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平山子爵生死不明,地府男爵右臂被殘昏死當場,難伯爵掩面驚呼,無常侯爵驚呆在原地,垂公爵一語不發,眼底一抹厲色閃過。
原本在得到穆親王派出自己兄弟五人前來截殺花侍郎的命令時,垂公爵認為穆親王在小題大做。
但眼前的這一幕,卻完全超出了自己行走江湖幾十載的見聞經歷。
這小小年紀的娃娃,真如穆親王所說,從未接觸過通靈脩煉嗎?不盡然,也許這娃娃身上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亦或者是經歷了一番天大的造化!能夠輕易化解難伯爵的術式,又在承受無常侯爵全力重擊後輕而易舉的擊倒平山子爵,現在更是一招便廢了地府男爵,這娃娃當真不可輕視。
垂公爵懊惱,輕率的決定,害了兩個兄弟。
除自己之外,其他兄弟均是初步小成,擒下一個參天期修為的娃娃自然無需費力。
難道說,戒守大試後,這娃娃離開僅僅幾日的光景便已超脫了參天期修為不成?!垂公爵越加糾結,調運靈氣,嚴肅道:“無常,阿難,動手!”
垂公爵一聲令下,無常侯爵率先出手,兩顆七彩珠丸一脫手飛出,便瞬間幻化成四顆,懸浮花侍郎前後左右,封鎖了花侍郎所有退路。
難伯爵俯身一甩花袖,反背琵琶,一記令空氣為之波動的絃音利刃爆射而出,直取花侍郎頸部。
花侍郎瞳仁驟縮,天亟雷體運轉極致,化為一道銀光消失在原地。
“娃娃好本事,不過想逃可沒那麼容易,嚐嚐我的‘太公願者’!”
垂公爵沉聲一語,手中水屬性靈氣幻化成一杆魚竿,甩向無常侯爵頭頂。
原本空無一物的空氣中,花侍郎被垂公爵靈氣幻化的魚竿絲線所縛,“撲通”一聲跌落在地。
無常侯爵一閃身,避開跌落的花侍郎,雙手一打響指,四顆七彩珠丸急速飛來,擊向花侍郎。
“砰砰砰砰!”
四顆七彩珠丸相繼炸裂,花侍郎被炸成了血人,周身地表鮮血緩緩流淌。
花侍郎每一次劇烈的咳嗦,口中都會噴出大量鮮血,四肢血肉一片模糊!難伯爵忽然想起平山子爵憑空遇襲的情景,急忙一聲怪叫:“無常閃開!當心平山的下場!”
無常侯爵聞聲倒飛而出,難伯爵猛拉琵琶弦,尖嘯道:“小子!受死吧!嚐嚐本爵必殺——逆弦!”
嗡的一聲,琵琶弦掙脫難伯爵手指,翠綠的絃音化作一盞圓盤,飛旋著斬向花侍郎,所過之處,地表翻裂。
圓盤炸裂,狂暴的氣浪席捲,十丈圓周的樹木盡數被震成木屑。
三爵避開氣浪,合站一處,眼神中盪漾著得意的酣暢,期待著花侍郎分屍的情景。
塵霧消散,三爵目光無比震驚。
花侍郎滿身鮮血屹立在原地,眼中迸發出令人靈魂都為之顫抖的光芒。
在他身後,焚宵緩緩舒展開包裹他的火紅羽翼,一頭火紅的長髮隨風舞蕩,恰似一團躍動的火焰。
“人形……是太古階戒魂?!”
垂公爵難以置信的睜大了雙眼,顫抖著指著焚宵驚訝道。
“你一個參天期的小小靈脩,怎麼可能容納太古階戒魂?!不可能!不可能!”
垂公爵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停的嘟囔著。
“你想象不到的事情多著呢,不過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那就留下來吧!”
花侍郎一指三爵,淡淡的道:“焚宵,勞駕了……”花侍郎話音一落,焚宵六翼揮動,一躍而起,化作一團火光,拖著長長的火焰長虹俯衝向三爵。
炙熱的氣浪鼓盪著花侍郎的黑髮和滿布血汙的衣衫,片刻,風停。
地表一片焦糊,三爵連哀嚎都沒發出,便化作三堆灰白的骨灰。
“小主,這兩個?”
焚宵指著昏死在地上的地府男爵,和不知死活的平山子爵。
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迷人笑容,全然看不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角色。
“斬草除根,一併解決了吧.”
說完,花侍郎雙眼一閉,昏了過去……北江山親王府。
一名侍衛匆匆忙忙跑進後花園,來到呆坐的北冥菲菲身後,抱拳跪拜:“小姐!搜尋的侍衛回報,黃昏山脈密林深處靈氣波動劇烈,尋跡追蹤,發現花公子重傷!”
北冥菲菲一掌拍碎身旁石桌,雙眸噙淚道:“人現在何處?”
“小的已經安排妥當,侍衛正驅車護送花公子回來,另外,已請了帝都最好的郎中在堂中候著.”
北冥菲菲轉身向王府大門飛奔而去,侍衛緊隨其後。
帝都城西官道,一架馬車朝帝都方向飛馳。
車內,兩名北江山親王府侍衛大汗淋漓,手忙腳亂的為花侍郎止血療傷。
一名侍衛撩開簾子,對著駕車侍衛大叫:“快!再快點!”
