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面容宛如超脫塵世的仙子,肌膚細膩,宛若天成,尤其是那雙眸子,彷彿蘊含著千言萬語,令人難以忘懷。葉寒星心中搜尋著詞彙,卻發現自已竟難以找到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這份獨特的美。
她的美,不同於海倫的妖嬈嫵媚,那是一種清新脫俗、靈氣四溢的美,讓人在讚歎之餘,也不禁自慚形穢。女孩的髮髻如雲般輕盈,光澤足以照亮人心,讓葉寒星不禁想起了《紅樓夢》中那位溫婉的林黛玉。
短短几日,葉寒星彷彿置身於美的盛宴之中,從昨晚那高貴誘人的美人魚公主,到今日這位超凡脫俗的蚌女,他不禁感慨,這個世界真是充滿了奇蹟與美好。
“蚌女凝玉,見過兩位尊貴的比蒙客人。”蚌女凝玉微笑著行禮,嘴角那顆黑痣在她的潔白肌膚映襯下更顯迷人,清麗中帶著一抹羞澀的動人。
隨著藍光一閃,先前的幻影消失無蹤。
“幻術?”葉寒星與海倫交換了一個眼神。
“正是。”凝玉輕聲回答,她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面,帶著一絲甜蜜的氣息,讓葉寒星想起了兒時的甜蜜記憶。
“那這種幻術能用於戰鬥嗎?”葉寒星的問題直接而質樸,帶著匹格族的風格。
“這只是幻術,用於迷惑人心。”凝玉解釋道,她的目光掠過海倫那令人窒息的妖豔容顏,也不禁閃過一絲驚豔,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美麗,似乎總能跨越性別,觸動人心。
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在葉寒星身上時,那份驚豔瞬間轉化為了複雜的情緒,彷彿剛剛品嚐了美味佳餚,卻又突然遭遇了不合時宜的突兀。海倫見狀,心中竟莫名地輕鬆了許多。
“就靠這嚇唬海族?”葉寒星低聲對海倫說,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我看他們挺能吹牛的。”
徐老先生的笑聲適時響起,打斷了二人的私語:“兩位貴客,我們久聞多瑙大荒原的富饒,若我們能幫助二位返回,不知能否請二位與貴國官員商議,允許我們這些旅人入境,並探訪貴國著名的南十字星森林、泰穆爾拉雅雪山以及落日大沼澤,採集一些草藥?”
“尊敬的長者,”海倫微微欠身,“比蒙民族以好客著稱,雖然我無法直接應允,但我會以比蒙世襲男爵的身份為您擔保,盡力促成此事。”
“採藥?莫非是追求長生不老之秘?”葉寒星笑著打趣,見無人應和,便尷尬地乾咳了兩聲。
“如此甚好。”徐老先生滿意地點點頭,對熊貓武士古德吩咐道:“開船吧!”
“遵命,大人!”古德精神抖擻地回應,肥碩的身軀在桅杆上靈活攀爬,引得葉寒星一陣羨慕。
“大人!有情況!”瞭望臺上的水手高聲呼喊,迅速滑下桅杆。熊貓水手們紛紛湧向船舷,只見前方海面被巨大的黑影切割,浪花翻湧,黑色的魚鰭在海面下若隱若現,迅速逼近。
“西雅海國素來蠻橫,前日的教訓看來並未讓他們收斂。”徐老先生整理著衣冠,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海倫對葉寒星吐了吐舌頭,眼中滿是敬佩。而葉寒星則用唇語對海倫說:“我估計他是吹牛。”海倫雖能讀懂,卻也忍不住為他的大膽而失笑。
然而,凝玉的目光卻如利劍般射向葉寒星,眉宇間滿是怒意。海倫見狀,連忙責備地看了葉寒星一眼。
葉寒星心中暗道:“這女孩真是聰明絕頂。”同時,他也在心中默默“詛咒”著已經離開的凝玉,儘管這“詛咒”聽起來更像是無奈的玩笑。海倫則被他氣得差點笑出聲來。
