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實話,我特別佩服你,我沒有你這麼大的決心,我可能自私一些,我一直想著讓自已過得好一點,才能有時間去想別的。我出來混了這麼多年,也偶爾會想起村裡的人和事,想著能幫的毫不含糊,就已經覺得自已也算個好人。但是你這一番話,說的哥哥慚愧,哥也受了村裡不少恩,始終沒有想過回報他們,哥以茶當酒,敬你一杯。”焦大回憶起從小到大的生活,經歷過的磨難,似乎感同身受,說著說著,焦大的淚花都在眼眶裡閃爍,端起茶杯和焦平碰了一下。
“焦平哥,其實我從小特別羨慕你,你能讓村裡所有的人都喜歡你,都對你好,包括我爸媽,從小就在我耳旁唸叨你的好,所以,這次我能出來,也是因為跟著你。所以無論你做什麼,兄弟我都跟著,絕不拖你後腿的。”焦灼也連忙表示。
“我或許是因為從小得到的恩比你們多,我生活的環境和你們不一樣,我沒有資格說三道四,也沒有理由。村裡的人對我來說都等同於我的家人,所以我勢必要走出一條路的,無論怎麼困難,我才18歲,總會有結果的。”焦平回憶起和村裡人相處的點滴,忍不住露出笑容,再一次堅定的對兄弟二人說,也對內心的自已說。
這一路走來,焦平真實接觸的不多,但是存在記憶中的溫暖不少,他越發把自已和那個人的感觸融合在一起,越能感受到被很多人包圍的感動,他前十幾年以來沒有覺得自已這麼堅定過,他想讓自已努力一點,哪怕有一天那個人回來,還能和他共用記憶,他們也不白穿越這一回。
“我今晚好好想一想,也不能很突兀的做了決定,焦灼也想一想,我們都謹慎一些。謝謝焦大哥。”看到菜已經上齊,焦平開始盛飯,也認真的考慮自已該走哪一條路合適一點。
飯後,焦平和焦灼欲和焦大告辭,準備找一家旅店湊合一晚,待天亮後再做打算。焦大怎麼也不同意,“不嫌棄就和哥哥住一宿,走啥呀,哥租了一個小屋子,有些偏,圖個便宜,來到了這裡,哥怎麼也做不出讓你們還需要付錢打尖的事兒。走,哥幾個聊聊天,湊合對付,明兒我和老闆請個假,陪你們找個住的地方去。”
焦平和焦灼推辭不得,只好跟著焦大來到他的住處,屋子不大,剛好鋪下一張床,還留著個煮飯的地方,外面一個小小的院子,倒也收拾得乾乾淨淨。
“進來進來,別客氣,屋子小,別見怪,租金便宜,一月才收我5毛,吃的話湊合應付,工錢還能存上一點兒。”焦大帶著兩兄弟進了院子,然後自已進屋子搬出來兩個馬紮,招呼兩兄弟坐下,自已則接過兩兄弟的包袱放在房內,才走出來,手裡還提著個酒壺。
“來兩口不?每次累了回來整兩口,就覺得疲憊都沒了,該說不說,一個人的日子也挺舒坦,不求怎麼過得好,但是自在。”焦大昂起頭喝了一口,晃了晃酒壺對兩弟兄感慨的說道。還沒等兩兄弟開口,他又接著說,“你們說,這人生要怎麼活才能得勁點呢?我前半生努力掙扎,種莊稼,打獵,好不容易才帶著我媽走出沒有我爸的日子,接著找個婆娘,掏心掏肺的對她好,最後屁股一抬,啥情面也沒有,讓我媽差點跟了我爸去,我也丟盡了臉,這都無所謂,還連累了村子名聲差了,真他媽煩,說我們村窩囊,說我們村窮,外面啥話都有,那時候我也想著,要是我媽不在,我就跟著去了。”一邊說,一邊抹淚,焦大彷彿把以前所有的委屈都藉著這個機會表達出來。
“好了,都過去了。沒有哪個人的人生是平坦無憂的啊。你看我,我不知道我家在哪,我爸媽是誰。全憑村裡幫襯,我能活到今天,誰不遺憾呢?看到你們能夠安然自若的享受父母對你們的偏寵,我沒有,我只能勤快一點,麻利一點,才能讓自已心安理得接受那一頓飯。”焦平借自已的事安慰自已,也安慰焦大。
焦平猛然覺得胸口位置悸動了一下,他用手輕輕按住心口,已經恢復了正常,他知道,這是原主殘留在這具身體裡的潛意識,此時才是真正的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