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上說:

一群人大笑時,會下意識看向自已喜歡的人

那天,我們對視了

再見到他時

那個被哭溼了的本子上寫滿了我的名字

陳澤,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01

認識陳澤時,是在一個秋天。

那一年,我13歲。

我是轉校生,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我一眼相中了他。像被電擊了一樣,就這麼陷進去了。

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生病走了,我爸忙於做生意,也不管我。

沒有人教我什麼是喜歡,也沒有人教我怎麼去表達喜歡。

我憑著本能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動了些手段,即便成績爛的要死,依然在這個重點

班當了班長。

在我爸的耳濡目染下倒是先學會了以公徇私。

「陳澤,你眼保健操不做,站著」

「陳澤,你早讀聲音小,站著」

「陳澤,你考試沒滿分,站著」

終於,我的眼神越來越狂熱,他的眼神越來越…冷淡。

02

我很挫敗,不得已找了我爸。

我爸一拍大腿:「閨女,他不是你們班第一嗎?把他超了,秀死他。」

我攥了攥38分的數學卷子,迷之自信,腦子一熱,準備開幹。

這一點,還得感謝我媽,我爸說我完美地繼承了我媽的瘋勁。

這期間我不再逮著陳澤不放了,忙著做卷子,他的眼神果然柔和了一點。

我爸真靠譜。

那幾年,我做夢都在想著怎麼超過陳澤,成績一次比一次高,我爸樂得給我買車買

包,家裡的停車場都裝不下了。要不是我攔著,他還想給陳澤送套房,說他是我們

家的大恩人。

03

我就這麼一路追,追到了省一中的火箭班,老師還安排我們做同桌,給其他人做表率。

那天英語老師說了個笑話,我不自覺地看向他,他看向我時明顯愣住了,又非常迅

速地轉過頭。

心理學上說:一群人大笑時,會下意識看向自已喜歡的人。

那節英語課,我壓抑著笑聲…壓抑得很痛苦。

小樣兒,早說嘛。

自那以後學習起來更有動力了,但好像用勁過猛了,一不小心高考的時候拿了全校

第一,我爸執意送我出國深造。

畢業晚會都沒讓我去,和陳澤連個聯絡方式都沒有。

04

在國外的日子無趣得緊,同齡身邊鶯鶯燕燕,我懶得粘身,故鄉那輪明月明晃晃

的,掛在我的心尖上,讓我不得安睡。

回國第一天,我再次動用了班長的身份,舉辦了一場同學聚會。

「呦~這不是我們的大班長嗎,飛黃騰達了吧~畢業晚會都沒來,看不起大傢伙

了?」來人扭著那閃電一般粗的腰肢,畫著誇張的妝容,張開了過分豔麗的性感雙唇。

燈影交錯間,我的餘光沒有發現那抹身影,煩躁的很,但奈不住偏偏有人想來討罵啊。

「誰家大馬猴啊,我記得同學聚會不給帶寵物吧?」我偏頭問向旁邊笑得正歡的發

小姜珊。

這個音量我掌控得很好,就我們三個人能聽到,懵逼不傷腦。

「你…」

「別在我的場子隨地大小噴,今天送你來的不是你爸吧,他…你也下得去口啊~」

我意味深長地看向她。

唐璐的表情扭曲了一瞬,磕磕絆絆地想否認。我掏了掏耳朵,不怎麼想聽:

「我拍照了哦,別誤會,本來想拍風景的,你…煞到我的風景了呢」

姜珊目瞪口呆地看著唐璐憤然離去的背影,咋舌道:「真假的?」

「當然假的,我詐她的,小說不都這麼寫嗎,誰知道她那麼不禁詐~」

我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05

門毫無預兆地開啟,他冷淡的氣息和熱鬧的氛圍格格不入,撩人得很。

我攏了攏肩上的渣女大波浪,凹了個優雅的坐姿,這頭髮,今天沒白做。

他一步步地朝我走來,故鄉的明月就這樣在我的心上亂撞,嘖~自已還是一如既往

地沒出息啊…

人道薄唇的男人最薄情,九年了啊陳澤,我有幾個九年陪你耗?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滿上了一杯:

「這杯敬你啊同桌,四年沒見,甚是想念,我先幹了!」

酒過喉嚨,辣得我眼淚飆升。

淚眼朦朧中他黑著張臉,也是一飲而盡,修長的手指輕叩著桌面:

「你喝了多少」

我不理他,還給他倒酒,他喝完我就接著倒。

我不管,今天必須放倒他。

陳澤的酒量不行,我高中就知道了,當時如果考班級前幾,老師就帶我們去吃飯,

喝的還是果酒,他是兩杯就倒,迷迷糊糊的招人疼,和平常完全兩樣。

可是…誰能告訴我他今天是怎麼回事啊!眼看著快喝完了,他看向我的眼神越來越

危險,黑不見底了快!

