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批培訓班,由戰必成和林向森兩人親自帶隊,這一期學員也都是各單位和部門的正職。

透過這樣的機會,很多處級幹部和戰必成進行了深入的接觸,也增進了彼此的瞭解。

雖然,戰必成有事在學習的中途提前走了,但,效果已經體現出來了。

出去學習,確實是開闊了領導幹部的眼界。

原來,認為自己就不錯的地方,與人家比起來,差距真是太大了。

特別是那些先進的裝置,先進的流水線,簡直要晃瞎了他們的眼睛。

每一名出去學習的幹部,都改變了原來的觀念。

特別是那些民營企業的管理理念,與飛鋼比起來要簡單明瞭的多。

透過學習,一個個鮮活的例子,開始動搖他們的管理思路。

學習之餘,大家也遊覽那些夢寐以求的景點,也看到了只能透過媒體才能看到的景色。

十幾天的學習,並不是很緊張,但,每一個人都覺得收穫滿滿。

回來之後,林向森又組織大家和沒有出去的科處級幹部進行分享。

在分享中,講的人講的很認真,也很真誠。

聽的人也很細心,很投入,也很嚮往。

當崔立國把這一切彙報給戰必成的時候,戰必成笑了。

他說:“好啊!看來對飛鋼下的這一劑藥,還是很對症啊!立國,有些話讓他們來說,比我們來說還要有力量.”

崔立國說:“是的,很好。

有些人對重組後的飛鋼未來充滿了期待,有些人對我們的敵意也越來越小,我從他們友善和謹慎的目光裡,已經看出來了.”

戰必成說:“立國,借這個機會,要進一步的推進我們對整個飛鋼的改革。

飛鋼一定要變成我們想要的樣子,飛鋼也只能按照我們的樣子進行發展.”

崔立國說:“好,我明白了.”

戰必成站在北京辦公室的窗前,又一次望向了遠處的故宮,那歷經歲月的色彩,依然顯得那樣的輝煌。

他相信,只要能看得見故宮的地方,都會沾染上帝王之氣。

每當他想到那帝王之氣的時候,真就覺得來自於大自然的莫名的物質,不斷的湧進自己的身體,在自己的血液裡不停的湧動,讓自己充滿了力量。

四月的京城,繁花似錦,初春的北京,五彩繽紛。

坐在辦公室裡的戰必成,都能聞到空氣中花的香氣。

站在辦公室窗前的戰必成,更是如沐春風。

戰必成發現,這個時代,就是自己的時代。

每一朵花兒都是為自己開放,每一縷風都是為他而吹來。

炙熱的鋼鐵形勢,在經濟的發展大潮中,是越燒越旺。

雖然,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飛鋼裡面,但,依然沒有停止他的擴大發展戰略。

目前,他的戰略規劃部正在對東北地區的其它鋼鐵企業進行全面的調研,並且,也有了新的目標。

有些鋼鐵企業,要是和飛鋼比起來,無論是規模上,還是區域上,都差了很多,沒有什麼優勢,似乎顯得微不足道。

但,如果把飛鋼建成一個航母的話,總是少不了一些艦群。

目前,青山市的飛鋼新基地正在加緊建設,預計要比原計劃提前一年投產。

在當前這麼好的形勢下,建成一個鋼廠,就是一臺印鈔機。

有些民營企業,在這麼豐厚的利潤下,已經變得瘋狂。

戰必成沒有瘋狂,他正按照自己的規劃,不斷的向前推進。

而且,在推進的過程中,得到了各方的助力。

所以,他有資格坐在辦公室裡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這時,他接到了柳如雪打來的電話。

輕鬆的問道:“如雪,有什麼事嗎?”

柳如雪開玩笑的說:“怎麼,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想你了,這個理由行嗎?”

戰必成說:“開什麼玩笑,這可不是你的性格.”

柳如雪說:“那我是什麼性格?”

戰必成說:“一句兩句也說不清.”

柳如雪說:“好了,老闆,不逗你了。

接到通知,水濤省長近幾天可能要到龍山市來考察,龍山市委已經通知飛鋼,做好了相關接待的準備工作。

近幾天,你就不要有其它的安排了.”

戰必成說:“好,我知道了。

一會兒,我給水濤省長的秘書打個電話,瞭解一下水濤省長這次來龍山市的主要行程.”

