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軍撤離之際,他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的炮彈已然被悄然竊取,而一場圍繞著炮彈仿造的秘密行動,正在暗處緊鑼密鼓地展開。

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的趙暉,同樣被矇在鼓裡,對幷州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幷州刺史洪奎到任之後,內心的野心逐漸膨脹,竟打起了與王家聯合的主意,妄圖從武器製造這個關鍵環節入手,進而實現對幷州的全面掌控。

但凡對武器製造稍有涉獵之人都清楚,武器品質的優劣,材料與工藝乃是重中之重。

幷州的冶金水平,從整體上看,與定州相比,存在著明顯的差距。

然而,幷州憑藉其悠久的冶金歷史底蘊,在炮管制造方面另闢蹊徑,研發出一種內銅外鐵的複合材質工藝,巧妙地解決了炮管炸膛這一長期困擾的難題。

儘管目前還未能攻克炮彈底火發射的難關,但僅這一項工藝的突破,就使得同等口徑的火炮,發射距離足足增加了一倍。

在幷州軍的認知裡,迫擊炮的發射原理大致相同,都是將炮彈從炮管投入,能在發射距離上取得這樣的提升已然相當不易。

所以對於炸藥的改良,他們基本選擇了忽視。

幷州發生的這一系列動態,想要瞞過京城方面談何容易,更何況趙生還在幷州精心安插了眾多眼線。

很快,兩邊都知曉了此事。

趙暉得知後,頓時怒從心頭起,覺得洪奎理應將這種火炮製造方法毫無保留地貢獻給朝廷,以此來表明對朝廷的忠誠。

他坐在龍椅上,眉頭緊皺,心中暗自思忖:洪奎此舉,究竟是何用意?難道是想擁兵自重,割據一方?

而趙生聽聞此事後,只是不屑地嗤笑一聲。

畢竟,他手中已然掌握了火箭彈和飛艇這樣堪稱大殺器的武器。

在他心中,一旦這些利器投入使用,必定要做到趕盡殺絕,絕不給敵人任何還手的機會。

他一直秉持著高築牆、不稱王的理念,深知只要自己出手,就必須讓敵人毫無喘息之機,更不會給他們投降的可能。

他默默想著:“這些小伎倆,又怎能入得了我的眼?不過,還是得小心提防,不能掉以輕心。”

趙暉或許是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了,滿心以為洪奎會乖乖順從自己的意願。

然而,派出去索要製造工藝的人,最終卻空手而歸,並未帶回新式火炮的製造工藝。

恰在此時,洪奎又將杜子清安排回了京城。

這一連串的事件,讓趙暉真切地感受到了洪奎的背叛之意。

如今,幷州和定州的武力已然超越了皇家,趙暉心中不禁湧起陣陣強烈的不安。

在他內心深處,最為憂心的並非洪奎,而是趙生。

他對趙生產生了深深的敵意,暗自揣測:

“洪奎不過是想控制幷州,可趙生身為皇子,又曾遭受過那般非人的待遇,難保不會對皇位產生覬覦之心,說不定哪天就會起兵顛覆朕的皇位。”

想到這裡,趙暉越發覺得寢食難安,一心琢磨著如何遏制日益昌盛的定州,必須讓趙生卸下所有威脅,徹底臣服於自己。

一日,邢樹人收到一封來自京城的密旨。

他懷著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開啟密旨,只見上面赫然寫著趙暉的命令:讓他設法收回蔚州地區,但行事務必謹慎,不可過於激烈。

邢樹人讀完密旨,眉頭瞬間緊鎖,心中犯起了嘀咕:

“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蔚州如今與定州關係緊密,貿然收回,不僅會得罪定州,那些對新建鐵路進行投資的世家,也必定會因此對我們懷恨在心。這可如何是好?”

猶豫片刻後,他最終決定找來劉祥和鄭翔邑,一同商議此事。

三人圍坐在一間幽靜的書房內,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邢樹人將密旨的內容告知二人後,鄭翔邑聽聞情況,神色愈發謹慎,緩緩說道:

“大人,想要回蔚州,這事兒著實棘手啊。此舉不僅會得罪定州,而且那些在新建鐵路專案中投入大量資金的世家,必定會視我們為眼中釘。

所以,做這件事可得萬分小心謹慎吶,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發諸多麻煩。”

鄭翔邑心中暗暗擔憂,深知此事牽扯甚廣,處理起來必須慎之又慎。

劉祥,這位曾經秦廉的副將,如今雖已晉升一級,但性格依舊嚴謹。

他聽了鄭翔邑的話,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一臉憂慮地說道:

“鄭刺史所言極是。若是因為此事得罪過多勢力,不僅對我們燕州的發展極為不利,恐怕朝廷也會責怪下來,到時候我們可就難辭其咎了。”

劉祥心裡明白,此事一旦處理不當,後果不堪設想,必須得想出一個周全之策。

邢樹人其實本就對定州軍沒什麼好感,這其中的緣由,還得追溯到陳大給他留下的糟糕印象。

不過,面對眾多世家財閥,他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發憷的。

可聽鄭翔邑和劉祥這般說,他心裡又有些不服氣,冷哼一聲道:

“此事再議吧,我們還是要做好相應準備!”

嘴上雖這麼說,可實際上,邢樹人並未將此事真正放在心上,不過是一推三六九,敷衍了事罷了。

他心裡暗自想著:“哼,你們就是太過謹慎了,說不定這事兒沒那麼難辦呢。”

另一邊,夷輿北站通往九原郡的鐵路專案正進行得熱火朝天。

其中七成股份被草原貴族收入囊中,自開春以來,鐵路基礎工程已經全面開挖,部分路線也開始有條不紊地鋪設鐵軌。

爾頓單于年前一心忙著南下侵略,疏忽了對鐵路股份的爭奪,他兒子又因行事不當招惹眾怒,同樣沒能參與到鐵路股份的分配之中。

因此,當爾頓單于發現鐵路背後隱藏的巨大利益時,大部分利益已然被瓜分殆盡。

而耶律青在佔領上郡後,野心勃勃,決定繼續北上擴張,並將新都定名為康巴。

當他們得知九原郡正在建設鐵路線時,耶律青當機立斷,率領部眾繼續渡河北上,順利佔領了九原郡。

不僅如此,他還積極投資,再次建設九原郡車站。

耶律青的這一系列舉動,雖看似有些突兀,但在草原弱肉強食的規則下,卻也合情合理。

畢竟,草原上爭端不斷,以往大多是為了爭奪草原牧場,而此次耶律青為了鐵路佔領九原郡,整個過程竟出奇地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