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星坐在水波盪漾的容器中,健碩的身軀被水珠潤溼,髮絲緊貼於額前,顯得格外狼狽。四周,唯有輕柔而深沉的呼吸聲交織成曲,三位女子在極盡纏綿後,皆已沉入夢鄉。凝玉與艾薇兒在水中相依,而海倫則安然躺於床榻之上。
葉寒星努力整理著被情慾沖刷的思緒,心中五味雜陳。最終,他決意去找尋福格森·徐,這位外表清高,實則手段不凡的老者。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葉寒星幾乎已預見到福格森·徐可能佈下的所有局,卻未曾料到,這位老者竟會以如此方式,將一切推向高潮。憤怒與無奈交織,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衝動,想要狠狠教訓對方一頓,卻又被莫名的罪惡感所束縛,難以釋懷。
他深知自已相貌平平,能在困境中與小狐狸結下不解之緣,已是命運厚賜。而今,竟有數位佳人同時傾心,這等荒唐之事,竟也降臨到了他的頭上,讓他既感惶恐又暗自竊喜。
葉寒星不願再深究這紛亂的思緒,披上衣物,緩緩拉開房門。腳步剛邁出,又似有所感,復又退回,藉著昏暗的夜色,在兩位佳人身上輕輕摩挲,如同偷食禁果的稚子,心中既羞愧又貪戀。
甲板上,福格森·徐似乎早已等候多時,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海風帶著鹹溼的氣息拂過,帆布獵獵作響,天邊烏雲密佈,預示著風雨欲來。
“我的葉寒星大人。”福格森·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等待已久,我的誠意,你可感受到了?”
葉寒星緊了緊身上的狼皮,胸口上密佈的吻痕如同戰痕,記錄著方才的瘋狂。“你的苦心,我自然明白。”他語氣複雜,目光中既有責備也有無奈。
“我並無惡意,只是太過渴望實現那千年的夢想。”福格森·徐正色道,“而你,是我必須跨越的障礙。我以盛宴為禮,只為表達我的誠意,望你能理解。”
“你的方式,太過不顧及他人。”葉寒星輕嘆。
“後續之事,我自會處理妥當。”福格森·徐胸有成竹,“凝玉身為幻術師,早已立誓聽從我的安排;至於那位美人魚,她既是你捕獲的奴隸,便應屬於你。至於海倫……”他話鋒一轉,似在試探葉寒星的態度。
葉寒星聞言,心中更添煩憂。凝玉的剛烈、人魚的敵意、海倫的溫柔,讓他難以抉擇。
“海族人的追蹤才是當前大患。”福格森·徐眉頭緊鎖,“我雖為航行長官,卻無軍事之才。葉寒星大人,你既是比蒙勇士,定能助我度過此劫。”
“戰鬥之事,我尚可應對。”葉寒星淡淡一笑,目光中閃爍著堅定。
“你的勇氣與智慧,我早已見識。”福格森·徐躬身行禮,態度謙卑。
“那藥,究竟是何物?”葉寒星終是忍不住問道。
“此乃雲秦方士秘製,‘紅鉛’,皇室專享的宮廷秘藥。”福格森·徐低聲解釋,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春藥?”葉寒星冷笑,“真沒想到,你這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竟也藏著這等東西。”
“這種珍稀藥物,怎可能隨身攜帶?我如今又不是宮廷中的御用方士。”福格森·徐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意,“但幸得有一味催情極品——巨型海馬入藥,我特地為葉寒星大人您,開爐煉製,只為竭誠服務。”
“我該不該感激涕零呢……”葉寒星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譏諷。
“如此理解也無妨。”福格森·徐語氣異常冷靜,“不過,這福氣非比尋常,代價便是,這裡所有人將無法隨我返回澈桑大陸。他們已對我心生鄙夷,這是不爭的事實。”
葉寒星未曾料到對方如此直白,一時愣住。
“我甘願捨棄名譽,只為葉寒星大人您效勞,實則……”福格森·徐見時機成熟,緩緩開口。
“是想讓我交出那塊龍肉吧?”葉寒星挑眉接道。
“您的智慧,猶如星辰般璀璨。”福格森·徐點頭,笑容燦爛如陽光。
“先前的條件依舊有效?”
