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如此繁瑣?”
“呵呵……”海倫,這位狡黠的小狐狸,俏皮地眨了眨眼,“但他們的魔法,可遠非這些魔獸所能比擬,其威能更為驚世駭俗!”
“究竟有多驚世駭俗?”葉寒星心中不禁懷念起自已那把繳獲的M20槍械來,儘管在此刻它顯得格格不入。
“在人類魔法師中,有那等超凡入聖者,能召喚天外隕石,令城池化為火海,也能將冷硬石礫轉化為力撼山河的巨人,這等力量,我們稱之為‘魔法禁咒’,令人敬畏。”
“咕咚……”葉寒星喉頭滾動,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原子彈轟炸的慘烈畫面。
“然而,這等魔法師在人類中猶如鳳毛麟角,千年難遇其一。”海倫的俏臉上掠過一抹淡淡的哀愁,“若人類魔法師再多些,或許千年前的比蒙獸人王國,早已不復存在了吧……”
“你所言的海加爾戰役,便是獸人因魔法師而遭受重創?”葉寒星沉聲問道。
“正是那場戰役,人類魔法師展露了毀天滅地的力量,即便是最勇猛的獸人,也在那漫天火雨與風刃之下,傲骨盡碎。”海倫的聲音裡滿是回憶的苦澀。
“就在絕望籠罩,萬獸皆懼之時,福克斯狐族的祭司挺身而出,以孱弱之軀,捍衛了族群的一線生機。”
“差點忘了告訴你,聖壇祭司之位,非等閒可居。在眾多獸人中,因智慧不足,難以領悟戰神意志並與之溝通者,皆無緣此位。即便是智慧超群的福克斯狐族,被譽為聖壇祭司中的中流砥柱,其內部亦是千里挑一,一千狐人中方能孕育一位至高無上的聖壇祭司。”
“科學家亦是如此稀有。”葉寒星心中暗道。
“聖壇祭司所吟唱的秘語戰歌,能賦予獸人戰士無畏之勇,讓他們的肌膚堅如磐石,力量倍增。更有那‘狂暴戰歌’,能讓頂尖戰士陷入狂化,即便面對恐怖魔法,亦能有一戰之力。”
“這聽起來更像是催眠術。”葉寒星迴憶起自已曾接受的反催眠訓練。
“因此,人類魔法師一直是比蒙聖壇祭司的宿敵。我們雖非直接攻擊的利刃,卻是戰神的守護者,以傳播戰神聖光為已任,我們是戰神左手的盾牌,而非右手的劍。”小狐狸的眼眶微紅,聲音中帶著堅定與哀傷。
“魔法師如此強大,便無弱點?”葉寒星心存疑慮。
“自然有,他們施法之時,若被打斷,便會遭受魔法反噬,甚至喪命。且每施一法,皆需冥想恢復,魔力非無窮無盡,尤其是召喚隕石等禁咒,更是以壽命為代價。”
“世間萬物,皆有代價。”葉寒星淡然一笑。
“但人類智慧非凡,創造出魔法卷軸,瞬發魔法,更尋得寶石與魔獸晶核為魔力源泉。簡單魔法如火牆、冰槍林,既傷我族甚深,又耗魔不多。相比之下,我族勇士,確實吃虧不少。”
“那他們的單體戰力又如何?”葉寒星追問。
“人類魔法師肉身孱弱,若無魔法傍身,連孩童也難敵。”小狐狸答道。
“何不暗殺?”葉寒星心中暗喜,自已最擅長的便是這等潛行刺殺之事。
小狐狸苦笑:“魔法師皆有強者相伴,泛大陸強者皆願與之同行。況且戰時,魔法師受嚴密保護,即便勇士能近其身,亦難敵其護衛。人類智慧超群,處處皆能卓越,普通獸人戰士或可勝三人,但人類頂尖武士,卻能輕易擊敗我族精英。”
“暗殺之事,本就艱難。”葉寒星亦表贊同。
“千年海加爾之戰,我族慘敗,皆因人類魔法師之絕對優勢。不僅失去了愛琴大陸,更險些遭滅族之禍。關鍵時刻,狐族薩滿祭司挺身而出,以生命為代價,召喚星雲連鎖閃電,阻住了人類追兵,護佑殘餘血脈退至多瑙大荒原。”
“這便是你們成為貴族的緣由?”葉寒星問。
“正是。”小狐狸點頭,“福克斯族原為沃爾夫狼族附庸,但憑此戰功,得以脫離附庸,獲封世襲貴族。平民種族唯有立下赫赫戰功,方能晉升貴族之列。”
“那你如今也有貴族頭銜?”葉寒星輕撫著懷中打著哈欠的果果,繼續問道。
“我是比蒙王國東北部行省的男爵。”小狐狸微笑回答,眼中閃爍著驕傲。
“實則,即便我非貴族出身,一旦成為聖壇祭司,神廟也會賜予我爵位與封地,畢竟比蒙中的聖壇祭司稀缺至極。”小狐狸驕傲地揚了揚下巴。
“知識,果真是推動世界的力量。”葉寒星心中暗忖,卻記不起這句話的出處。
“咦!”葉寒星猛地拍了下腦門,靈感突現,“我擁有一頭魔獸為伴,這算不算具備了成為聖壇祭司的資格?若我隨你歸鄉,神廟是否會賜予我爵位?”