在我要崩潰的邊緣,他終於開口了:

「林…恬…」

「我在!」

我還想要試探一下火候,陳澤突然拉住了我,一用力,我華麗麗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哦莫…這麼刺激的嘛?

「你怎麼老讓我喝酒啊…」

陳澤眼尾泛紅,低著頭看我,委屈巴巴的。

……收回剛才的話,他早醉了,不過會裝了。

我憋住笑:「啊?有嗎?那我帶你…回家?」

他幽深的眼睛此刻亮亮的,拉著我衣袖,

「好~」

帶著尾音,一如既往地招人稀罕。

06

即便醉了,男人還是控制著力道,倒也不至於讓我沒走幾步就撲街。

剛出門呢,就被黑衣人攔了下來。

我瞅了半天,我爸派來的?也不像啊沒見過…

「去開車」

陳澤扔了把鑰匙給他。哦,他家的。

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昏暗的車子裡我手也沒老實,不同於之前的單薄,現在的陳澤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手感超級好,就是這目光過於熾熱了,我一隻手蓋住了他的眼睛,一隻手繼續胡作

非為,

恍惚間聽到了他的輕笑,讓人心癢癢的。

黑衣人執意要送陳澤回房,我死活不撒手:

「身為班長,怎麼能放任同學不管呢!我有義務送我的同學回去!」

看著他面露難色,我索性提議:

「這樣吧,你問問他,他要是不說話就預設了。」

確認昏睡的陳澤:「……」

成功將男人放倒在床,我脫了自已的衣服。

忘了說了,這就是我拼了老命灌醉他的目的,睡了他!

我九年的青春今天必須要有個交代。

酒壯慫人膽,我摸出來一瓶剛順過來的酒,一口悶。

留了最後一口含在嘴裡渡給了陳澤。

他勉強睜開眼,「林…恬?」

我強制忽略掉他眼中的震驚,手抖如篩糠,成敗在此一舉。

「嗯?是我…誒你…」

陳澤調換了位置,一口咬了下來,牙尖嘴利啊,屬狗的嗎他?!

這簡直是我二十多年來最慘痛的一夜,差點沒讓我背過氣去,像是一塊口香糖,被

人反覆咀嚼,又像是荒涼的海中溺水的人,只能抱著桅杆放任自已的沉淪。

07

好在我先醒了過來。

昨晚的片段一幀一帳地在腦海裡高畫質回放。

我嘞個老天奶,咋能這麼勇?!

偷看了男人一眼,還在睡,腰要斷了,不能彎,我忙嘗試著用腳勾起地上的衣服。

真狗啊,非要撕,纏了我爸好久才買的新衣服,幾十個w,碎的不能再碎了。

沒辦法,只能胡亂地套了件他的襯衫跑路。

「昨晚去哪了,司機說沒接到你。」剛進家門,我爸就飛來一個眼刀。

我一臉真誠:「去姜珊那了呢,你知道的嘛,4年沒見了,她有點粘人~」

「哦?那這身衣服也是她的?」

我低頭看了眼快垂到膝蓋的襯衫,腦子都快轉冒煙了。

「對對對,是她的,最近流行oversize~」

吞了吞口水,準備開溜…

「你當我面給她打電話,開擴音。」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強撐著鎮定下來,「珊珊啊,昨天晚上我們是在一起吧!」

那邊聲音超大,隔著螢幕我都知道某人的牙齒都快咬碎了…

「對啊!你忘啦?!昨晚我們一直在一起的!!!」

前腳剛關房門,姜某就來了個連環奪命call。

約好了在甜品店見面後,我忙著化妝遮新鮮的黑眼圈。

陳澤這廝,壓根不讓人睡覺的…

「嘩啦」我爸臉色鐵青,地上是他最愛的茶具。

他看著我要出門的樣子,眯了眯眼:

「閨女,你不會要去找那小子吧」

我忙搖了搖頭。

「哼,到底是小瞧了他,還想搞老子!這小子是那個老狐狸的兒子,你也是個缺心

眼的,鬥不過他,以前是同桌也就算了,以後少和他來往!」

「陳叔不是不孕不育嗎?!」

我爸短短几句話,都快把我三觀給震碎了…

剛得知那個訊息的時候,我記得我爸嘴都笑歪了,硬是給公司裡的員工放了…兩天

假之久~

「他是陳茂東的養子,法律地位上和親生的也差不多。」

我爸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我默默閉上了嘴巴,沒敢告訴我那懂法的爸爸“我不僅和他有來往,我昨天還把他

