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相親

這兩天，柳瑟又恢復平時悠然的日子。

靠在桃花樹下的木椅上曬太陽，喝茶，吃水果。

喜鵲擺弄院子裡曬著的筍乾，天氣好的話再曬個兩三天就能收起來。

這樣的日子也就兩天。

趙嬤嬤來小院，意外地笑臉迎人。

“大姑娘，您可是有福了，夫人給您找了戶富商，樣子長得也俊，夫人讓您準備一下，中午帶您去繁錦樓吃飯。”

趙嬤嬤向來是同賈氏一樣，不待見柳瑟，對她也是陰陽怪氣，從沒真正的尊重。

態度反常，必有妖。

柳瑟靠坐在木椅上，輕輕瞥一眼趙嬤嬤，問道：

“哪戶富商？京中的還是郊外的？畫像先拿來看一看。每個人的審美不一樣，母親看中的，不一定是我喜歡的。”

這樣的語氣，要是在之前，趙嬤嬤早惡聲惡氣。

沒想到趙嬤嬤不但沒有生氣，笑得更是殷勤。

“王公子可是江南有名的富商，江南水鄉，富饒之地，聽說比京城還繁華。王公子真人都來了，姑娘還看什麼畫像。”

見柳瑟面上沒興趣，若是她不去，夫人也沒辦法強硬拉著她去。

這是夫人交給她的任務，一定要柳瑟乖乖去相親。

趙嬤嬤揚起笑臉，好言相勸，“夫人為您的事是勞心勞力，親力親為，姑娘可別錯過了這次機會。”

柳瑟問：“父親可知道？”

趙嬤嬤笑道：“夫人昨晚便同老爺說了王公子的情況，老爺甚是滿意的。”

夫人有先見之明，一切都是過了明路的。王公子聘禮豐厚，又在遠離京城的江南，對於夫人來說，將柳瑟嫁過去，是最好不過了。

柳瑟冷笑一聲，“母親真是想的周到。”

趙嬤嬤見她鬆口，喜笑顏開，“姑娘這是答應了，老奴這就回去向夫人稟告。”

喜鵲滿臉憂慮地說：

“姑娘，趙嬤嬤笑得這般殷勤，感覺不像是好事。那王公子是何底細我們都不知道，貿貿然去，是不是太危險？”

“有錢又有顏，哪有那麼好的事。”柳瑟自然知道不會是多好的親事，但父親都知道了，她若不去，賈氏又要鬧得雞犬不寧。

“先去看看情況。”

午飯的時候，飯桌上只有柳琴和柳瓚。

中午一般都是賈氏和柳琴柳瓚一起吃飯，柳瑟習慣在自已院子裡吃。

晚上，柳寒回府，柳瑟才會到廳裡一起用飯，時常回小院再開個小灶。

這都是大家知道的事。

柳琴問伺候的丫鬟，“母親呢？”

丫鬟回答道：“夫人同大小姐去了繁錦樓。”

柳琴：“為何？”

柳瓚也抬眸望著丫鬟。

丫鬟欲言又止，面色慌張。

柳琴神色淡淡，“你說便是，我不會告知母親。”

丫鬟這才敢說：“聽說夫人給大小姐物色了一位公子，今日約在繁錦樓。”

微微抬眸，“母親表情如何？”

如實答道：“看上去挺高興的。”

丫鬟說完才退下。

柳瓚拿起筷子打算吃飯，看了看對面的二姐柳琴，又沒有食慾，“二姐，你是在擔心長姐嗎？”

柳琴不願承認，但心中是有些擔心。

她並不是像看上去那般冷漠無情。

前日特意去繁昌書鋪買了相同的詩冊，又找了學院的先生核實，關於之前柳瑟隨口提出盜版書，得到了證實。

柳瑟是對的，而她先前買的書是錯的。

這個發現，讓她大為震驚。

對柳瑟也有了新的認識。

有些東西不是一兩天就能達到的，柳瑟的學識和閱讀的書定是廣泛的。

這麼多年，她竟然才發現，忽得感覺和柳瑟有一種莫名的相通。

柳瓚見她不說話，小聲嘀咕，“母親雖然不大喜歡長姐，也不大喜歡我，但婚姻大事，總要父親同意。”

他反對，又有何用？

柳琴站起身，“你不是一直想吃繁錦樓的飯菜？”

柳瓚抬眸，先是不解，然後立即明白，隨即站起來。

馬車上。

柳府只有一輛馬車，賈氏和柳瑟不得不坐一起。

賈氏心裡萬般不願意。

看柳瑟穿著打扮和平日一樣，沒有刻意修飾，就知道她對此次相親十分不在意。

想起她勾搭定王，被定王親自送回來時的得意樣子，心裡是一肚子火氣。

即便不是為了琴兒的未來，她也不能容忍柳瑟嫁入豪門。

如今都是這副死樣子，若是被她嫁到王府，人不都上天了。

她的臉面如何放？

賈氏收回心思，儘量表現出關懷慈母的模樣，耐心道：

“趙嬤嬤應該同你說了，王富貴公子是王家獨子，是王家唯一繼承人。王老爺在江南是做綢緞生意，光是店鋪就開了二十三家，你若能嫁過去，再生下一兒半女，未來這些都是你的。”

柳瑟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賈氏沒在意，繼續苦口婆心，“你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要辜負了我和你父親的用心良苦。”

柳瑟依舊沒理她。

賈氏稍微提高了些音量，“你要想想你自已的身份，以前的名聲也不好，在京城哪個人家能看上你？王家雖不是官宦，但是富貴，日子過得只有好，不會差。”

這樣就忍不住了？

柳瑟冷冷一笑，“被母親說得這般好，女兒倒是受寵若驚。應該叫二妹一起來看一看，好處不能只讓我佔了。”

“你二妹年紀還小，先緊著你。”咬牙切齒道。

“母親心懷寬廣。”

死丫頭。

賈氏狠狠瞪一眼，轉回頭，不再同她說話。

話都是白說的。

只要王公子看上她，願意娶她，哪裡輪得到她同意。

只要把老爺哄好，隨時將她嫁出去。

下了馬車，走進繁錦樓，由夥計領著，上了二樓的廂房。

“柳夫人你可算是來了，王公子都等好一會兒了。”曹氏笑得花枝招展，穿得也是豔俗，頭上手上金光閃閃。

要不早知道她是京城富商榜排前十的吳家主母，還以為是個青樓老鴇，或是拉紅繩的媒婆。

“女人家打扮，磨蹭了些。”賈氏領著柳瑟進來。

同曹氏比起來，賈氏得體多了，畢竟是官宦家出身，外人面前臉面還是要的。

曹氏狡黠的目光立即落在柳瑟身上，連連感嘆。

“哎呦，這就是柳大姑娘吧！聞名不如一見，只聽我家寶金說柳大姑娘長得絕色，今日見到真人，才知是傾國傾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