“不可。”海倫微笑搖頭,“果果並未與你訂立靈魂契約,你無法指揮它作戰,且其戰力尚顯不足。”
“誰說的?”葉寒星猛地搖醒了沉睡中的果果,指向前方的荊棘叢,“小傢伙,給我噴一團霜氣過去。”
果果睡眼惺忪,張口噴出一股寒霜,“轟”地一聲,荊棘叢瞬間化為透明冰雕。
“如何?”葉寒星得意洋洋。
“但這並不足以證明你能成為聖壇祭司。”海倫依舊搖頭,“聖壇祭司的核心在於吟唱戰歌,傳播戰神坎帕斯的榮光,給予比蒙子民以祝福。擁有魔寵與成為祭司並無直接關聯。”
“唱歌嘛,我擅長!”葉寒星笑道,“我學什麼不快,唯獨唱歌一學就會。不吹牛,任何歌曲,我聽一遍,至少能哼個四五分像。”
海倫明顯不信,嘴角微撇。
“不信?”葉寒星挑釁道,“那我試試模仿你剛唱的那首歌如何?”
海倫依舊一臉懷疑。
“聽好了!”葉寒星清了清嗓子,放聲高歌。
歌聲中,兩山的哀鳴彷彿真的因他的離去而響起,葉寒星確有驚人的模仿力,初段顫音幾乎以假亂真。然而,隨著歌聲繼續,海倫的神色愈發凝重。
葉寒星自已也感到詫異,他本只是想逗逗小狐狸開心,哪知一開嗓便不可收拾,彷彿有股力量牽引著他,源源不斷的歌詞與曲調如江河決堤,洶湧而出。
一曲終了,葉寒星捂住嘴,難以置信。
海倫凝視著他,碧藍的眼眸中滿是震撼。
“我說過,我模仿得很像吧?”葉寒星厚著臉皮笑道。
“你是天生的靈魂歌者!”海倫激動地抱住他。
“啥?”葉寒星懵了,“什麼歌者?”
“聖壇祭司亦有等級之分,最低為風語祭司,能以秘語戰歌安撫心靈,與聽者共鳴,撫慰亡靈,安慰傷痛,約束狂思。”
“哦,跟吹鼓手似的。”葉寒星心中暗想,覺得與家鄉喪事中的吹打樂手頗為相似。
“唯有風語祭司之上,方能晉級靈魂歌者。靈魂歌者掌握通靈戰歌,使聽者語言相通,此時方能召喚獸寵為伴,因為只有靈魂歌者能讓魔獸理解你,成為你的夥伴。”小狐狸興奮地說,“我便是靈魂歌者,方才對你吟唱的正是通靈戰歌。沒想到你只聽一遍便能復唱,真是不可思議!”
“這有什麼?”葉寒星不以為然,心想不過是學唱首歌,自已肚裡黃色小調多了去了,哪個不是一聽就會。
“聖壇祭司的稀有程度,你可知曉?”海倫激動得鼻尖冒汗,“人類中出現魔法師的機率與我們相仿,你可以想象聖壇祭司的珍貴了吧?”
“不知道……”葉寒星不以為意。
“每一位天生的靈魂歌者,在比蒙歷史長河中,有記載的屈指可數,與人類中能施展禁咒的魔法師一樣,皆是名垂青史的英雄!”海倫緊緊抱住葉寒星,“葉寒星,你將來定會成為我們獸人中最偉大的祭司!”
“不會吧?”葉寒星可沒想當什麼英雄,他心目中的英雄多是如黃繼光般悲壯,他可不願以身試險。
“靈魂歌者的下一步是戰爭祭司,能吟唱‘狂暴戰歌’,領悟生命魔法。再往上,便是權杖祭司,直至神廟最高祭司——維安大薩滿。”海倫激動得滔滔不絕。
“就因為我會唱歌,就能成最高祭司?”葉寒星連連搖頭,“我不信。”
“由不得你不信!”海倫嘟起小嘴,臉頰現出兩個可愛的酒窩。
“就算成了最高薩滿又如何?我們不還是在這孤島上,打鳥捕魚為生?”葉寒星苦笑。
海倫的眼神頓時黯淡下來。
“沒事的。”葉寒星見狀,心中一酸,“你不是能乘船來嗎?將來我們再找艘船,一起回你的家鄉不就好了?”
“那是不可能的。”海倫想到現實,稚嫩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憂慮。
“親愛的,你知道我是怎麼來這個島上的嗎?”海倫問葉寒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