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模糊不清,“噗”一團鬼火亮起,幽深深的,只能隱約看見些許,那是一隻充滿皺褶的手。

“任務失敗,耶夢加德的使者死了。”

“怎麼死的……咳咳咳。”

蒼老的聲音響起如同深淵在低鳴,話還沒講兩句,就拼命的咳嗽。

“死了就算了……我們這邊加快點吧,畢竟他的弱點太明顯了……死神等不及了……我也……”

話還沒說完,幽暗的鬼火熄滅了。

………

“該換藥了。”

王野看著透明的液體,扯著嗓子喊道。

“來了,來了。”

生命液已經被吸收了精華變成了水,醫生走了進來,開啟閘門又繼續放了些生命液。

“我這還有多少次療程?應該差不多了吧,我看其他人就算受傷,也沒泡這麼久。”

王野好奇的問道,他待在這裡三天也迎來了許多“病友”,有些甚至耷拉著兩條腿,就被推進來了,但是他們都在泡了一次生命液後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算上這一次他已經泡了五次了他明明傷得也不重啊,怎麼反而比那些人泡的還要久。

“這是最後一次了,別人那是受傷,就算是骨折泡在這生命液裡也很快就能恢復,而你呢,你是透支了生命潛能,要不是你年輕,不然的話,想要這些補回來可沒那麼容易。”

王野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覺得身上的傷都快恢復了,但是這裡的人好像都已經離去了空無一人,他又陷入了夢境。

王野迷迷瞪瞪的聽到外面響起翻箱倒櫃的聲音,他以為有人來了,剛要張口呼喊。

一顆冰涼的物體,穿過隔布,擦著他的臉而過。

“那是啥?”

王野還沒看清,不過外面傳來的聲音已經告訴他答案。

“突,突,突,突。”

機槍的掃射聲,玻璃的碎裂聲,以及絕望的嗚鳴聲。

“怎麼可能?又是那怪物?!”

王野強咬著牙,不敢發出聲音,看著身上那些複雜的儀器他又不知道怎麼解開,只能硬生生將那些固定住他的儀器掙脫開。

他躡手躡腳的來到了窗邊,拉開幕布的一角,隨後驚恐的縮下頭,整個人哆哆嗦嗦,他不敢相信,但是臉上傳來的痛楚又那麼真切。

一個個身穿黑衣的暴徒,瘋狂的砍殺著那些救援隊的人員,他們在那些暴徒手上沒有一合之敵,就算有,也被一梭子子彈打穿了,地面都都染上了一層紅色,到處都是斷肢殘骸。

甚至他還能看到這幾天為他換藥的那些醫生也倒在血泊之中,痛苦的掙扎著。

血腥的一幕,就這樣赤裸裸擺在他眼前,深深的刺激著他。

他腦袋一片空白,唯有一個念頭想要逃離這裡,低下頭,以為他看不見別人別人就看不見他,他雙腿打著哆嗦,緩緩的在地上爬著,生怕引起外面那群人的注意。

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門外傳來的腳步聲,使他的大腦清醒了一點。

“不,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對面有多少人,手持多少重軍火,自已一概不知。

他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玻璃,緊緊的握在手中,這是他唯一的武器,腎上腺素急速飆升,玻璃割破了手,鮮血滴落,都毫無察覺。

他現在的注意力全在那腳步聲上,越來越近,十米,八米,五米,兩米,他已經看到有影子對映在那隔布上。

身體的本能提醒他,就是現在,他左腳蹬在牆上直接暴起,穿過隔布,在黑衣暴徒驚恐的眼神中,輾轉,騰挪,一擊割喉。

黑衣人反應過來歪了一下頭,但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只能捂住喉嚨,痛苦倒地,在地上掙扎著。

“唔……”

“誰!”

那人倒地發出的聲音驚動了窗外的人,緊隨而來的是一陣掃射,一群黑衣人衝了進來,在絕對的火力下,他們擁有絕對的信心。

進來之後,看到隊友的慘狀,他們舉起槍又是對著這裡一陣掃射,角落都不放過。

直到有一個身穿白衣首領模樣的人走了進來,他伸出手製止了他們。

“會長!”

看到會長拿槍指著那個倒地的隊友,有一人忍不住出聲,但對上會長那冷漠的眼神還是退卻了。

“死亡不是一種結束,而是另一種開始。”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一直蔓延到牆角,走上前一把拉開隔布。

但是隔布後面卻空空如也,只留下了一個被打破了的醫療艙,以及被撬開了的通風管道,看著通風管道柵欄上的手爪印,他若有所思。

“他受傷了,跑不了多遠,你們兩個人上去通道搜尋,兩隊到樓上,這個人不是這裡的工作人員,抓到留活口,其餘人全殺了。”

他嘴上這麼說著,卻對後面的人比了個噤聲,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窗戶旁,探出頭,但沒有看到任何人。

“搜!”

王野剛才出手一瞬間,他便知道自已失手了,於是迅速跳過幕布,將天花板上的柵欄拽了下來,並且迅速跳出窗外。

但他來到窗外發現自已這裡是十八樓,並且沒有任何落腳點,雖然隔著這裡一條街就是居民區,但他卻不敢有任何聲張。

因為這裡面的人個個手持重武器,而且明顯不把人命當回事,等不來救援他就先死了。

他與隔壁房間呈L型,為了保險起見,他全力一躍跳到隔壁16樓,並且死死的趴在轉角處。

他開啟窗戶,整個人翻了進去,藉著昏暗的月光,他看清這裡似乎是個雜物間,裡面存放著許多紙箱子以及不明用途的藥液。

在他腳下的紙箱子已經被雪染的一片赤紅,他也受傷了,腿上被打進去了兩顆子彈,並且腳掌上還因為踩了那些玻璃碎屑扎進了肉裡面都是傷口。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如何破局,渾身赤條條的,手上也沒有電話聯絡外面,現在只能先自救了。

越是痛楚他的腦子越是清醒,現在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止住傷口的血,他掙扎著站起來。

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找出了兩條布,她將長布撕成一條一條的,緊緊的勒住受傷右腿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