛上她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