“自然,蚌女、潘塔武士、三百童僕,連同此船,皆歸大人所有。他們亦無法再回澈桑。我絕不會讓他們再踏足那片土地。”福格森·徐清癯的臉上閃過一抹狠厲。
“我在比蒙王國擁有廣袤的領地,麾下勇士與僕役眾多,實則不缺。”葉寒星輕哼一聲,不動聲色地試探。
“若大人無需,我自會處理。”福格森·徐沉默片刻,“他們曾誓死效忠於我,忠誠……哼,多麼愚蠢而崇高的字眼。不過,也省了我一番功夫。我仍想勸大人一句,他們都是族中精英,貴國有角鬥場與煙花之地,這些武士可成角鬥士,童女亦可入青樓,定能為大人帶來豐厚收益。”
“住嘴!”葉寒星怒不可遏,一把揪起福格森·徐的衣領,額上青筋暴起,恨不得將他丟入海中。
熊貓武士們見狀,紛紛丟下手中活計趕來,古德張開雙臂攔下眾人。
“大人!”古德沉聲道,“徐大人仍是我們首領,望您給予尊重,亦是對我們的尊重。”
葉寒星喘著粗氣,憤然鬆手。
“葉寒星大人,我只是實話實說,這些卑微生命何足掛齒?想當年雲秦帝國開國,一次坑殺數十萬人亦不在話下。”福格森·徐整理衣領,面帶微笑,語氣中帶著寒意。
“為大人您,我已得罪海族,歸途無望。望大人能在比蒙王國劃撥金幣,助我搭乘商船返回澈桑。”
“我有錢?你從哪看出我有錢了?我自已還缺錢呢!”葉寒星冷笑。
“比蒙祭祀皆有采邑,大人戰歌卓越,怎會不受神廟器重?怎會缺錢?大人,我為您付出良多,您就不能展現一絲慷慨嗎?”福格森·徐急了。
“別提錢,俗。咱們之間,談錢傷感情。”葉寒星道,“我只想知道,你如何向凝玉解釋這一切?她雖與我相識不久,但我深知她性情剛烈,言出必行。她曾說過,若你強迫她做不願之事,她寧死以踐諾。”
葉寒星苦笑:“我承認,對此事我內心複雜,卻也難怪你。但凝玉若因此尋死,你如何向她交代?她如此信任你!”
“若她真想不開,那便隨她。為了仙藥,這點犧牲尚可接受。”福格森·徐的話語冷如寒冰。
“佩服!”葉寒星豎起大拇指,嘴角微抽。
“如此,我們算是達成共識了?”
“其他都好說,但我確實沒錢,一貧如洗。”葉寒星扯了扯身上的狼皮褥子,“這是我唯一的家當。”
福格森·徐幾聲冷笑,目光落在甲板上追逐魚鷹嬉戲的果果身上,嘲諷道:“您能為一隻寵物佩戴價值連城的中階魔獸晶核項鍊,怎會吝嗇於給我些許返鄉之資?大人,您真是匹格出身嗎?我怎覺得是在與狡黠的福克斯商人周旋!”
嘿嘿……葉寒星嘴角勾起一抹陰笑,心中暗道: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我無情。
“好!”葉寒星聲音洪亮,震得四周空氣都為之一顫,“錢嘛,好說!你報個數,我自會讓我的財務官准備。”
“那真是感激不盡。”福格森·徐終於鬆了一口氣。
“且慢,我的扳指呢?”葉寒星突然憶起,“你之前的條件裡似乎遺漏了這一項。”
“扳指不能給你!”福格森·徐迅速捂住手上的扳指,堅決拒絕。
“當真不給?”葉寒星目光如炬。
“不給!”
