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冰涼,因為傷口的腫脹,痛感很輕。
我感覺到膿水和血液的流動,傷口劃開之後,小妮子緊了緊無菌手套,兩隻手指接觸到我的傷口,快速的插進我的傷口。
一種切骨的痛感摧枯拉朽般衝進我的神經。
接著,痛感不斷的被放大、放大,再放大。
我神經的細胞也在變大、變大、咋變動,一下子擊中我的靈魂,慢慢地撕開、撕裂。
我的身體猶如按上了電動的振動器,抖動的頻率一浪高過一浪。
我的力氣變的越來越大,紅姐和皮叔用盡全身的力氣,按住我的手臂,但我想極力的掙開,想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種撕裂靈魂的劇痛。
但是,我的掙扎受到了平生最大的阻力,於是我開始撕咬我的嘴唇,嘴裡的上下牙齒爆出巨大的擠壓,這種力量似乎能減緩我的痛感,於是我變本加厲,就要咬上我的舌頭。
“他要咬舌頭,快快攔住他!”
這是我聽到的一向淡定的秘密眼最急的喊叫。
老皮似乎被眯眯眼喊的身體一陣顫抖,他騰出一隻手,一拍我的下巴。
我的嘴巴受到重力,不由自主地張開來,緊接著一直手臂橫了過來,我的牙齒再次閉合了,觸到了柔軟的肉感。
痛感在變大,戰勝了我的理智,我的汗水崩騰而出,更加增加了按住我手臂的難度。
我眼中的眼淚再也沒有斷過,流過我的耳旁,滴落在冰涼的地上。
而我的口再也沒有鬆開過,嘴角流出了老皮的血液,舌頭也有了粘稠的血腥味道。
取出石子,針縫傷口的時間其實很短,但作為一個挨刀的人,時間漫長的慘絕人寰。
我的潛意識裡面有個聲音一直在勸我,放棄吧,別逞能了,睡去吧,睡著了你就不會承受這個痛苦了。
我的靈魂在奮力掙扎著,眼前閃過父親的和藹的臉龐,他的笑很舒心,我貪婪地感受著久違的父愛。
“爸,爸,爸爸......”
這是發自靈魂的呢喃。
十五分鐘後,小妮子長呼了一口氣,完成了縫合傷口創合貼的貼上。
她脫掉口罩,用力扳開我的嘴,將老皮的手臂抽了出來,眯眯眼趕緊遞上紗布,開始綁紮傷口。
一縷微笑爬上小妮子的臉頰,就像那小時候的初次見面,是那樣溫馨,那樣溫暖,
她的手拂過我的頭髮,溫柔的讓人發膩,亦如小時候那般。
也許,我用盡了全身的能量,再也堅持不住,眼皮終於再次閉了起來,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在營地的帳篷裡面了,身上套著厚厚地睡袋,我掙扎著起身,牽動了傷口,痛的眼前一黑。
“你醒了?”
帳篷被拉開,伸進來一張陌生的臉龐,我趕緊摸了一下臉上的面具,幸好一切都在,我依然是一色帶著面具的小馬駒。
“大小姐、紅總和老皮都已經趕回青州市了,他們吩咐我好好照顧你,對了,這裡是專案部,嘿嘿,你可是第三個坐直升機道專案部的人。”
這個陌生臉竟然是個話癆,一個人自問自答的說了一串子,不過,他的話都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第一個坐直升機的人是馬老大,就是馬治國馬總,不過,他已經去世了,第二個做直升機的是龍馬老爺子,那還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是接手專案部的時候來的呢”。
“哦?你是馬治國馬總的部下?”
“是的呢,這個歸陽深坑的專案就是馬老大開發的,我的父親也是馬老大的部下,我接的是父親的班”。
“那你知道你們馬總是怎麼死的嗎?”
話癆青年聽到我的問話,臉色立馬變了,立馬退出頭去,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其他人,才重新伸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