給睡了,並且他還把您送我的衣服給撕了”的事實。

08

「什麼?!你倆?!那以後呢?」

「什麼以後?結束了呀,姐的青春沒有遺憾!」

開玩笑~我爸才跟我打過招呼要遠離他的。

我向旁邊遞蛋糕的小哥哥眨了眨眼睛。有一說一,小妮子眼光不錯,選的這家店裡

竟然有這等尤物,劍眉星目,養眼得很~

「咳咳」

姜珊突然使了個眼色,我尋著那個方向看過去,差點從凳上滑下來。

此時店裡的環境頗為安靜,使得來人的腳步聲異常清晰…

「林恬」是昨晚讓人靈魂戰慄的聲音。

我被迫抬起頭,勉強微笑「嗨~」

「你剛剛…很好,下次見面,就不是這樣了。」

陳澤收起了溫和的笑容,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我和姜珊面面相覷。

靠!有病吧他!

09

只是我沒想到下次見面竟然這麼快。

我爸生意上被人陰了,幾乎一夜之間破產。之前的仇家全找上了門,虎落平陽被犬

欺,誰都想來分杯羹。一個大肚禿頭男,蜘蛛絲一樣粘膩的眼神。論年紀,在大街

上我都得喊聲爺爺,還想要我去做三?!唐璐挽著她家老男人也他媽來噁心我。

我爸為了護著我,連夜帶著我逃,拿了把菜刀橫在門口,夜夜守著我,眼睛熬得通紅。

「林叔,您應該知道,只有我才能護著她。」

陳哲帶著人毫無預兆地出現在門口。

我爸一言不發地將我鎖在房間,這門隔音效果做得好,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我爸來開了門,那是我第二次看見我爸哭,第一次是我媽走的時

候,那一天,他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閨女…去吧…」

我拼命地搖著頭,我走了,你怎麼辦?!

肩膀一痛,瞬間失去了意識,醒來時自已躺在床上,入目是陌生的灰色被面。屋內

沒開燈,隱隱約約窗邊立著人影,看不清神色。

「爸?」

「林叔現在是安全的」他開了燈後,我看清了來人,莫名哆嗦了一下。

「帶上你他才跑不了」

我被噎了一下,想想好像也是,就沒敢搭話。

死一樣的寂靜,陳澤的表情越來越黑:

「林恬!現在啞巴了?昨晚那股勁呢?!」

提什麼都行,就是別提昨晚好嗎…我低下頭索性裝死。

終於!管家適時地提醒該就餐了。

「吃」

何德何能啊,今生還能由陳大少爺親自餵我吃飯,還坐在腿上。

於是乎,我成功的沒了食慾…

「請問我什麼時候能回家?」我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

「看你表現,表現好的話我可以幫林叔…」

陳澤還未說完,我忙窩在他懷裡,啄了啄他的麵皮。

他看著我,神情莫測,轉而輕笑一聲,「應該這樣…」

一番折騰後我徹底魂飛天際,好在陳澤忙得很,幾天後就回公司了。

不然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他…帶我來這兒是為了採陰補陽!

10

時間真得很可怕,短短几個月,就已經習慣了這種親呢。

陳澤無論回來再晚,都要把我薅起來。

偌大的房子裡除了鐘點工,就只有我一個人,他連個電子產品都不給我…

我的世界裡好像只有他了,哦,還有院子裡的黑衣人,走哪跟哪,煩人的很。

憤憤地踢了踢斜出來的花叢。

「哎呦,林恬你大爺!」

低頭一瞅,可不就是姜珊嗎,碧綠的衣服上赫然是個黑不溜秋的鞋印……

「抱…抱歉哈…你咋來了?還是以這種新奇的方式…」

「還不是陳澤那個變態!」姜珊環顧了下四周,壓低了聲音。

「他壓根就沒準備放你!林叔要帶你走都被攔下來了,我先帶你去我那!」

我被震得沒緩過神來,任由姜珊拉著我手避開那些巡查的黑衣人。

這個地方設計的巧妙,彎彎繞繞多的數不過來。

他還記得我是個路痴啊…

曾經不以為意的小缺點此時成為了刺向我的一把尖刀。

轉角處,那張熟悉的臉似笑非笑,就這樣出現在我們面前。

姜珊默默拉緊了我的手。

「恬恬,我們回家,嗯?」他摩挲著我的臉頰,我側頭避開了他。

「哪個家?」

「又在說笑了,當然是我們的家了。」他牽起我的手就要走。

「陳澤,你敢跟林恬說實話嗎!」姜珊被帶走的時候,眼睛紅得要泣血,恨不能剜

去男人身上的一塊肉。

陳澤微微一頓,將死命掙扎的我像麻袋一樣扛起來,輕飄飄的留下一句

「我不明白姜小姐的意思。」

11

「咚」的一聲,我頭磕在了床上,眼冒金星。顧不得疼,我忙往外跑。

門口又是一群黑衣人…

「我爸呢!」眼睛死死地盯著面前的男人,頭一次感覺這麼心累。

暼到了不遠處的一豎排的古董字畫,心裡有了想法。

「嘭!」地上全是碎片,我沒過癮,接著摔。

「嘭嘭嘭嘭嘭」

陳澤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甚至流露出了欣賞和滿足。

瘋子…

「乖,別傷了手。林叔現在很好。」

他把我橫抱起來,吻住了我的唇。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這個?!

