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吃下餃子的三人都異化變成了怪物。

頭頂白熾燈閃爍了兩下,然後啪地一聲陷入黑暗,只有單間中傳出些許微光。

“孫孫——”變異老太太第一個衝向夏冉。

她將兩個妹妹推入房中,自已則一個翻身滾動,從刀架上取了一把最順手的刀。

寒光在刀刃上閃爍。

夏冉像是天生的屠夫,熟知人體每一寸肌肉構造,揮動的刀尖在暗光中猶如白練,噗呲的腥臭膿血飛濺而出。

很快,三隻怪物接連倒下。

她跟著一同退入了房間中,兩個小妹妹躲在床後看著她,眼睛溼漉漉的,充斥著對災難突然降臨的茫然無措。

“沒事……”夏冉在褲子上擦了擦手,想要揉一揉小妹的頭。

背後卻驟然湧出一股陰寒至極的氣息。

“姐姐……姐姐”重疊的詭異童聲自黑暗中升起。

咕嘰的血肉蠕動聲,骨骼噼裡啪啦響動,一道巨大的黑影一點點靠近透著光的門框。

它整體由三具血腥屍體拼湊而成,看上去像是一個放大數倍的大頭嬰兒。

漆黑的長辮自黑暗中鑽出,猶如恐怖毒蛇緩緩探起尖端,螺旋旋轉的尖端對準了亮光中,唯一站立的人類。

夏冉握緊了尖刀。

目光鎖定在血腥詭異的大頭嬰兒身上。

瞬間,她動了!

人影飛身而起想要破開黑辮鎖鏈,刀光閃爍間,她逼近到最後一層。

大頭嬰兒嘴唇上揚開裂,露出猩紅的血肉紋理。

“你輸了……”

黑暗中,一條漆黑長辮猛地竄出,洞穿胸口而過!

夏冉吐出一口濃血。

被黑暗吞沒之時,她看見了一道泛著藍光的光幕,上面有一行字元寫著:

【死亡次數:2】

……

女人的嘔吐聲從房間內傳來。

夏冉眼前發黑,一幕幕記憶湧入腦中,血色畫面細節有些模糊。

“大姐,媽媽叫你呢”兩個妹妹抬起頭看著她。

夏冉撐著牆站了好一會兒。

下意識拿起一塊溼巾,走進房中。

為什麼她覺得這一切似曾相識,像是曾經經歷過一樣?

虛弱的母親鄭重地拉開抽屜,從裡面掏出一個藥瓶。

“這是什麼?”夏冉按著陣痛未消的腦袋,下意識問出這個問題。

“這可是專託人買來的轉胎丸……”母親一邊撫摸凸起的肚子,一邊魔怔似得說這次一定能生個男孩。

完全和腦中多出來的這段記憶一模一樣!

夏冉脊背有些發涼。

她模糊記得,這個嬰兒似乎出生畸形,被包成了餃子,最後還變成了一隻恐怖血腥的怪物。

心臟處傳來隱隱的疼痛。

夏冉按著腦袋,在藥味之中大腦一片眩暈。

除了這個,她好像忘記了什麼更重要的事。

她忘記了什麼?

越想腦子越疼,翻湧的血色記憶中,無數漆黑長辮湧出,詭異的大頭嬰兒發出重疊沙啞的怪聲:

“你輸了。”

陳盼娣索性放棄思索。

她知道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必須在父親回來之前,帶著母親和妹妹逃走!

這樣,就能避免嬰兒變成怪物。

陳盼娣看向母親:“媽,我們得離開這兒。你肚子裡的孩子有問題,奶奶和父親會殺掉ta的。”

聞言, 昏沉的女人眼中噴出怒氣:“盼盼!你怎麼說話呢!居然敢詛咒你的弟弟,是不是我太溺愛你了!”

首先,這樣的生活環境下,她不僅得照顧懷孕的母親,還要應對陰晴不定的父親,冷漠無情的奶奶。

有上述條件存在,母親對她,怎麼也算不上溺愛。

其次。

母親肚子裡的胎兒,是男是女並不清楚。

那段詭異的血色記憶中,是知道胎兒是畸形。

最後。

是男是女到底為什麼這麼重要?

她或許再死一百遍,都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面對母親近乎瘋魔的執念。

陳盼娣目光微動,眼疾手快地打暈了母親。

或許母親的執念,也不過是環境強壓和精神洗腦的產物。

短時間內很難糾正過來。

夏冉彎腰抱起虛弱的母親,冷白的臉頰上凝結著寒冰,薄唇微抿,下三白的眼眸中古井無波。

“快點收拾東西,跟著我一起走。”她攔住正在做飯的兩個妹妹。

招娣 來娣身體一抖,眼中寫滿了害怕。

“姐姐,父親知道了怎麼辦?”

“你會被打死的。”

按照血色記憶,她的父親確實會幹出這種事。

陳盼娣抱著母親:“現在不走,等著我們的只有死亡。逃出這還有一線生機。”

兩個妹妹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

她們看著姐姐臉龐上的堅定,總覺得自已的姐姐哪裡變了。

從出生起 便被圈養在囚籠裡的野獸,會嚮往縹緲不可知的遠方叢林嗎?

陳盼娣帶著兩個妹妹解開兩重鎖,逃出了出租屋。

慘白的燈光落在後方。

拿著從家裡帶出的所有存款,很快,陳盼娣找到了一處落腳點,這裡有一扇很小的方窗。

微弱的陽光透過玻璃進入室內。

幾乎是太陽剛沉入地平線,昏睡的母親就發出一聲嚶嚀,昏沉沉地掀開眼皮,從沉睡中醒來。

這一次沒有催生丸的作用。

但羊水從母親腿間溢位,她又開始生產了。

陳盼娣雖覺得情況有些古怪,但她還是按照血色記憶中奶奶的處理手法,在兩個妹妹的幫助下,成功讓嬰兒降生。

剪斷臍帶之後。

陳盼娣看向啼哭不已的嬰兒。

滿目的血色中,她認為代表新生和希望的嬰兒,正一邊啼哭,一邊用幾乎全黑的眼眸盯著她。

但除了黑眼珠大了一些。

似乎也沒什麼奇怪?

陳盼娣有些不解。

為什麼第一次死亡時,父親和奶奶都認定這個嬰兒是個怪物?

突然。

陳盼娣想到了什麼。

她眼神一動,提起嬰兒被血糊住的腿,目光定格在一處……

這個嬰兒,居然有兩套生殖器官!

黑漆漆的眼珠子眨巴眨巴,看著她,剛出生的嬰兒停止啼哭,臉上露出一抹笑。

陳盼娣將嬰兒清理乾淨,放在一邊的竹籃裡。

她不僅覺得是男是女無所謂,有兩套生殖系統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不影響日常生活就行。

難道走在路上。

會有人突然衝上來扒褲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