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連於花街柳巷與博弈之樂的惡名昭彰,實難尋一絲饒恕之由,更勿論此二歹人已察覺至寶餐館之秘,若輕易縱之,恐引天龍教大軍壓境……不提天龍八部高手如雲,其下嘍囉匯聚亦非小事一樁。
是以,、賭二人終歸塵土,化作田間沃肥,滋養一方。
“真乃駭人之舉,東方未明竟有此膽略。”
古人確乎不同凡響,少年便胸懷如此籌謀,亦可謂才俊。
東方未明面色淡然,言辭冷靜:“惡徒當誅,仁慈非此時宜。”他目光微妙地掠過沈瀾與沈湘芸,似有所指。
而沈湘芸未與其眼神交鋒,反顧及一旁的史燕,其心中掛念二人關係更甚。
“今日恰逢中秋佳節,來,月餅均分,共享此刻。”
楚申佯裝不察氛圍之尷尬,將月餅遞與金閃閃與恩奇都。“今日多虧二位,若非君助,收拾此等宵小恐添煩憂。”
“哼,雜碎無需道謝,此乃王者之寬仁。若此處遭損,實為可惜。”
恩奇都輕笑,“僅不願此處毀於一旦耳。”
“……”
金閃閃略感無語,但出自恩奇都之口,怒氣自消。
“月餅拿去品嚐,莫讓其久置。”
二人望著簡約包裝之月餅,心中暗自訝異,雖物美價廉,月餅已成禮尚往來之物,食之與否,意味不再。持餅離去的身影,於楚申觀之,彷彿王與王者之友亦沾染了人間煙火氣。
“此地中秋乎?”
“正是,中秋佳節共賞月,月餅共享之時。”
楚申側首,瞥見史燕欲竊取玻璃杯入囊,卻被貞德逮個正著。
“竊賊!”
“哎呀……”史燕嘟嘴,不甘願地歸還杯具。
莉莉則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史燕,來吃月餅,勿動我器皿,皆已數算。”
“多予我些可否?”
史燕一副理所當然之態,在楚申引領下,眾人拆開簡包,面對新奇材質,頗感詫異。散賣之月餅或許不敵古味,然其甜蜜滋味,確為佳品。繁複餡料於現代人眼中尋常,於古人而言,卻是難得之珍饈。
“真甜啊!”
史燕笑靨如花,全無戒備。
“未明,此女……”
“此乃史姑娘,我舊識。今日偶遇史姑娘遭嫖所擾,遂施援手,不料學藝不精……”
“……”
沈湘芸斜睨史燕:“史燕,汝仍如此無禮。”
“不屑與爾等言!往昔之苦,皆因汝輩!吾當作互不相識!”
東方未明似對往日之事頗有興趣。
此時,楚申插話:“既來之,則安之,品嚐美食如何?史燕、東方未明,我特製之蟹,二位可願一試?”
“吾先行一步。”沈瀾頭也不回。
“勿忘約誓喲~”
“休提。”
沈瀾以無解之言辭回應。
“歉意滿懷,實在抱歉……”沈湘芸望向沈瀾背影,面帶愧色。
“無妨,沈瀾性格我已洞察,口硬心軟罷了。”
“嗯……今後請多多關照。”
“嗯。”
沈湘芸未久留,至於東方未明諸多疑惑,楚申先入廚,備下醉蟹、蟹粉煲,各一份。
“東方未明,汝或有諸多困惑,但美食當前,先享之!”
醉蟹自不必說,古法炮製。東方未明與史燕皆孤苦出身,未嘗此等佳餚,蟹黃之醇美幾令二人停箸不能。
蟹粉煲,更是楚申得意傑作。
晶瑩粉絲覆以蟹殼,蟹身分割,點綴盤邊。
蟹塊先經幹煎,撒少許黃酒,出鍋。粉絲入鍋快炒,摻入黃酒、胡椒、醬油等調和,待粉絲微透亮時,復將蟹肉加回,餘料澆淋,快速翻炒收汁。
使蟹與粉絲皆浸染調料之色,再入砂鍋,佐以清湯,小火慢燉,片刻即成。
香氣誘人,粉絲滑嫩,炒燉之間盡吸蟹肉鮮香與調味,彈性十足,滋味深邃。
吸吮粉絲之暢快,裹挾諸味湧來。
蟹殼之內,殘留之肉與黃,鮮甜依舊,調料滲入蟹肉,潤澤口感。
於二人,此乃未曾觸及之味覺盛宴。
“食之暢快無比!”
東方未明讚歎不已,各味調和恰到好處,蟹肉雖寡,卻與粉絲相得益彰。
“沈姑娘她們已享用?”
“自然,她們所食更為豐盛。”
楚申望向史燕,較之大快朵頤的東方未明,她更為拘束,淺嘗輒止。
“何不繼續?”
史燕緩搖其首:“欲攜之歸,予孩童品味。”
“孩童?”東方未明望向史燕腹部,對方羞澀以對:“非我所出,乃孤兒也!”
“原來……汝撫養孤兒?”
史燕頷首:“如此美味,願與他們分享。”
“如此……若為孩童,不妨交易如何?視琉璃盞為寶?汝之道具,換吾琉璃盞,日後求助於我,為孩童烹製美食,意下如何?”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