“媽的,算了!”葉寒星怒目圓睜,雙手叉腰,“沒有扳指,一切免談!”
“葉寒星大人!”福格森·徐急了,“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怎能如此!”
葉寒星迴想起那場如夢似幻的豔遇,嘴角不禁浮現一抹微笑。
“好好想想吧,我的祭祀大人!”福格森·徐斜睨著這個陷入沉思的葉寒星。
“那……再給我一百顆‘紅鉛’藥丸。”葉寒星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徐老頭聞言,痛苦地呻吟:“天哪!雲秦方士一年能煉幾顆‘紅鉛’?加上採藥與煉製失敗,我僅憑人魚公主的巨型海馬才得三顆。你這一開口就是一百顆,無材可煉,便是十年也未必能成!”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樣?你手上兩枚扳指,勻我一枚總行吧?再這樣,我就真的不換了!”葉寒星露出無賴相,四處尋找可以威脅的物件。
“非是不願,實是不能。”福格森·徐緊緊抓住葉寒星的衣袖,生怕他離開,“金人乃我族最大依仗,無它,我何以面對未知世界?”
“哼,你是不是想獨吞龍肉,自已享用,再帶著族人回絲綢大陸,用金人打下江山?”葉寒星挑眉笑道。
“你……”福格森·徐語塞。
“我只是猜測。”葉寒星輕笑,“不過,你若非此意,便是愚鈍至極。換作是我,定當如此!人,總得有點野心不是?”葉寒星拍了拍福格森·徐的肩,“但我的條件不變,我只要一枚扳指。留一枚給你爭霸,足矣。”
“……”
“被我說中心思就別再沉默了!”葉寒星再次展現無賴本色,“你的沉默挑戰了我的耐心!再這樣,龍肉便與大海為伴了!”
“行!”福格森·徐咬牙答應,“但我有個條件……”
“說。”
“這龜殼,歸我。”老頭撫摸著巨大的龜殼,眼神溫柔。
“成交!”葉寒星毫不猶豫地答應,心中暗笑:這老狐狸還惦記著龍珠呢,就讓我來教你何為真正的算計。
“我們向各自的神明起誓,契約生效。在此期間,不得傷害對方,違者天誅地滅!”福格森·徐提議。
“沒問題。”葉寒星輕鬆應允,以戰神坎帕斯之名起誓,心中卻暗自冷笑:誰認識他?
“自此刻起,‘蓬萊號’歸你所有。”福格森·徐狡黠一笑,摘下血玉扳指交予葉寒星。
葉寒星接過扳指,遞上手中的“龍肉”。兩人交換完畢,皆面露喜色。
“靠近些,我教你啟動金人的咒語。”福格森·徐接過“龍肉”,雙手顫抖不已。
咒語傳授完畢,葉寒星反覆把玩著手中的血玉扳指,興奮難掩。
福格森·徐拍了拍手,宣佈道:“諸位潘塔族熊貓勇士,向葉寒星大人宣誓效忠!我們將用生命捍衛您的榮耀!”
