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親王面沉似水,盯著書案上的傳書石。
半晌,那陰鬱的表情忽然變得邪惡無比,右手變掌橫向一揮,做了個抹殺的手勢,沉聲道:“殺!”
黃昏山脈茂密的森林中,一處陰暗的角落,五道身影齊聲應喏,向著花侍郎一行方向疾行而去……焚宵輕盈的飄舞在奔跑的花侍郎身側。
此刻,按照極樂的要求,花侍郎正分出心神對焚宵傳導的火屬性靈氣極力淬鍊。
半日的奔走淬鍊,如今丹田內的靈液已化作兩團,一銀一紅緩緩轉動。
“恭喜小主,凝液已成.”
焚宵紳士一禮。
“別急,起碼我還未精研火屬性靈氣術式,極樂那傢伙傳授給我的‘極道’,自戒守大試至今,我也只是研習了一點點皮毛而已.”
花侍郎皺眉說道。
剛剛說完,花侍郎一個急停,穩住身形,邊拂去鞋面的灰塵邊說道:“不過,這一路上的修煉似乎不會太枯燥乏味了!”
話音落地,焚宵化為一團火光閃入戒指,花侍郎朝著身後一揮手,手臂主穴靈氣灌注,一團碩大無比的火球爆射而出,一陣轟然巨響,十幾丈的參天古樹頃刻間便燃為焦炭,歪歪扭扭的接連粉碎。
那被轟擊處的濃烈煙霧中,隨即射出五道身影,一字排列開來。
花侍郎抱臂痞痞一笑道:“這一路追來,幾位辛苦了,敢問有何指教?”
“難怪王爺要我們親自出馬,看樣子這小崽子倒是有些斤兩.”
五道身形中一個黑無常裝扮的瘦高個子語氣戲謔的道。
“少廢話,這小子殺了小王爺,王爺有命,無論死活,捉了回去!”
另一個身高丈許,壯碩無比的漢子怒氣衝衝的低吼。
“聽你們的話,似乎是穆王爺派來的殺手,不過我自幼在穆王府長大,卻從未見過幾位。
既然想捉我回去覆命,就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另一名身披蓑衣的老者弓著揹走上前來,咳了咳道:“娃娃好大的口氣,就讓老夫教教你如何做人吧!”
說完,老者就欲邁步上前。
花侍郎一擺手,嚴肅道:“慢著!幾位還是報上名號的好,我手下不死無名之鬼,若是幾位九泉之下去陪穆天威,明年今日我也好燒些紙錢祭奠祭奠你們.”
“娃娃好自信!也罷也罷!讓你做個明白鬼!”
那垂翁打扮的老者一擄鬍鬚,繼續道:“兄弟們,讓娃娃認識認識吧!老夫垂公爵.”
黑無常打扮的高個子厲聲戾氣的道:“無常侯爵.”
“難伯爵.”
另一個半男半女的花袍人妖里妖氣的附和。
身形壯碩的大漢吼道:“平山子爵!”
最後,五人當中右首的枯柴般男子自我介紹道:“地府男爵.”
那聲音就像是鋸木頭一般,聽的花侍郎一陣激靈。
花侍郎乾咳了幾聲:“幾位名號倒是響亮,不過父母未給幾位起過名字嗎?”
“莫與他廢話!拿了回去給王爺覆命!”
平山子爵氣勢洶洶的便衝了上來。
其他幾人正欲同平山子爵一同出手,花侍郎立刻後退,一伸手阻止平山子爵上前,快速說道:“這位英雄!我年紀輕輕的,你們已經是以大欺小了,難道還要一起動手,以多欺少嗎?”
垂公爵呵呵一笑:“娃娃心思不少,不過說的倒是在理.”
說完,他回頭看了看其他四人,擄須笑眯眯繼續道:“幾位老弟,哪個想領頭功啊?”
一旁妖里妖氣的難伯爵閃身上前:“這小娃娃細皮嫩肉的,看著怪喜人的,就讓我先來嚐嚐鮮吧!”
說完,難伯爵掩面一笑,袖中手上戒指精光一閃,一把琵琶便握於手中,一撥琴絃,噹啷啷一串清脆絃音化作數道利刃斬向花侍郎。
花侍郎瞳仁緊縮,緊盯襲向自己的絃音利刃,銀色靈氣瞬間包裹雙臂,六大主穴全開!電光火石間,徒手將那數道絃音利刃盡數卸去,貼著身體兩側斬向身後。
幾聲悶響,花侍郎身後數根參天巨樹應聲而倒,巨大的撞擊力,使得地面一陣顫抖。
難伯爵一驚,但瞬間便恢復了常色,將琵琶平懸,雙手飛快舞動,暴風驟雨般的絃音利刃向花侍郎撲去。
“小娃娃看你怎麼辦?”
難伯爵豎著眉毛冷冷的道。
花侍郎心頭一緊,暗道不好!剛剛卸去那數道絃音利刃已經震的自己手臂酥麻,如今這密不透風的絃音利刃根本無法徒手抵擋!不容多想,花侍郎將體內靈氣滿轉,雙手交叉奮力一揮:“極道——雷幕!”
