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葉寒星指了指自已那異常醒目的高挺鼻樑,戲謔道:“你是不是打算將我賣到煙花之地,做個男寵?”
“匹格族的祭祀……”美人魚輕輕蹙眉,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你的言談舉止,絲毫不見貴族應有的風範。”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還未獲封貴族之名。”葉寒星坦然承認。
“真是難以想象,愛琴大陸上最為絕色的女子,怎會傾心於你這以懶惰、貪吃、嗜睡、外貌不佳而聞名的匹格族,即便你是祭祀,又能代表什麼呢?你的魔寵在我看來,脆弱得如同易碎的蛤蜊殼,為何還要違抗我的意志?你憑什麼?”美人魚的聲音如夢似幻,帶著絲絲魅惑。
“難道匹格族就註定如此不堪?”葉寒星輕拍胸膛,反駁道:“公主殿下,切勿被表象所迷惑。你來自深邃的海洋,怎能如此片面地評判我們這些行走在大地上的戰神信徒?”
“你敢挑戰整個海族最強大的戰士嗎?”美人魚公主的興趣愈發濃厚,連帶著周圍的虎頭鯊騎士也發出了陣陣放肆的嘲笑。
“我們比蒙有句話說得好……”葉寒星故作沉思,隨即信口開河:“戰神賜予我們謙遜,但這絕非軟弱。”
“挑戰強者,無論勝敗,都是比蒙無上的榮耀。”海倫同樣以冷冽的語調附和。
“愚蠢的祭祀。”美人魚顯然已被激怒,“理查德,去教訓一下他們的無知與狂妄,讓他們見識一下真正的力量。”
一名最為魁梧的鯊魚騎士,手持骨叉,駕馭著虎頭鯊衝出陣列,他狂野的眼神與虯結的肌肉無不彰顯著暴戾與破壞力。
“就你一個?”葉寒星輕搖手指,“不如你們一起上吧。”
“狂妄無知的比蒙!”虎頭鯊騎士理查德·克萊特曼怒吼如雷,“我,虎鯊騎士理查德,將在三息之內將你撕成碎片,作為我座下虎鯊的晚餐,而你的魔寵,不過是飯後的甜點!”
“且慢……”葉寒星故作姿態,“若我逐一擊敗你們,豈不是太過繁瑣?我也是為你們考慮……”
“住嘴!”美人魚公主忍無可忍,“愚蠢的陸地生物!你的無知正如你那無能的神祗!若你能勝過我的侍衛理查德,我便既往不咎,放你二人離去,並允諾你們在西雅帝國海域的自由通行!”
葉寒星心中暗自竊喜,面上卻依舊保持著那份淡然無波的神情。理查德虎鯊騎士身形一展,自坐騎背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在竹筏之上,引得竹筏一陣劇烈搖晃。
“讓你的弱小魔獸來試試吧!”理查德將手中沉重的骨叉隨意拋給同伴,巨大的蹼掌相互摩擦,對著葉寒星放肆大笑,那聲音中充滿了挑釁與不屑。
四周,鯊魚騎士們的鬨笑如同潮水般湧來,各種侮辱與嘲笑交織成一片。
“小丑般的存在!”
“哈哈,只會躲在安全殼裡的膽小鬼!”
“淺水區裡的嬉戲小丑!”