古德領著一眾熊貓武士,單膝跪地,誓詞鏗鏘。
葉寒星心中竊喜,細數之下,熊貓武士共有二十人,皆是力大無窮的勇士。
福格森·徐抱著龜殼與“龍肉”,狂笑不止,淚光閃爍。熊貓武士們對他的鄙夷再也無法掩飾。
“媽的,老東西。”古德怒罵,熊貓方言脫口而出。
老徐昂首挺胸,白眼一翻,留給古德一個冷漠的背影。葉寒星眯縫著眼,盯著徐老頭,心中既有難以置信也有幾分想笑。海面上,沉悶的海螺號角聲此起彼伏,烏雲如萬馬奔騰,掠過船頂,閃電在空中蜿蜒炸響。
“蓬萊號”在狂暴的浪花中艱難前行,巨大的風帆在狂風中“蓬蓬”作響,彷彿隨時會被撕裂。潮汐與滾雷交織成曲,遠方海面上,一個龐大的方陣整齊劃一地出現,彷彿浪尖上的舞者,氣勢逼人。
“好大的排場!”葉寒星深吸一口氣,對古德下令:“各就各位,準備迎戰!還有,給我找件像樣的船長服飾,我可不能這副模樣去見海族的使者。”
福格森·徐也收斂了笑容,神色凝重,抬手遮住刺眼的陽光,仔細審視著翻滾的烏雲。
“糟糕!”老頭臉色一沉,“定是馬庫拉族的招潮蟹人,他們是海族的魔法師,風暴撕裂者術士!看這陣仗,必是海族的正規軍無疑。”
“無論是誰,終究不過血肉之軀。”葉寒星攬著老頭的肩膀,將他推進龜殼中,老徐被擠得哇哇直叫。
“放心!”葉寒星蹲下身,輕拍老頭的肩膀,“他們若想取我們性命,早已動手。如今聲勢浩大,不過是想救回公主,投鼠忌器罷了。”
“你……你怎地如此……無畏?”福格森·徐緊抓著龜殼邊緣,顫抖著問。
“你我不同。”葉寒星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徐老頭目送葉寒星離去,眼中滿是複雜情緒。
葉寒星立於船首,身形如標槍般挺立,任憑狂風肆虐,髮絲紛飛。他閉目凝神,通靈戰歌激昂響起,蓋過了洶湧的海濤,為眾人帶來一絲安寧。
睜開眼,葉寒星的眼神如刀光劍影,穿透夜色,冷冷地掃視著前方。身後的潘塔武士們,手持寒光閃閃的叉刺,嚴陣以待。
福格森·徐嘆了口氣,縮回龜殼之中。
海浪翻騰,鷗雁悽鳴,遠處的海族軍隊逐漸逼近。“蓬萊號”前方,波濤洶湧中,海族軍陣的全貌漸漸清晰。幾面以海苔編織、圖案鮮明的旗幟在狂風中屹立不倒,上面繪製的皇冠三叉戟格外醒目。鯨魚武士如天神般偉岸,駕馭逆戟鯨,呼喝聲震天動地,指揮著整齊的編隊。矮壯的術士們則散佈陣角,以詠歎召喚風暴,烏雲翻滾,閃電頻現。
在海螺號角的低沉而嘹亮聲中,葉寒星命令古德下錨。隨後,他從龜殼中拽出福格森·徐,借用其物,在船桅上升起一面由高貴白袍改制而成的白旗。
海水湧動,銀光閃爍,無數背鰭掠過船邊,又迅速折回方陣。一輛金色珊瑚鑾車,在四條海龍拖拽下,衝出方陣,直奔“蓬萊號”而來。海龍身上的骨質環在海水中時隱時現,巨吻噴出水汽,灑落天際。
鑾車上,一金甲將軍手持三叉戟,目光如炬,緊盯著葉寒星。海龍一聲長嘯,金甲將揮動三叉戟,銀色背鰭如箭雨般襲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箭魚!”古德驚呼,欲護葉寒星周全。然而,箭魚的速度超乎想象,古德僅跨出一步,箭魚已破空而過,重歸海浪之中,留下赤裸裸的挑釁。
天空徹底陰沉下來,細雨飄落,隨即被狂風捲走。古德與熊貓武士們點亮火把與風燈,風燈飄飄蕩蕩,升入烏雲密佈的天空,為黑暗的海域帶來一線光明。
金甲將駕馭海馬,靠近“蓬萊號”,海浪在他面前彷彿變得溫順,為他讓路。古德見狀,臉上難掩憂慮:“海中的皇族,人魚族,皆是操控水元素的高手。”
金甲將從珊瑚鑾車上站起,葉寒星注意到他沒有魚尾,只有一雙強健有力的腿,以及繁複花紋的盔甲襯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