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聲音來松山典於,他的漢語顯然比長筒靴要標準的多,但還是夾雜著海對面特殊發音。
第二道聲音是小妮子的聲音,有些微弱,後勁不足,這是受傷的徵兆。
第三道是我的聲音。
是的,我還是太年輕了,被“松山”字眼徹底震驚了,不由自主的驚出了聲。
“小駒仔子!”
三道聲音也是剛落,一道驚喜的聲音就穿進了我的耳中。
接著一道熾熱的目光和一道冰冷的槍影化作無形的暗勁,齊刷刷地定在我的身上。
這是紅姐的聲音,有點沙啞,我心中泛起莫名的感動。
“舉起,雙手,站,站起來!”
說話的是董小姐這邊,那個愛惹禍的愣頭青。
他發現了我和老皮藏身之處,用槍指著我們,逼迫我們站了起來。
我隔著臉上的面具,遠遠地給了紅姐一個放心的表情。
但是紅姐身邊的小妮子臉色突然變了,就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也許小妮子看清了此刻的局面,無計可施了吧。
比起眼前的處境,我更好奇一個問題,那就是董小姐和李老闆的人不但同是島國人,還來自同一家族。
難道董小姐和李老闆愛情化為泡影,就要用親情來彌補了嗎?
自從在歸陰澗遭遇松山典於一夥人之後,我利用了不少渠道調查島國的松山家族。
發現這個家族是島國眾多家族中的特殊家族,他們的祖先是一個華夏人,更精確的說是一個古西域人。
來自子尊公主的故鄉,是一個出家之人,四處流浪修行,輾轉前往古代島國遊歷。
遊歷時間不長,他便脫去佛衣,還俗成婚,繁衍後代,從此產生了松山家族。
因為祖先出身華夏,松山家族在島國備受爭議,被島國本土家族時常孤立。
為此,這個家族以團結、群居立世,直到現在,團結、群居仍然是松山家族的家訓。
換句話說,同是松山家族的人,互不相識的機率實在過於渺小,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董小姐和李老闆中,有一夥人是假冒的。
這特麼就有意思了,也許這個致命的問題將帶給我們一線生機。
於是,我們五人以旁觀者看戲的神情,靜觀事態的發展。
“哼!我叫松山典於,閣下是松山家族哪門?”
松山典於冷笑不止,他低頭摸了摸那隻烏黑的槍支,用流利的島國語問道。
“八格牙路!”聽了松山典於的話,長筒靴氣的直跺腳,竟然喊了一句我能聽懂的島國語,接著用生澀的漢語道:
“巧了,我也叫松山典於”。
李老闆這邊的松山典於臉色突然變了,狠辣憤怒的表情在他的臉上慢慢擴大起來。
我似乎看到了松山典於抬槍的輕微動作,我微微轉身,遞給老皮幾個表情,老皮點了點頭。
說時遲那時快,震耳欲聾的槍聲,打破了微妙的氛圍,濃烈的血腥味立馬充斥在空氣中,噁心的腦漿崩了我一臉,散落在空中的肉渣下起了一陣肉雨。
突然,我的小腹傳來劇痛,我矮下身子,靠在一根石柱後面,摸了一把小腹,手上傳來一片溫熱的黏熱。
這是血液的感覺,我並沒有中彈,而是被石子咬了一口。
即便如此,激烈的疼痛,讓我的臉色變的烏青,冷汗呼呼而下。
在古街江湖摸爬多年的老皮冷靜的可怕,他的身影穿行在槍林彈雨之中,手起槍發,不論是董小姐還是李老闆,有不少人成為了他的搶下之魂。
我看了一眼槍戰的形勢,李老闆逐漸走向上風,董小姐這邊的人馬死傷慘重,看來李老闆這邊已經下了死手,準備團滅董小姐一夥人了。
局勢大亂,便是我們幾個炮灰的可逃之機,雖然我光榮掛彩了,血流不止,但行動並未受限。
我猛吸了一口氣,沿著墓穴的牆角,向這紅姐三人的方向摸去,很快,紅姐三人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