這些聲音如同利箭,一支支射向葉寒星,卻未能動搖他分毫。海倫的憤怒被徹底點燃,美人魚公主那句輕蔑的話語如同火種,點燃了她作為祭祀的驕傲之火。然而,眼前的魔鯊騎士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他的體型、力量無不彰顯著海族的恐怖與強大,讓海倫的怒火不得不暫時壓抑。
海族的傳說,在大陸上流傳甚廣,尤其是那2000年前的風暴撕裂術士,以其超凡的水結界技術,讓海族軍隊得以侵擾陸地,幾乎讓整個愛琴大陸陷入絕望。那場戰爭,是海與陸的較量,是智慧與力量的碰撞,最終以所有種族的聯合才勉強抵禦了海族的侵襲。海中的國度,其廣闊與深邃,孕育了無數強大的生物,智慧與力量並存的海族人類,更是讓陸地生物望而生畏。
海倫深知加布林族魔鯊騎士的可怕,他們不僅是物理上的霸主,更擁有令人忌憚的水系魔法。在過往的戰爭中,加布林族鯊魚人以其無與倫比的戰鬥力,成為了海族軍隊的主力,即便是比蒙中的強者,也需全力以赴方能與之抗衡。
而此刻,站在葉寒星面前的,正是這樣一位強大的魔鯊騎士。匹格族雖有其獨特的生存之道,但在戰鬥方面,顯然並非他們的強項。更何況,葉寒星身邊並無強大的魔寵或勇士相助,唯一的霜雪皮丘獸,更像是一個需要呵護的孩子,而非戰鬥中的助力。
然而,這一切的憂慮與擔憂,都已化作了葉寒星眼中堅定的光芒。他明白,此刻已沒有時間去猶豫或退縮。因為,他與加布林族魔鯊騎士的對決,已經悄然拉開序幕。
葉寒星此生涉足最頻繁的,莫過於刀光劍影與烈焰焚城。面對任何對手,他總能迅速洞察其深淺,正如眼前這位鯊族騎士,從其魚鰓間平穩的呼吸中,他便能感知到對方內心的沉穩,而那遍佈傷痕的身軀,更是無聲地訴說著其歷經百戰的輝煌。
葉寒星緩緩解開身上的羽翎長袍,露出下方健碩的肌肉與獸皮短褲,將獸人特有的野性與不羈展現得淋漓盡致。這一幕,即便是身為對手的魔鯊騎士理查德,也不禁對這位看似普通的匹格獸人投以羨慕的目光。
隨著葉寒星低沉而激昂的戰歌響起,理查德的面容變得異常凝重。他深知,每一次生死較量都容不得半點輕敵,唯有以最佳狀態應對,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此時,果果那圓滾滾的身影站到了龐大的魔鯊騎士面前,兩者體型懸殊,宛如幼童面對巨人。周圍的鯊魚騎士無不嗤之以鼻,認為這樣的魔獸不過是貽笑大方。
然而,果果卻以一種超乎想象的機敏,凝聚起第一道魔法攻擊。白色的霜球劃破夜空,精準地擊中了理查德倉促間構建的水元素護盾的薄弱之處。水盾破碎的瞬間,寒氣四溢,理查德胸口留下一抹霜白,但他的驕傲不容侵犯,他輕描淡寫地拂去痕跡,彷彿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塵埃。
“好個狡黠的小傢伙!”礁石上的美人魚公主忍不住讚歎,她看出了果果策略的精妙——先以假動作誘敵,再趁虛而入。
“下一輪,讓我們看看真正的較量!”葉寒星戰歌已畢,他與果果周身金光繚繞,氣勢逼人。但理查德豈會坐以待斃,他主動出擊,巨腳帶風,直逼果果而來。
然而,奇異的一幕發生了。果果非但沒有被踩成肉泥,反而輕巧地托住了那沉重的腳掌。鯊魚騎士們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眼前的一切。理查德亦是驚愕萬分,他未曾料到,自已的一擊竟如此輕易地落空。
就在這短暫的失神間,葉寒星已從後方突襲,鐵臂如鋼,瞬間鎖住了理查德的脖頸。魔鯊騎士龐大的身軀被輕而易舉地舉起,空氣從他張大的鰓中艱難擠出,生命之火迅速熄滅。
“喀嗒……”一聲脆響,伴隨著理查德脊椎的斷裂,他召喚的水龍尚未成型便已消散,僅餘幾縷水元素在他蒼白的面龐上徘徊,如同最後的輓歌。
這一幕,讓周圍的鯊魚騎士震驚到了極點。他們引以為傲的勇士,竟如此輕易地隕落在一個他們素來輕視的比蒙祭祀手中。這不僅僅是實力的顛覆,更是信念的崩塌。
“這……怎麼可能?”他們喃喃自語,每一個字都充滿了不可置信。葉寒星,這個以智慧著稱、身體孱弱的比蒙祭祀,竟以肉身之力,輕易格殺了強大的海族魔鯊騎士。這簡直是對他們認知的徹底顛覆。
憤怒、不甘、震驚……種種情緒在鯊魚騎士們的心中交織,他們的身體因衝動而顫抖,彷彿隨時都會爆發。他們無法接受,也不願承認,一個高貴的海族戰士,會如此屈辱地倒在一個他們眼中的弱者腳下。
這一刻,海與陸的界限變得模糊,唯有實力與尊嚴,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又暗流湧動。
報仇的怒火併未吞噬這群高傲騎士的理智,數位騎士已悄然解開手套,準備向這位狂妄的比蒙祭祀發起挑戰。
“怎的?”葉寒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諷刺之意溢於言表,“方才讓你們一同上,你們卻推三阻四,如今又後悔了嗎?莫非海族的勇敢,便是依仗人多勢眾?這便是你們海神所傳授的英勇之道?”
