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願者上鉤

安寧直接無視了暮雲的憤怒，安靜的側首在墨辰胸腔處仔細聆聽了少頃。

這才抬起左手伸出兩指推開劍尖，面無表情的看著暮雲一臉憤慨的模樣，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怎麼就不知廉恥了，還是這位官爺想讓我做些什麼？”

暮雲被安寧的噎的面紅耳赤，手中的劍都被氣的微抖。

“你……”

安寧又轉過頭去看向泰然自若地墨辰。

“大人，可還記得方才民女說要同你做一筆交易，若大人願意，民女可保大人三年內性命無憂。”

說話間安寧便起身離開。

鼻尖縈繞的淡然清香倏而遠離，墨辰怔愣了一瞬便反應了過來。

眸光暗了暗，心生警惕，這女子性子過於傲了一些，敢跟自已談條件，是否故意佯裝如此，這是在吸引自已的興趣？

雖然是自已傳她前來，但也不能排除是否是她刻意接近自已，這一切過於湊巧了些。

自已的病症，只有府中的季老得知全貌，暮雲只知曉一二，連自已的女兒婉兒也是瞞著的。

但是並不排除，府中有奸細，或是醫術高明之人從其它痕跡所觀察得知。

就是不知這表面上看似清白的農家女，究竟是他人派來的奸細，還是那等醫術高明的高人。

暗衛送來的訊息，這農女祖上並無妙手回春的醫者。

其父親也只是山間打獵的獵戶，又是如何得來幾張頗為上乘的藥膳方子，那一身不同尋常武藝又是如何練的。

那藥膳也只有在這農女手中才有那日那般神奇的藥效，似有一股生機裹挾的舊傷處，常年冰冷的身體才能感覺到一絲暖意，呼吸才得片刻的暢快愜意。

自已命幾位頂尖醫者研究此方，百般嘗試下皆達不到如此效果，似乎這藥膳只有在此女子手下才能非同尋常的效果。

“你只可保三年無憂，不能治癒？”

墨辰心中有一絲失望，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反問。

心中嘆息一聲，自已果然還是太過求醫心切，貿然信了這女子幾分。

安寧斟酌用詞解釋道：

“方才聽大人胸腔中的呼吸音結合剛才診出的脈案，大人的暗疾是被利器所傷，正中肺葉。

多年來創口周圍的肺部已有部分面積纖維化，還有少許結節，這正是大人呼吸困難，難以安睡，常年咳疾的癥結所在。

剛才以已逼出淤積的瘀血，若大人又以名醫調養，也可增壽半載。

若大人信我，由民女醫治可保大人三年無憂。

若說治癒的可能，如今我並不能做出保證，只待三載後再觀其效。”

安寧知曉手中靈泉如今效果，對於沉痾舊疾這種長久深藏於肺腑的病症效果並不是那麼的顯著。

若是真如自已猜測那般，靈泉跟著空間同步進化。

最後是否會達到生白骨活死人，或者前世龍國修仙小說中洗經伐髓的效果也未可知。

更何況與墨辰這種老狐狸打交道，必得利益最大化。

就算靈泉能完全治癒他的暗疾，自已也會稀釋到一定的程度，把他的病情完全掌握在自已的手中，不是更為保險嗎？

持續給魚喂餌，魚才會不斷咬鉤不是嗎？

墨辰尋醫六載，從未聽過如此言論。

“何為纖維化？何為結節？”

安寧儘量以通俗易懂的方式給墨辰解釋道。

“纖維化就大抵如同手臂上有一傷口化膿感染後留下了一塊疤痕。

結節就如同完好的面板上生了一顆暗瘡，又或是一顆肉球，形成原因太過複雜，與各方面因素節皆有關。

民女如今要做的就便是儘量為大人把疤痕和暗瘡、肉球皆去除，化去。”

“若本官同你做這筆交易，你有什麼條件？”

墨辰已求醫六載，幾乎都言肺腑傷勢過重，只能安養，託季老聖手，才能拖延至今。

如今見安寧直擊病灶，一針見血的說出自已的暗疾緣由。

若這女子信誓旦旦的說她能完全治癒著自已的病症，自已還不會相信。

婉兒如今才三歲，為了婉兒，就算這女子來歷不明，或是他方故意丟擲來的誘餌，自已也要試上一試。

安寧見墨辰終於鬆口上鉤，笑盈盈地比出三根手指。

“民女有三個條件。”

“其一，昨日七瘋子一把火燒了安家村，如今天寒地凍，無房屋庇護又損失慘重，苦不堪言。

民女所求不多，請大人派人查實，房屋被燒受損者給紋銀十兩以度難關。

若家中有人在昨日不幸丟失性命，再加紋銀五兩。

若是傷重難愈，斷肢殘腿者再加二兩。”

安寧笑盈盈地扳下一根指頭。

“想來這一條件，對大人來說並不為難，既可以滿足我的條件，又可提升大人在民間的威望。

只是損失些錢財，大人，可允？”

“允。”墨辰眸光微動，這農女如此費勁謀劃，就為這與自已毫無益處之事？

“安寧，多謝大人。

其二，便是民女要借一借大人的勢。

想必大人還記得半月前，民女與趙員外合作藥膳坊訪之事。

民女一介白身，又是女子，若是從商必多有艱難，所以請大人的名頭借民女一用，只是威懾，並不做其他。

大人，可允？”

墨辰心中暗笑一聲，這算盤打的響亮，只要自已還在朝中一日，借自已的名頭，這女子在安雲縣豈不是稱王稱霸，無人敢擋。

“允。”

“這其三，便是想要大人給民女一個承諾，在民女有需要大人的時候，大人幫民女做一件事。

大人，可允？”

前兩件都好辦，只是做最後一件承諾，若這女子心懷歹意……

墨辰還未說什麼，莫雲便出聲的：

“大人，這女子來歷不明，若貿然答應她的條件，將來恐生是非，還是讓屬下把她拿下，下了詔獄，就不信她不從實招來。”

安寧直接再次無視暮雲，藉著外衣的掩飾從空間拿出一隻玉瓶。

這是安寧那日遇見墨辰，從安雲縣回家後，特地用針對治療肺腑的藥草和靈泉研製的靈藥，正對墨辰的暗疾。

“這件事並不會傷天害理，通敵叛國，違背大人本心之事！”

安寧把玉瓶放在桌上，推向墨辰。

“這是民女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