瞬間,數十道落雷一字排列劈落,將難伯爵的絃音利刃盡數震爆,巨大的靈爆氣旋將難伯爵逼退十幾步方才穩住身形。
難伯爵一跺腳,恨恨道:“好個難纏的小娃娃!”
說罷,難伯爵一甩衣袖,欲再戰,一旁的無常侯爵搭住了他的肩膀,厲聲戾氣的道:“娘娘腔,讓我來,你那點本事還是回去繡花吧!”
難伯爵一聽,氣的臉色煞白,“哼”一聲,扭頭回到其他四爵中間,眼中滿是不甘和怨憤。
無常侯爵上前,雙手一攤,戒中七彩靈氣飄出,在掌心凝成兩顆牛眼大小的七彩珠丸,對著花侍郎陰陰一笑道:“小崽子,果真有些手段,難怪王爺手下那些廢物捉不到你。
不過今天遇到我,你就認栽吧!”
說完,輕輕一吹,掌中兩顆七彩珠丸便緩緩飄出。
花侍郎氣喘吁吁,盯著無常侯爵放出的七彩珠丸暗自合計:“這傢伙招式詭異,如此緩慢的攻擊常人都可避開,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正當他捉摸無常侯爵的招式之時,那兩顆七彩珠丸突然消失了蹤跡!“不好!”
花侍郎暗自叫苦!難怪這傢伙叫無常侯爵,果然招式變化無常!想到此,他立刻運轉靈氣,施展天亟雷體。
銀色靈氣剛剛佈滿周身,那兩顆七彩珠丸便在其向前背後同時閃出,剎時間,七彩光芒四射,耀眼異常。
本以為這兩顆七彩珠丸會爆出威力無比的爆炸傷害,卻未曾想,這七彩珠丸卻虛有其表。
花侍郎被晃得睜不開眼睛,只覺得腹部突然傳來劇痛,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噴吐而出。
無常侯爵藉助七彩光幕偷襲成功,一拳命中花侍郎腹部。
花侍郎捂著肚子跪倒在地,不停的咳著鮮血。
無常侯爵圍著花侍郎左轉右轉,嘴裡嘖嘖有聲:“我說過,遇到我,你就認栽吧!”
說完,他一把揪住花侍郎的頭髮,用力向後一扯,花侍郎仰身向後倒去。
無常侯爵順勢一拳追擊而下,將花侍郎砸向地面,巨大的力量將花侍郎彈起,胸骨傳來清脆的骨裂聲音。
未等花侍郎再次落地,無常侯爵又是數計猛擊,地面寸寸龜裂,空中血花飛濺!無常侯爵打到手軟,花侍郎遍身血汙躺在已經被砸出尺許深的地坑中,口中鮮血管湧。
無常侯爵甩了甩雙手,扭頭向其他四爵走去:“打到老子手痛,平山!交給你了,我可不想雙手沾到這狗崽子的髒血……”說完,淬了一口。
平山子爵捏了捏雙拳,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陣清脆的骨節開合聲,咧嘴笑道:“他孃的!每次都是老子打掃戰場!也罷!待老子把他骨頭一根根砸斷,留口氣帶給王爺覆命!活的總比死的有價值!哈哈哈……”說完,平山子爵邁開大步走向花侍郎。
正當他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去抓花侍郎的腦袋的時候,突然,戒守大試上穆天威被瞬間擊斃的畫面再次出現!平山子爵瞬間被雷蛇電鰻包裹,噼噼啪啪一陣巨響,平山子爵全身焦糊,口吐白煙,翻著白眼昏死過去。
一旁的四爵目瞪口呆……花侍郎緩緩起身,用衣袖拭去口中流淌的鮮血,已是滿面血汙的面頰上,一雙猙獰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其他四爵。
此時的花侍郎彷彿修羅地獄走出的惡煞一般,恐怖的氣場,令難伯爵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艱難的吞嚥了一下口水。
花侍郎側頭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平山子爵,復將視線轉移想四爵,緩緩抬起右腳,嘴角一咧,猛然跺下!“碰!”
的一聲,平山子爵頭被踏進地下,看著是一命嗚呼了。
“平山!”
地府男爵用他那獨特的鋸木頭般聲音大喊了一聲,隨即猛一踏地飛身射出,乾枯的右手化為一支黑色鐵炬,噴吐著黑色火焰襲向花侍郎。
“焚宵……”花侍郎輕輕一語。
頃刻間,一團彷彿能夠灼盡空氣的赤紅烈焰自花侍郎手中戒指竄出,迎向地府男爵化為黑色鐵炬的右手!“留下吧……”花侍郎淡淡一句。
火光消失,只剩下地府男爵呆呆的杵在原地。
他機械的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右臂。
“啊——!”
一聲哀嚎響徹雲霄。
原來,地府男爵的右臂不知何時竟然被燒成了灰燼,微風吹過,灰燼飄散,就這樣簡單的一個照面,自己竟然丟掉了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