當戰必成在北京總部大廈裡春風得意的構建自己夢想的時候,他怎麼也想不到,在不久的將來,他會在飛鋼的賓館裡惶恐不安。

好,那讓我們看一看,2009年6月18日,戰必成在飛鋼賓館裡是怎樣的煎熬。

戰必成站在飛鋼賓館的套房裡,感覺今天的事情非常的嚴重,就原有的安保準備,已經完全滿足不了當前的嚴峻形勢。

於是,他拔通了龍山市委書記金永林的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對方就接了起來。

戰必成儘量的把聲音放的輕鬆了一點,說:“金書記,現在飛鋼廠內的情況很嚴重啊!原來的安保措施不夠用啊!”

金書記說:“戰總,放心。

飛鋼內部的情況我們掌握的很清楚,正在大量的增加警力,我把公安局的局長已經安排過去進行現場指揮了。

過一會兒,局面應該就能穩定下來.”

戰必成說:“書記,您這樣重視,真是太好了.”

是啊!遇到這樣的突發事件,企業自身是沒有能力去解決。

在這樣的時候,只有政府出面才行。

當然,政府也不會不管,雖然是企業內部的事,但,政府更有責任保一方民眾的平安。

金書記說:“我們前方有人在,現場的情況會適時的通報過來。

我已經把情況彙報給省裡了,省裡也非常的重視,繼強書記和國輝省長正在往龍山趕.”

戰必成沒想到,政府有些時候,辦事也是很迅速。

可他還是擔心的說:“書記,現在我們這邊有一件著急的事,希望書記給馬上解決一下.”

金書記說:“什麼事?你說?”

戰必成說:“現在,崔立國總經理在廠區內的運輸公司,廠區的幾個大門都被鬧事的群眾給堵上了,他出不來。

我怕在裡面時間長了會有什麼危險,您能派一輛警車把他給接出來嗎?”

金書記也知道,在這個時候,激動的人群已經無法平靜的對待任何有關的人。

特別是崔立國,這樣一個飛鋼改制中的關鍵人物,這個時候,繼續的留在廠區裡,確實非常的危險。

於是,他說:“沒有問題,我馬上讓公安局長安排.”

這時,市公安局長何亮,就在飛鋼集團的一號門前。

在門外,已經集結了兩百多名警員。

刑警隊長正在指揮著警力,準備找機會衝進大門。

何亮坐在警車裡,時刻注視著大門前的一切。

電話響了,他看是市委書記金永林,馬上接了起來。

他說了一句:“書記.”

金書記說:“何局,現在確認,崔立國在廠區內的運輸公司出不來了,你馬上派人去把他給接出來.”

何亮說:“好,書記,我馬上派人進去.”

放下電話,何亮下了警車,讓人把刑警隊長叫了過來。

然後,把這一艱鉅的任務交給了他。

一號大門內黑壓壓的一群人,能有四五百人,把大門死死的守住了。

人群中留了一條窄窄的路,只允許普通的群眾進入。

只要警察一靠近大門,人群中就會丟擲無數的物品,向他們砸來。

那些物品中,有普通的礦泉水瓶,也有石頭和鐵塊。

就算刑警隊長讓他們手舉著盾牌,也沒有能夠衝到裡面。

更重要的一點,當警察面對普通群眾的時候,他們不能採用極端的辦法。

何況,有些警察還是現場群眾的子女和兄弟。

其實,他們聽了戰北方的行為,同樣,有著一種氣憤。

只不過,作為一名人民警察,他們不能不聽從指揮。

特別是當他們和群眾直接面對面的時候,他們也不想激怒那些激動的群眾。

他們一邊往裡擠著,一邊安撫著大家說:“別擔心,我們不會傷著你們,你們也要注意安全.”

警察實在是衝不進去了,沒辦法又退了回來。

刑警隊長知道自己的手下沒有完全的盡力,其實,他也不想讓自己的警員像對待歹徒和兇犯一樣,奮不顧身,不怕犧牲。

如果那樣的話,可能真的會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無論傷亡的是群眾,還是公安幹警,到那個時候,局面就不可收拾。

他們今天出警的目的是為了維穩,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和財產安全,而不是來抓歹徒和兇犯。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何亮的眼睛,可他也沒有發火。

在這樣的時候,他同樣也不能感情用事。

如果放在平時,從廠區裡接出一個崔立國,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可今天,面對著這一張張激動的面孔,那個曾經冒著槍林彈雨走過來的公安局長,在與歹徒搏鬥時毫無懼色的公安局長,卻顯得是那樣的無能為力。

何亮坐進警車裡,給守在另兩個大門的副局長打電話,把這個任務又交給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