情到深處,陳澤總逼著我說些毫無底線的話。

「林恬,說你愛我…」

他的汗水大滴大滴的砸落,我氣極,咬了他一口,嚐到了血腥味才罷休。

「我愛你…媽」

「別愛我媽,愛我~」

一腳踹過去,他笑得放肆,「踢壞了你用什麼,嗯?」

「我想回去,我爸來接我了。」

「沒有,你聽錯了,哪也別去。」他纏著我不放,「林恬,別忘了,是你先招惹我

的。」

對啊,可我後悔了…

12

「陳澤,剪刀有嗎?」

「陳澤,這道題會嗎?」

「陳澤,這題你還能錯啊!」

對方不理我,一會兒又嘆了口氣,給我遞來了我要的,跟我講我不會的。

蟬鳴盛夏,少年安安靜靜地坐在我身邊。

因為有盼頭,學校裡再苦的日子,有了他我也覺得甜。

哪像現在這樣…被人摁著親…

摸不準他的脾氣,最近學聰明瞭些,可我忘了他是個瘋子。

用硬的,他玩強制。

用軟的,他比平常還狠…

再這樣下去也不用出去了,倒先死這了。

13

「到底怎麼回事,林小姐不才是…」

「別說了!也不怕被割了舌頭。」

去廚房想找些吃的墊墊肚子,不料卻看見了兩個小丫頭,順便聽到了自已的瓜。

看到我時,連忙把東西往身後藏。

「可以給我看看嗎?」

兩人頭搖的像撥浪鼓,也是了,跟他是一夥兒的,一丘之貉而已。

我不由分說地搶過來,報紙上的標題刺的人眼生疼:

「恭喜陳澤少爺和許曼小姐喜結良緣」

男人看她的目光含情脈脈,溫柔得能膩死人。

我有些反胃。

原來他和那些人都一樣啊,在你落魄的時候踩你一腳,還一遍遍地對你說我愛你,

以愛之名卻做著不愛之事……到底是有多傻才聽了他的鬼話?

「林恬是吧,澤哥哥已經跟我訂婚了,你還在這裡住著給人當三?!」

來人趾高氣昂,斜睨著的眼睛裡是藏不住的嘲諷,一雙恨天高把地板踩得噠噠響。

吵死了。

看了一眼,可不就是報紙裡的女主人公—許曼嗎。

陳叔還真是老眼昏花了,難怪公司給了陳澤,找的兒媳婦連唐璐都不如。

「許小姐,是吧?第一,我不是自願來的。第二,你在這撒潑不如去找你的澤哥

哥,讓他放我走,誰想跟你搶?!」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想在我頭上撒野,做你孃的春秋大夢吧。

「啪」這巴掌打的是真狠,半邊臉都腫了。

長這麼大,我爸都沒打過我…

「賤人!誰允許你這麼說話的,你也配跟我搶?!啊啊啊啊啊!」

我一把薅住她的頭髮,直接照臉抽,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呢,便宜你了,乖~我有的

是力氣,全給你~

一想到陳澤心疼的臉我就開心,抽的好的話也許他還能攆我走,那就再好不過了。

於是抽得就更歡了,直到眼睜睜地看著一張豬頭臉的誕生,我才滿意地停手,

這簡直是大師之作~風采不減當年啊!

「唔…唔要告述澤鍋鍋!」

嘖,孩子都不會說話了,某非這巴掌還有返老還童的妙用?!

「快去吧,就現在,我等著~」

14

「林恬,你今天打人了?」

呦,今兒恬恬都不叫了,看來是生氣了呢~生氣還回來這麼晚,腿都坐麻了…

「打了,你想怎樣?」,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你要是敢讓我去給她道歉,我連

你一塊抽…

陳澤牽起我的手吹氣,「手疼嗎,下次用棍吧,不然我心疼…」

…許曼她知道嗎?還以為幹了票大的,沒想到是個人機,都有點同情她了…

他看了我半晌,旋即笑了,一如當年的模樣,我一時有些恍惚。

下一秒,說出來的話讓我立刻清醒,「你生氣了。」

「恬恬,嫁給我,嗯?」

陳澤突然單膝下跪,高傲的男人連求婚都有種壓迫感。

「呵」

我被氣笑了。

都喜結良緣了,怕不是才跪過。

陳澤,你是有結婚KPI嗎?

