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知蕎。

若回頭看看過去,我這一生十分充實,又處處讓我落淚。

讓我捫心自問,我真的是一個完美的人。

從小我就長相出眾,成績優渥,儼然是隔壁家的孩子。

那年夏天,我十八歲,跟著“朋友們”一起打羽毛球。

我不明白,人們為什麼要因為一塊兩塊的錢而心思算盡。

路邊的人們買菜,總是先把整個菜攤逛一遍,挨個打探價格,再找最便宜的那家買上一把小蔥或是幾根茄子。

更有甚至問到價格有3.9元一斤還會質問道:“這麼貴?前面有3塊的。”

我真的不明白,明明只是九毛錢的差距,為什麼要下這麼毒的嘴呢?

而菜攤的大爺也只能樂呵答襯著,點頭哈腰。人走後又暗暗嘆氣,追悔莫及。

但是,那只是九毛錢啊。

“朋友們”各自有說有笑,唯獨只有我一路安靜,緘口不言。也沒有人過來搭訕,也沒有陪喝笑臉。

但是我覺得這很自然。我們不過是“朋友”而已,不熟。

到了下車時間,司機看向了車表,算是起車費,11塊錢。

我自然知道賺錢的不易,我在網上寫小說每天的收益也不過這些。

但那只是一天的收益,我完完全全可以看做是無薪加班了一天而已,第二天就賺回來了不是嗎?

而她們你推我攘,有的說沒帶多餘的錢,有的說手機欠費了,有的保持沉默生怕找上自已。

我們去了五個人,本來就是超載上車,給錢時又推推搡搡,司機大哥眉頭緊蹙,滿是不耐煩的樣子。

只是,五個人每人出兩塊多就足夠了吧?哪有那麼多湊巧呢?

這種情況或許只有兩種理性情況,一,一直默不作聲。

可我並不那麼覺得。

如果大家都不願意給錢的話,我給錢不就好了?

你們都不願意奉獻,我大方一次不就好了?

我真心不願意看“好朋友”間勾心鬥角的樣子,生怕自已吃虧的樣子。

默不作聲地欺負了一個老實善良的人之後又拿出虛偽的笑容說:“下次我給。”

要給你早就給了。

……

進了球場,我在冷板凳上坐了一陣。

其餘四個人正好雙打,我就是那個多餘的。

“我只是來看她們打球的,運動不適合我。”

我這樣安慰著自已,嘴角淺淺地露出一抹苦笑。

到底多孤單的人,才會像我一樣把頭頂的燈光當做陽光?

那便是我罷了。

後來,她們四個人兩個人單開了一個廠子,兩個人與另外兩人比賽。

賭注是輸了給對方起場費。兩人便是三十塊錢。

她們兩個卻欣然接受了。

明明剛才連十一塊錢的車費都不願意拿,怎麼,半路超生了?

而對面兩人配合默契,不一會就壓的兩人沒有心態打下去。

而我在一邊看的清清楚楚,這是兩個人的問題,對方打的很普通。

一個人只擅長吊球,又是急性子,吊完球緊跟著吊回去就好了。

我這樣模擬到,並且想象不到他們的贏面。

一個人只擅長殺球,又不會斜線球,只要防住直線範圍內就好了。

我這樣模擬到,並且想象不到他們的贏面。

我的身體甚至能在場外做出反應。

片刻,一個人狂叫一聲,醜陋極了。

扔下拍子說她去衛生間,讓我替一下。

太好了,只用了一個半小時就能上場了。

我脫去外面的白色外套,只剩裡面一件白色的運動背心。

只是我太瘦了,不過俘獲無數眼球還是可以的。

我微微俯下身,眼裡滿是冷漠。

我自以為這場贏定了。

我可是很厲害的。

我方發球,她發球發的可以說稀爛,又高又緩,完全就是機會球。

而對方也不客氣,高高躍起。我提前一會佔好位置,並在他滿臉驚愕的表情下穩穩接住了這球,並順勢吊了一球回去。

我站在中場,他成功被引誘到,吊了回來。

心中暗暗冷笑一聲。他迅速後撤,嘴角都要壓不住了。

殊不知我早已飛撲過去,又將球輕輕吊了回去。

就是這麼簡單。只要可以冷靜分析,連猴子都懂的道理。

再次發球,這次輪到我。

我雖然不怎麼接觸羽毛球,但歸根結底的知道,只要她們殺不到球,我們自然會贏。於是貼著網發出一球。

而她們高高架著拍,好像都以為我也會發一個稀爛的球。

可惜這一球穩穩落地。

再下一球,她發,稀爛,暴扣。

順理成章。

對面發球,中場球。我後撤一大步,又邁出一腳穩住身形,平行於球身,後場將球平推了回去。

是的,推了回去,並且專門挑著對方相撞的位置。

我看了看旁邊的她,似乎在說著,懂了嗎?

她們學聰明瞭,不再架拍,我便發出一球高遠球,看她們手忙腳亂地跑回去倉惶接球,又被我無情扣下的樣子。

我不禁感嘆,好簡單。

然後,去上廁所的她回來了,把我趕走了。不久這場比賽就水到渠成地輸掉了。

後來,她們之中有一個找我單挑,並讓我21\/0零封掉了。

和語文一樣簡單。

知道峰終效應嗎?你以為開頭打的很好,結尾打的很好,便以為這一天打的都很好。實則中間被我打的狗血淋頭。

而那些人呢?

所謂的“朋友”,都是些愚蠢的人嗎?

車費也是,打球也是。

明明每人出兩塊就好的事情,明明只要我上場打一把的事情。為什麼偏偏要搞孤立,偏見呢?

……

後來,我來到了史記,再一次接觸到羽毛球。只是這一次章葉大方地付了車費11冥幣,又邀請我上場打爆對面。

她說:“我不怎麼會打球,你儘管殺,我幫你守著,守不守得住不知道。”

雖然只是一句不靠譜的話,但是這種感覺像是有一份無形的重量壓在胸口,十分放心。

於是,她幫我守住了一球,引誘著對面高高挑球。

而我後退邁出一步,又跟上一步穩住身形,藉助地板的力量躍起。

視線中,那個少女全神貫注,輕輕躍起,好像仙女一樣美麗。

她膚若凝脂,冷白似雪,潔白如玉。雙腿勾勒出傲人的線條,身形在空中劃破一道優美的曲線,碾碎夜色。如同拉開的弓箭一樣,蓄勢待發。

而雙眼好似不食人間煙火,又那般恬靜深邃。

隨著姣好的腹部收縮,全身不多的力量巧妙地被聚集在一起,產生的化學反應。

那是一種信任,一種溫熱。

若是這球沒有扣下,我還有朋友在身後,我還有章葉幫忙。

所以,我嘴角微微翹起一抹俏麗的弧度。

“好簡單。”

我叫江知蕎,我會留在史記,盡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