強烈的撞擊聲此起彼伏,船體在水下發出沉悶的轟鳴,葉寒星與海倫目睹著熊貓水手們高舉巨大的漁叉,對準洶湧的水面,怒聲斥罵。船艙內,幾個頭戴白斗笠的孩童,好奇地扒著門框張望,被水手們匆匆趕回艙內。
“情況不妙。”葉寒星低聲對海倫說道。
海倫掙脫他的手,徑直走向船舷,探頭一望,險些失足。海水中,密密麻麻的虎頭鯊浮現,吊額白睛,額上“王”字開山紋清晰可辨,正是令人膽寒的虎頭鯊群。葉寒星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這些鯊魚的獠牙在陽光下泛著寒光,數量竟是昨晚的數倍,殺氣騰騰,令人心悸。
“正主要來了。”葉寒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西雅海族的勇士們,我們只是普通的旅人,遵循著先祖與你們先祖立下的盟約,在這片七海上航行。難道那以最高神之名和良心起誓的盟約,只是一紙空文嗎?”徐老先生聲音沉穩而堅定,如鐵石般不可動搖。
海水驟然裂開,十幾位加布林魔鯊武士從碧波中躍出,周圍的虎頭鯊瞬間安靜下來,宛如一群溫順的海蜇。一位虎鯊騎士輕蔑地掃視船上眾人,從腰間取下巨大的海螺,吹奏起激昂的號角,潮汐之聲都被其掩蓋。虎頭鯊群彷彿得到了命令,整齊劃一地遊向一旁。
緊接著,一個巨大而恐怖的陰影自海面緩緩升起,伴隨著一柱沖天的水花,如同華蓋般籠罩甲板。那是一位騎乘在未知巨魚背上的騎士,高傲的姿態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巨魚雖長達十幾米,卻仍被他龐大的身軀壓得沉入水下。騎士身形如神話中的巨人,坐姿中已顯露三米多高,肌肉虯結,宛如山嶽,雙眼閃爍著毀滅之光,所過之處,海水似乎都為之靜止。
他身披龍蝦甲殼與海藻編織的戰甲,胸口紋章以鹿角珊瑚環繞,中央是三叉戟與皇冠的海神標誌,海水自盔甲間流淌,光頭在陽光下泛著青光,長鬚垂至胸前。
“班尼路武士!”海倫驚呼,隨即掩口。
葉寒星亦認出,這正是海族中最強大的班尼路族逆戟鯨武士,與比蒙的俄勒芬巨象武士、人類的亞龍騎士、巨人國的高山巨人並列,皆為各自種族中的巔峰存在,不可一世的強者。
徐老先生的傲氣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驚懼。而蚌女凝玉卻依舊保持著那份平靜,讓葉寒星不禁有些沮喪,自認為的心理素質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大人!”魔鯊武士們整齊地向班尼路武士行禮。
“卑微的生物,報上你們的身份!”班尼路武士的聲音如同風暴中的雷鳴,威嚴而震撼。
“我們是千年前東方旅行者的後裔,船首繪有卡帝樂徽章與撞角為記。”徐老先生恭敬地回答。
“盟約未忘,但為何前天獵殺我族獸親?”班尼路武士沉聲質問,“若真有此事,我,西雅海國禁衛軍總長,班尼路族世襲子爵路易斯·菲利浦·菲高,將讓你們領教海中的憤怒,這憤怒足以摧毀千年的盟約。”
“請聽我解釋,大人!”徐老先生急忙辯解,“我們並無獵殺之意,那日箭魚高速遊動,不慎穿破船身,我們救它時已是重傷垂死,不忍其受苦,方行解脫之舉。您看,我們的船剛修補完畢。”
“原來並非針對我等。”葉寒星悄悄對海倫眨眼。
“住口!”班尼路武士怒喝,“箭魚乃我族遠端武器,每條皆經精心培育,你如何賠償?”
“大人!”蚌女凝玉終於開口,“貴族之風,非以強凌弱。若您執意如此,我們亦無可奈何。”
熊貓水手們紛紛舉起漁叉,怒視海中的班尼路武士,氣氛緊張至極。
“無知狂妄的東方生物!面對強者,竟不知敬畏,此等無知,足以讓你們葬身碧海!”班尼路武士怒極反笑,抽出一柄巨大的生鏽鐵錨,輕若無物地拍打著掌心,“千年盟約,今日終結。我要給你們一個教訓,讓你們明白何為海族之威!”