“駕!駕!駕!”
駕車侍衛狠狠抽了飛奔的壯馬三鞭,壯馬昂首嘶鳴,四蹄翻飛,官道上彌留下一串長長的飛塵。
一柱香的光景,馬車急停北江山親王府門口。
一眾侍衛抬下昏迷不醒的花侍郎快速奔向內堂。
北冥菲菲飲恨吞聲,誓要將重傷花侍郎之人碎屍萬段!殊不知,重傷花侍郎的五爵已然人間蒸發。
“讓開讓開!你們這麼圍著,讓老夫如何診治病人?”
郎中一臉焦慮,推開圍觀的侍衛。
北冥菲菲見狀,一聲怒吼:“都給我死出去!”
眾侍衛聞聲奪路而逃……“先生!花公子傷勢如何?”
北冥菲菲急切問道。
郎中掏出手帕,胡亂擦了幾下額頭的汗水:“哎呀!菲菲小姐,這位公子肋骨盡斷,體內經脈千瘡百孔,若是沒有曠世奇花異草,即便回了魂,怕也是廢人一個了呀……”說罷,郎中極其無奈的搖了搖頭。
北冥菲菲用手背抹去成串的香淚,決絕的道:“先生明示,所需何物?我北冥府庫珍寶無數,只要先生開口,我即刻命人取來!”
“哦?”
郎中一喜,伸著脖子問道:“垂星蓮可有?”
“垂星蓮!”
北冥菲菲一驚。
要知道,這垂星蓮千年難得一遇,更是生長在帝都北部的北疆雪域,託星脊之上。
北疆雪域兇險異常,託星脊光滑無比,攀登起來難若登天。
垂星蓮又有雪妖和巨寒猿守護。
想當年中天王剛剛繼任之時,為討皇妃歡心,派出三萬戒靈軍前往採摘,結果折損軍士兩萬有餘,無功而返。
北冥菲菲緊咬紅唇,一跺腳,問郎中道:“先生,可保花公子幾多時日?”
郎中猶豫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額……三日……”北冥菲菲轉身向外走去,臨出門,扭頭道:“還請先生盡力醫治花公子,有任何需求,傳喚下人取來便可。
三日!我必採來垂星蓮!”
“乖女!使不得啊!那北疆雪域兇險異常,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爹爹如何向你九泉之下的孃親交代啊!”
北冥虎追著收拾好行裝的北冥菲菲,帶著哭腔哀求道。
“菲菲今生非公子不嫁,若是不能為公子做些什麼,不若同公子共赴黃泉的好!”
“小姐三思!”
一眾侍衛齊齊攔住北冥菲菲去路,跪拜在地。
“是啊!乖女!爹爹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了,你若有個閃失,叫爹爹還有何顏面獨活於世啊!”
“爹爹放心,菲菲定會毫髮無損歸來……”說完,北冥菲菲轉過身,溫柔的撲進北冥虎的懷中,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
“女大不中留啊……”北冥虎老淚縱橫,扭過頭去“乖女保重……”“小的願隨小姐一同前往!”
跪拜的一眾侍衛齊聲喝誓。
北冥菲菲激動的熱淚盈眶,仍然倔強的一抹眼角,清脆的說道:“眾位兄弟,此去兇險未知幾何,菲菲仰仗了!”
說完,抱拳一禮。
眾侍衛紛紛交換了一會眼色,齊聲道:“原為小姐肝腦塗地!”
北冥菲菲嫵媚一笑:“好!出發!”
“是!”
穆王府。
穆親王盯著書案上的傳書石,雙眼血紅。
一旁書架後,身披黑色大氅的神秘人緩緩踱步而出:“連我派給王爺的精英五爵都被抹殺了嗎?”
神秘人的語氣充滿了嘲諷。
“哼!”
穆親王冷哼“若是閣下有更好的人選,想必犬子的不共戴天之仇已經報了!”
說完,穆親王拂袖移步窗前。
“呵呵……”神秘人淡淡一笑“王爺不必著急,那小鬼身上還有太多的秘密等著我們去發掘,報仇嘛……也不急個一時三刻.”
穆親王轉過身,死死盯著把玩傳書石的神秘人,低聲怒喝道:“不要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怎麼?王爺這是要與某家翻臉不成?”
神秘人漆黑的大氅下流淌出一股無形的殺意。
穆王爺冷汗涔涔,立刻轉變語氣道:“閣下誤會了,穆某人只是難解心頭之恨,何談與閣下為敵呢?”
“如此最好!”
神秘人輕輕放下傳書石“我主重返世間之時,便是小王爺重生之日,王爺只需做好分內之事便好.”
“閣下大可放心,穆某定當竭盡全力效忠我主!”
穆親王低頭一禮。
“明日大試終極一戰,若是王爺能夠說服中天王將期限延後,等那小鬼痊癒,屆時王爺自會窺見我主之意端倪,小王爺能否早日重生,就看王爺如何行事了.”
神秘人話音一落,便化作一團飄忽,消失在了原地。
“穆某人遵命……”神秘人一消失,穆親王立刻目露兇光,咬牙切齒道:“莫要囂張!早晚我穆某人會將你踏於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