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許離開時碰見了一名意外的人。
是顧以庭。
不知道他在這裡等了多久。
“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他像是在質問。
太突然了。
顧許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應該叫做嫉妒,按她那的說法,按這的說法應該叫做吃醋。
她不是沒見過嫉妒。在她那這是稀鬆平常。只是他們都不像他這樣,他們給人的感覺是醜陋,而他則不是。
可能是因為外貌加持,她不知道。
“你跟我走。”他不由分說地拉著她,一路沉默地向前走。
顧許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無法言喻。她便一直盯著顧以庭毛茸茸的頭,一直盯到他回頭瞪了她一眼。
忽然真的有一種他們在談戀愛的錯覺了。
“這裡平時沒有什麼人。”
“所以你要告訴我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他深吐一口氣。
“是。你喜歡他吧。”
傻子都知道他指的是誰,可她就是裝作聽不懂。“什麼?”
“你裝傻,”他笑了,可看起來卻像是要哭了,“就是我哥。”
他怕你還是不承認,緊接著說:“顧燼明。”
“我喜歡他?”顧許彷彿聽見什麼離譜的事。
還是不承認。
顧以庭的大腦被一串罵顧許的話刷屏,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她這種人。
偏偏顧許火上澆油。“你別一天天想太多。”
她說完,便準備繞開他離開。
他能接受她喜歡顧燼明,但無法接受她欺騙他。
她是他第一次遇見就喜歡上的人,雖然這感情來得無緣無故,但喜歡就是這樣的,或者說他們家就是如此,他也註定如此。
他尋著記憶一把抓住顧許的手腕,把她壓在樹上,鼻尖爭著抵住她逃離的鼻尖。“別騙我,我看出來你喜歡他了。”他的聲音悶悶。
“你‘看’出來?”
聽出她語氣中的質疑,心中不滿她在這個時候關注點卻依舊在這,可依舊乖乖地回:“是周單久告訴我的,他說你看顧燼明的眼神不一般。”
“周單久不是那個皇子的嗎?”
顧以庭不相信她沒聽出來他就是在找一個藉口,尋一個體面。難道要他說他就是懷疑,就只是自已出於妒忌,出於不安全感的懷疑嗎?
顧許看著他震顫的睫毛。
沒人說話。
他們無聲地對峙。
“你就承認了不行嗎?”
聽起來如此脆弱易碎,像是她的下一句話掌握著他的生殺大權,只需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字,就能讓瓷娃娃裂成碎片。
“那我就是喜歡他吧。”
你說是就是。
他聽出來她的態度。
可是她依舊算是承認了。
他不知道自已應該是開心還是傷心。
明明是自已逼著讓她承認,可為什麼得到這個想要的答案後會如此難受?
他深吸一口氣。“他還不知道吧。”
顧燼明知道嗎?
顧許想。
他那麼聰明應該知道自已不是喜歡他,而是想讓他破碎,流淚,懇求自已這個施暴者。
這不是喜歡。
“可能不知道?”
“你和我談,不是,你喜歡我,他就不知道你喜歡他了。”他急切地說。
“你是以什麼身份說出這句話的呢?”他正在被她的話凌遲,他知道她要揭開自已最不堪的一面,他想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可喉嚨像是被堵住般,竟說不出一個字。
“作為我的弟弟,讓我不喜歡你的哥哥,而去喜歡你?”
“別,別說了……”終於,他能說出話,可這付出的代價又是如此巨大,喉嚨中泛起腥甜。
他知道他們家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
從自已的爺爺奶奶,叔叔,和離他最近的母親那裡就能看出。
他母親發了瘋地想嫁給一個不愛她的、四處留情的男人,從以前天真無邪、全帝國人最想娶的女人,變成如今面黃肌瘦、命不久矣的模樣。
也是一見鍾情。
可是到現在,她母親仍不怨他。
這就是上天給他們下的詛咒,讓他們註定愛上不喜歡自已的人。
顧許肯定不喜歡他……
“好,不說了。”
他突然找回了勇氣。“反正也不是……”
親的。
顧許知道他想說什麼,手指抵住他的嘴唇。“你想我親你嗎?”
顧以庭迷迷糊糊地點點頭。
她親了上去。
雖然他看不見,但他像自已網上了解到正常人一樣,緊閉雙眼。
卻因自已的青澀導致大腦缺氧,身體軟了下去,抱著她腰的手,死死地扯住這個不愛他的施暴者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