林家男人都是痴情種,即便我媽走了那麼多年,我爸都潔身自好,別的老總小三情

人一大堆,我爸連花邊新聞都沒有,屏保都是我媽。

你一個剛被報紙刊登訂婚的人現在又向我求婚…陳澤,你把我當什麼了!

「不可能!」

吐字清晰,抹殺了一切被聽錯的可能性。

他的眼眶驀然紅了,一雙瀲灩的丹鳳眼直勾勾地看著我。

誰發明的美人計?!真得很可恥,尤其是受害者還是個顏狗!

畢竟九年了,何苦熬成這樣…都說男人要像小孩子一樣哄,我深吸了口氣:

「陳澤,讓我走吧,成年人了,都體面一點,再見到的時候我們還能做朋友哦。」

我看著他越來越瘋的眼神,硬著頭皮說完,「以後你結婚了,給你包個大紅包好不

好啊?不然…朋友都沒得做…唔…」

陳澤毫無預兆地吻下來,我差點喘不過來氣。

「誰要和你做朋友!」

他語氣兇得嚇人。

「那你把手機給我,我要跟我爸影片!」

「……」

好好好,又在玩沉默是吧。

不知僵持了多久,男人終於開口了,「給也行,但要明天早上,還有…戒指戴上。」

「……」陳澤,你恨娶嗎?

第一次起了個大早,我顫抖著開啟手機…

媽的,沒訊號。

15

最近不知道陳澤在發什麼瘋,晚上睡覺都成了奢侈,白天靠沙發上都能暈過去。感

覺回到了高三…

「林恬…」

剛睡著又有一個擾眠的,我抬眼看了看來人。

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發神經…

「不是說了嗎,要我走先找你的澤哥哥,別找我…誒你…」

話音未落,許曼的眼淚啪嗒啪嗒掉,我最怕女孩子哭,本來還有點迷糊的腦子瞬間

就清醒了。才發現她以前還算圓潤的臉現在瘦得不成樣子。

「紙給你,你咋了?」搜尋完看過的狗血劇情,確認了,是苦肉計。但也不對啊,

陳澤又不在場,那她不白哭了?!

許曼一把抱住我,我差點沒喘過來氣,帶著鼻音的哭腔震耳欲聾:「林恬,你好慘

啊,我也好慘啊,啊啊啊!」

靠!紙還我!

「你什麼意思?」

「陳澤就是個瘋子!他把你家搞破產了不夠,還想把我家搞破產,你爸都沒了,我

爸怎麼辦,嗚嗚嗚」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不忘把手機給我看。

「震驚!林氏集團老總跳海身亡!」

「我憑什麼信你?」我爸什麼風浪沒見過,他又放心不下我,是斷然不會輕生的。

而且…陳澤答應過我,他會幫他。

「等他回來,你問他。」

「林恬,我不敢愛他了。」

許曼臨走時,看我的表情只有憐憫和害怕。

16

「今天怎麼不開燈?」男人溫柔地環住我的腰,親吻著我的頭髮。

我輕輕地推開他,「陳澤,我們談談。」

「我爸現在在哪?還有那個新聞…」

「許曼跟你說這個?!」

他的眼睛有一瞬間的震怒,但也只是一瞬間,下一秒,他把我抱得更緊,

就憑這點,他和許曼還挺配的。

「你不信我?」

「我信的。」

上學那會兒你那麼厭我,都說話作數的。怎麼會不信呢…

我一偏頭,陳澤的吻落了空。

「我想了一天,猜一猜好不好?都走到了這一步,死遁?」看著他顫抖的雙唇,我

很滿意,「那就意味著…我很快就可以走了,對嗎?」

「不對…不對…」

「陳澤,我已經不愛你了。」

我看向窗外,心裡空洞洞的,和他相處的日子,我被磨的快沒了脾氣。

明明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啊…那時候的他拉拉小手都害羞的緊…

「該以什麼身份繼續待下去呢?我是一個人,不是你的所有物。」

今天來個許曼,明天就能來個張曼,我還想多活幾年…

懷裡的他抖得厲害,我拍了拍陳澤的背以示安撫,「那天…是我不好,強人所難。

這些天你這麼對我,我也受著了。我們兩不相欠了,陳澤。」

他直驅而入,我被奪走了呼吸,不知過了多久,他喘著氣,笑得甜膩:

