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和墨鏡似乎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那就是能隱藏人的恐懼和傷痛。
就在眾人在失落、恐懼和疑惑中踏上歸途的時候,我的傷口再次裂開了,鮮血和著膿水給我帶來劇烈的疼痛,行動也受到了阻礙。
即便我身體足夠強壯,虛弱如同跗骨之蛆,撕裂了我的精神支撐,終於倒在了老皮的懷中。
就在老皮擼起我衣服的那一刻,兩聲驚呼衝破了黑暗的寧靜,接著我的左右手傳來溫軟的觸感,小妮子和紅姐飛奔過來,透過被汗水浸透的眼皮,我看到了兩張關心的俏臉,給我的劇痛和麻利帶來了一絲的力量。
紅姐的秀目中留下了眼淚,滴落在我的手臂上,燙的我的心翻起連綿不絕的漣漪。
小妮子感受到了我身體顫抖,下意識地就要揭下我的面具,我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掙扎著,但卻沒有絲毫的力氣,我的心沉到了地底下。
幸運的是,紅姐和老皮不約而同地伸出手擋了下來,小妮子臉上現出緋紅,在紅姐搖頭中輕嘆了一口氣。
“小崽子,你怎麼樣?”
紅姐的聲音有些顫抖,對我的關心溢於言表。
“嗯........”
我還想說點什麼,但發出來的只有輕輕的鼻音,全身汗如雨下,很快溼透了衣衫。
“皮叔,我們該怎麼辦?”
一旁的眯眯眼臉色變了,試探著問老皮。
老皮用手碰了碰我的傷口,一時間刮骨之痛被擴大到每個細胞,痛的齜牙咧嘴,整個人抖的不成樣子。
“傷口已經化膿,需要割到傷口,擠出膿水,取出裡面的石子,然後用針縫住傷口”。
“皮叔,那等什麼呢?趕緊的呀”
紅姐幾乎是吼著說出這句話,老皮眼神複雜看了看紅姐,又看了看我,發出一聲輕嘆。
“彪子,拿醫藥箱來!”
聽到老皮的吩咐,眯眯眼快速卸下了肩上的揹包,我心中不由想起,我一直不知道眯眯眼的名字,竟然是這個名字——彪子,眯眯眼似乎感受到了表情的變化,給了我一個威脅的表情。
“醫用刀、縫針和線、傷口縫合專用創口貼、消毒劑都有,但是,麻藥沒有了。”
眯眯眼檢查了醫藥箱,有些心疼的說道。
“這......”紅姐臉上一陣擔憂,“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沒有時間了,必須動刀了,誰來?”
老皮拿著醫用刀在紅姐和眯眯眼的眼前一晃,眯眯眼小嘴一裂,轉過了頭,紅姐淚如雨下,牙齒咬著嘴唇發出來自靈魂的拒絕。
戰場中對敵人可以心狠手辣,肆無忌憚的滅掉一個人,但是,對自已人,又怎麼下的去手啊。
“我來!”
這是小妮子,堅定而又無畏,我斜著眼,看見了小妮子堅定的眼神,這是一種巨大的勇氣,這對為朋友兩肋插刀似乎更加讓人感動和信任。
在我記憶中,小妮子雖是一個麻木和絕情的親人,但她的行事風格我是清楚的,一切雷厲風行。
接下來,眯眯眼掌著強光手電,保證足夠的光線,紅姐和老皮把住了我的雙手。
小妮子用手摸了一下我的下巴,用盡平生最厚的溫柔,而我耳邊說了一句我銘記一生的一句話。
“男人!代表著堅強和力量,代表著無堅不摧,代表著勇敢無畏,你是真正的男子漢,對嗎?”
這句話帶給我莫大的鼓勵,我閃了閃雙眼,表示著我的堅定。
小妮子再不廢話,握刀在手,扶著我的肚皮,精準的下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