眾人望著那巨大的鐵錨,無不心生懼意,唯有葉寒星,暗自思量著自已的力量,是否能與這鯨魚武士抗衡,那被詛咒賦予的龍力,讓他心中湧動著一股前所未有的衝動。
一雙白皙細膩的小手悄然握住了他的手。海面再次泛起漣漪,駕馭著漆黑神駿海馬的美人魚公主再次於眾人眼前顯現,威嚴不減。
“住口,菲高!”美人魚公主艾薇兒的聲音依舊高亢,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班尼路武士路易斯·菲利浦·菲高龐大的身軀微微一顫,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遠東大陸的人類!”艾薇兒仰首,目光如冰,直視徐老先生,“你們承載著和平的重任,但這份重任不得以破壞我們的生存為代價。我們無意違背先祖與你們立下的神聖盟約,那是向至高海神許下的誓言。昔日,貴船卡帝樂族揚子鱷武士的英勇,至今仍被海族銘記於摩崖之上。然而,這起箭魚慘死之事,絕不可輕易揭過。為追蹤你們,我已在這片浩瀚海域耗費三日時光,美人魚公主的出現,便是我們海族耐心與對盟約尊重的明證。現只要你們交出兩名船員作為懲戒,並立誓今後不再重蹈覆轍,我便以海底皇族之名,宣告此事作罷。”
葉寒星一見是她,心中一凜,欲退已遲。艾薇兒的目光與他交匯,他頓感頭皮發麻,暗自苦笑命運弄人。
艾薇兒眸光一閃,笑容如海底珊瑚般絢爛,卻藏著幾分狡黠。“就他們二人,如何?”她指尖輕挑,一抹塗滿海底鳳仙花汁的修長指甲指向了葉寒星與海倫。
福格森·徐沉默不語,氣氛凝重。
“放屁!”葉寒星怒火中燒,脫口而出,毫無懼色。
果果這小傢伙也不甘示弱,在葉寒星頭頂“嘰嘰喳喳”地蹦躂,彷彿在為他的主人助威。
船上眾人皆驚,艾薇兒公主輕哼一聲,眼中恨意更濃,金髮在陽光下閃耀,葉寒星甚至有股衝動想將其剃光。
班尼路武士與魔鯊武士們怒視葉寒星,路易斯手中的鐵錨紅鏽剝落,與海水混雜,彷彿滴落著鮮血。葉寒星坦然對視,那雙慵懶的眼睛瞬間化作凌厲閃電,猶如暗夜燭火,微弱中驟然綻放出耀眼光芒。
徐老頭與凝玉皆感受到葉寒星的變化,心中暗自重新評估。班尼路武士的眼神因實力而駭人,而葉寒星,僅憑此刻的氣質轉變,便讓人意識到先前的種種不過是他的偽裝。
“人類!”艾薇兒轉向徐老頭,聲音冷冽,“我們海族出水時間有限,你們必須立刻做出決定!”
“給……還是不給?”艾薇兒的臉色如同海底暗流,冰冷刺骨。
“你昨日不是答應放過我們嗎?”海倫憤然質問。
“呵呵……”艾薇兒輕笑,聲如天籟,卻暗藏鋒芒,“親愛的狐族女孩,我昨日只言放過你們一‘馬’,可未曾說你們若被當作禮物獻上,我們要拒絕。”
“這美人魚心眼真小。”葉寒星低聲對海倫說,同時將她護在身後,心中忐忑,不知這些水手是否會犧牲他們以求自保。
果果見狀,竟在葉寒星頭頂撒了泡尿,精準無誤地澆在路易斯的光頭上,引得一陣驚呼。
“嗷!”路易斯怒不可遏,如同狂風暴雨般咆哮,鐵錨脫手而出,帶著破空之聲,直取葉寒星腦門。
潘塔族熊貓水手們低吼連連,漁叉齊發,如鐵塔般的身軀凝聚全力,漁叉尖嘯劃破空氣,與鐵錨正面交鋒。
“嚓!”火花四濺,漁叉無一落空,竟將鐵錨生生逼回海中。海倫目睹此景,震驚之餘,心中更添絕望,鬆開了緊握葉寒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