「你對我有感覺的。」

我不語,拉過他的手,男人的眼睛閃著亮光,又陡然熄滅。

心跳聲平穩的過分。

九年了,它累了。

17

一覺醒來,廚房裡的刀具,房子裡的玻璃製品,尖銳的邊邊角角全都沒了,連地板

都鋪上了柔軟的地毯,還是憨憨小熊,和單調的房間充滿了違和感。

想到了什麼,我推了下窗戶,一半都被焊死了…

如果不是看到了那群熟悉的黑衣人,還以為自已被綁架到別處了。

「在想什麼,嗯?」又是一翻翻雲覆雨,陳澤感受到了我的心不在焉,咬了我一口。

我吃痛,瞪了他一眼,對方卻笑得引人犯罪,眼裡的情慾怎麼也褪不掉。

這人怎麼沒臉沒皮的…

「我在想…什麼死法比較不疼…」

「恬恬又在說笑了。」明明是輕鬆的調侃,但他僵硬的身子,火急火燎的唇瓣騙不

了我。

我閉了閉眼,不願意再回憶那個夜晚。

陳澤,你在害怕嗎?你也有怕的嗎?

沒有人知道,我裡衣的貼身口袋裡藏了把短刀。

那是我爸在我被陳澤接走前偷偷塞給我的。

是我心軟了。

之前閒的慌,去書房裡看了點醫書,知道哪裡見血快又不會很快喪命。

我要做的就是把握時間,最近陳澤因為我,回來準時的很。但不排除其它可能。

我在賭。

要想破局,必先入局。

「別走,好不好?」

腕上的一抹血色,是我最後的回答。

其實那天我騙了陳澤,說我不愛了。九年了,怎麼可能不愛呢?

我愛你,但是,我不喜歡你了。

18

「恬恬,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我…我去叫醫生…」

這一覺睡得很久,久到能聞到那個秋天的花香,記憶裡男孩的臉越發清晰,那時的

他眼睛還圓圓的,只能依稀窺見丹鳳的雛形,說話也一板一眼的,像個小大人,但

我就是喜歡。只是啊,我能看得見他的厭煩,冷淡,唯獨找不到歡喜。

這九年,到頭來是我一個人的九年啊。

該醒了,林恬。

自從我媽走後,我爸就常對我說「閨女,人要朝前看,不要困在回憶裡。」

但我們誰也沒有做到。

直到醫生來我才知道自已的傷勢有多麼嚴重,很不幸,我記錯了位置,劃到了要

害,如果陳澤晚幾分鐘,如果沒有私人醫生,如果…可能就沒有以後了。

我撫上他的臉,扎得人手心生疼。

一向注重儀表的男人現在也在走凌亂路線了嗎?

我想笑卻笑不出來,只能硬擠出來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陳澤,我沒事了。」

男人一開口,眼眶就紅了,「對不起…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呢?

「一切都是我自已造成的,我誰都不怨恨,我不能對此有片刻的追悔。」

這是《荊棘鳥》裡的一句話。

上學的時候喜歡抄情感語錄,那時候還不懂,甚至還抱著遊戲的態度。

再看,已經是句中人了。

19

我賭贏了。

那天后陳澤再沒有找過我,也不怎麼回來了。

但身邊多了園藝師,陶藝師……

還能滿足下我殘存的藝術細胞,挺好,我樂得個輕鬆自在,現在只要把傷養好就行了。

生活中辦法總比困難多,我爸留了一手,現在忙著做對接。

姜珊倒是來得勤,如果只是奔著我,少粘點那位黑衣人就更好了,更何況還是當初

把她拖走的那位!

小妮子眼睛亮晶晶的,張口閉口都是他,像極了從前的我。

多次勸說無果後,算了,尊重她人命運。

讓她吃點愛情的苦~

「林小姐,您插的花可真好看!」

h城多霧,下午難得出了太陽,嬌豔的花襯得整個屋子都生機盎然。

「之前在書房裡學習過一點,我去把那本書拿過來,咱倆探討探討!」

最近這閒情雅緻無處安放,話還沒說完就往書房跑,隔好遠都能聽到徐媽的聲音:

「林小姐您慢點!慢點!」

「插花寶典…插花寶典…誒…應該在這啊…」

想不到我這路痴的屬性還能延伸到書房。

一通亂找後,餘光暼到了紫色的一角,淡淡的,像天邊的雲彩。

抽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是一個本子,邊角毛毛躁躁但勝在平整,也是為數不多沒有落

灰的,是誰經常翻嗎?

「啪嗒」

一張照片滑落下來,那時的姜珊還是個假小子,留著寸頭,我靠在她的肩膀,笑得

見牙不見眼,無意識地看向了鏡頭。

周圍紛紛擾擾,那是屬於我們的青春。

「今天來了個轉校生,她一直在看我,好煩。」

「完了,她當班長了…」

「她今天穿了裙子,很好看。」

「她分數越來越高了,陳澤,你要加油!」

……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我好像喜歡上她了…」

「她走了,我很想她…」

一頁一頁,將少年不願宣之於口的愛意都說給了我聽。

原來…他一直在等我。

字跡被暈染開來,慌慌張張地去擦卻怎麼也擦不掉。

一摸臉,是一手的淚。

我記得自已明明不愛哭的啊。

20

大腦一片空白,直到陳澤把我抱在桌上我才稍稍緩過神來。

那一刻,我突然很想看看他,可男人把臉深深地埋在我的肩上。

誰都沒有開口。

領口的衣服漸漸溼了,四肢百骸是密密麻麻的冷。

他哭了嗎?