“住嘴!卑微的獸人!”一位體格更為魁梧的魔鯊騎士自坐騎上挺身,手中骨叉直指葉寒星,“我,加布林魔鯊騎士波塞冬,正式向你發起挑戰!我要讓你的鮮血,永遠在這片水域中盪漾!”
“儘管來!”葉寒星的話語更加尖銳,“一個接一個,他敗了,下一個又是誰?哈哈,我無所謂,畢竟真正的騎士,從不屑於以多欺少!”
“波塞冬!”美人魚公主的聲音中帶著不容忽視的怒意,“你忘記了我的告誡嗎?為何這些卑微的比蒙獸人都懂得,向強者挑戰,無論勝敗皆是騎士精神與貴族榮耀的體現,你們卻拋諸腦後?”
虎鯊騎士們努力控制胯下不安分的坐騎,貴族的榮譽感讓他們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
“蠻荒之地的祭祀!”美人魚公主怒意難掩,“告訴我,為何你不願讓你的魔寵參戰?你違背了你們無能神祗的教義!”
“公主殿下,”葉寒星故作瀟灑地掏了掏耳朵,隨即向美人魚公主行了一禮,“請原諒我的冒犯,戰神坎帕斯教導我們:祭祀的魔寵,乃是為了捍衛正義與守護家園,而非應對無禮之徒的挑釁。”
此言一出,美人魚公主臉色驟變,唇瓣輕顫,卻仍努力維持著優雅,胸前的起伏透露出她內心的激盪。葉寒星心中暗自得意,目光更是肆無忌憚地遊走。
“你今日倒是幸運,傲慢的獸人。”美人魚公主緊蹙眉頭,凝視葉寒星,“我的侍衛長,強大的班尼路族鯨魚武士並未在此。我們定會再會,我以海中父神之名起誓。”
“不幸之至,美麗的公主殿下。”葉寒星故作哀愁,“我的亞龍魔寵今日事務繁忙,未能隨行,若您有興趣,不妨擇日再戰,您的班尼路武士對陣我的亞龍魔寵,定能上演一番龍爭虎鬥!”
此言一出,魔鯊騎士們無不嗤笑,顯然,這不過是葉寒星的信口開河。誰人不知,比蒙祭祀與大型魔獸訂立心靈契約後,戰神神廟會賜予美杜莎徽章,其內藏二元冬眠空間,祭祀可隨時召喚魔寵,何來遺忘之說?更別提那傳說中的亞龍魔獸,即便是深海之中,亦是霸主般的存在,而那隻圓滾滾的霜雪皮丘,除了憨態可掬,與亞龍魔獸毫無瓜葛。
“獸人祭祀,期待你下次依舊好運。”美人魚公主冷笑兩聲,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葉寒星望著美人魚公主的尾巴,心中雖覺惋惜,卻也知分寸。“您的美貌,令人難以忘懷,我同樣期待再次相見。”他披上羽翎衣,眉宇間盡顯自信。
“定會有那麼一日。”美人魚公主冷冷回應,“我相信,機會很快就會到來。”
“若是不服,明日儘可多帶些人手前來。”葉寒星看似挑釁,實則心中忐忑。畢竟,若這美人魚公主真的糾集人馬日夜追殺,他也難以招架。尤其在水下,即便是他這樣的好手,也難以與鯊魚人正面抗衡,那無疑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