真諷刺啊,如果能早些知道,如果自已能愛的再久一些,如果沒有那些事情,如果…

沒有如果。

我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裡連顆星星也沒有。

我爸來接我的時候,陳澤不在,這樣也好。

坐上車還有些恍惚,和陳澤的有關的記憶如同走馬燈般快速掠過。

此後山高水遠,如有再見…算了,就此別過吧。

願我們各自安好。

跨年的鐘聲響起,車窗外是燦若星辰的煙花。

陳澤,

新年快樂…

男主番外:她的一句青春沒有遺憾,困住了我一輩子

01

那個男人一直是我不願提及的存在。

他自私,愛面子又花心。哦,還不孕不育。

這事還是我媽的肚子太久沒有動靜被逼著去醫院才知道的。

我媽貌美,男人不願輕易放過她,就想到了借種。

等我出生後又不願認我,對外宣稱是他的養子,而我,是他特地去福利院收養的孤兒。

我媽在數不清的折磨中鬱鬱寡歡,後來徹底瘋了,嘴裡念念叨叨的竟是男人曾經那

一星半點的好。最後,她愛了半輩子的男人親手把她送進了瘋人院,就當沒她了。

情愛是什麼?

是最可笑的東西。

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功課上。我沒日沒夜地學習,踽踽獨行了一年又一年。

那年秋天,我遇到了一個女孩。

02

「大家好,我是林恬……」

嘴上說著大家好,眼睛只盯著我,無趣。

眼睛比腦子快,什麼時候翻的白眼都不知道。

一下課,女孩就氣勢洶洶地跑過來,

「喂!你怎麼能翻我白眼呢?!」

我抬頭,她水汪汪的眼裡藏著委屈。

和記憶裡女人的神色…很像。

心裡又升騰起莫名的嫌惡。

自此,這樑子算結下了。

除了我,好像班裡的人都很喜歡她,在哪都能聽到她的笑聲。

後來她忙著當班長。

呵,官癮還挺大。

「陳澤,你眼保健操沒做,站著」

「陳澤,你早讀聲音小,站著」

…好得很,擱這等我呢…

最後越來越過分,考試沒滿分還讓我站。

每回她都笑得囂張又輕狂。

林恬…你有病嗎?

03

不知怎得,後來她性情大變,也不再逮著我不放了,每天都在那裡刷卷子。

「陳澤,你信不信我有一天能超你!」

我撇了眼她手裡38分的卷子,莫名想笑。

「我信…」個鬼啊。

事實證明還是我錯了,她很聰明,因為肯幹,成績上來的很快。

很久沒有這種競爭的感覺了,有些遲來的興奮。

那就好好陪你玩玩。

後來一起考上了省一中的火箭班,成了同桌。

女孩像個嘰嘰喳喳的小雀,一刻也不消停。

「陳澤,我們真有緣誒!」

「陳澤,剪刀有嗎?」

「陳澤,這道題會嗎?不會?!那你去學再講給我聽唄~」

「陳澤,老師說過要互幫互助的!你怎麼能偷卷呢!」

她一生氣就會皺著鼻子,但語調還是軟軟的,眼睛像是能噴火。

我時常在想,算了,不伺候了,一起毀滅吧。

04

那天英語老師說了個笑話,我不自覺地看向了她,卻撞進了她驟然變亮的眼睛。

有一種被人抓包的羞恥感…

我強撐著轉過頭。

心理學上說:

一群人大笑時,會下意識看向自已喜歡的人

我喜歡…怎麼可能?!煩她都來不及!

高考將近,一模放榜,那是她第一次超過我,小姑娘快高興瘋了,圍在我旁邊唱唱

跳跳。

「總算是超過你啦,蒼天有眼啊。」

我以為自已會不滿的,哪怕是一點點難過也行啊。

沒有,都沒有。

心態異常的平靜,甚至壓抑著欣喜。

「恭喜啊」自已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和她一起笑了。

我有些慌…

05

班主任那天為我們慶祝,自費帶我們去吃飯。

「陳澤啊,我爸要是知道了肯定開心死!」

旁邊的人又開始傻樂了…

「誒?你臉好紅哦,醉啦?!」

等我緩過神看向林恬時,才發現她的臉離我極近,可以看清女孩臉上的絨毛。

瘋了,一切都瘋了,我完了…

也許是她帶著酒香的呼吸,也許是被麻痺的大腦,只記得那天的心跳快得不受控

制。我有些惱,和她拉開了些距離。

「陳澤,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對,我病了,病得很嚴重…

「澤哥,你有喜歡的人不?」

這是玩真心話大冒險的經典話題,以往我都是直接跳過的。

瞥了眼旁邊坐著的女孩,就差把耳朵貼我嘴上了…

這人…我憋著笑。

「有啊,名字裡帶L和T」

我清了清嗓,期待著她的反應。

女孩眼睛滴溜溜地轉,一會兒又笑得見牙不見眼。

「啊?!你喜歡唐璐啊!」男生一臉驚恐狀。

「噗…」一口水毫無預兆地噴出來。

下次不玩了,不玩了…

06

林恬出國的前一晚,我去找她。

女孩的爸爸帶我來到了餐廳,拿出了房產證。

「你是個好孩子,這麼多年也受苦了。謝謝你幫我們家恬恬提高成績,這是叔叔的

一點心意,就收下吧。你們都是有前途的孩子。」

我掐著手心,笑道:

「謝謝林叔叔,成績這塊我也沒幫上忙,是林恬同學自已努力的結果,這個我收不

了的,叔叔再見。」

陳澤,別人的寶貝女兒怎麼能是你想的呢…

07

那個男人的報應來了,早年的花天酒地,紙醉金迷,身體早垮了。

他又是個多心的,不得不把我綁上,如果是以前我也許會逃,越遠越好。

可是現在…萬一呢…我想搏一搏。

林恬出國的這四年裡,我才發覺她早已牽動著我的喜怒哀樂。她的音容相貌在夢裡

愈加清晰。

在同學聚會里看見她的時候,依舊是記憶裡的模樣。我沒忘記林叔的話,更何況現

在的位置坐的不穩,遠遠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但我高估了自已的定力,太想她了。

「林恬…你怎麼老讓我喝酒啊?」

女孩的眼裡有一種做壞事被人抓包的羞惱,「…帶你回家?」

呵,小姑娘對我酒量的記憶怕不是還停留在高中?

幾年不見,膽子更是大的沒邊了,車上就動手動腳。

直到女孩把酒渡給我才知道了她的心思,還喜歡我嗎?真好。

08

但我忘了,林恬一向喜歡給人驚喜的,就比如現在,睡完人就跑路。

好~好的很啊~

「結束了呀,姐的青春沒有遺憾~」

甜品店裡,她的眼裡滿是灑脫。

怎麼能結束呢?

哪有這樣做生意的…是吧,林恬?

最近那個男人一直忙著整垮林家,林恬,我們會很快見面的…

「林叔,您應該知道,只有我才能護著她。」

借力打力,您姑娘安全了,我坐穩了,林叔也少了仇家,我媽…也能永遠在瘋人院

裡見到他了。

這本就是個一箭四雕的買賣,沒有人不會心動…

可是感情終究強求不來的,九年了,我知道愛和不愛的眼神。

但人還是在身邊的,林恬,我們來日方長…

09

「澤鍋鍋,林恬打人!你幫唔!」

小丫頭手勁挺大,好好一張臉都快成豬頭了…

她生氣了?

心裡有絲隱蔽的欣喜。

那天晚上去買了鑽戒,比平常回家晚了點。

萬家燈火,有一盞是她為我留的,一想到這兒,心裡就軟得一塌糊塗。

女孩坐在沙發上等著我,安安靜靜的,讓人心疼。

可她說不愛了…

是因為許曼嗎,除掉就好了,別生氣。

聯姻本就是個幌子,找了個藉口讓許家破產,那個男人看我的眼睛滿是欣賞。

「阿澤,下手夠狠,像我!」

呵,誰像你啊,你也配?

別急,快到你了。

本來想著讓許曼給恬恬道歉,但她說了林叔的訊息。

「猜一猜好不好,死遁?」

林恬很聰明,我瞞不了她,也留不住她…

上學那會兒她就狠,沒想到安全措施做盡了都沒防住。

記憶裡的她很怕疼的,抽個血都哼唧半天,這次直接拿刀劃。

這麼厭我啊…

10

最近頭痛的明顯,去了醫院,是腦癌晚期。

怕林恬看了我心煩,這些天沒敢回去。

這次太想她了,就看一眼吧,不然…以後就沒機會了。

一開門,那個愛笑的姑娘就坐在地上哭,手裡還拿著那個本子。

還是讓她難受了,早知道就藏起來了…

這樣也好,都是不好的回憶,以後…她也不會想起我。

「陳澤,你這又是何苦呢?拿去治病吧…」

我將所有財產登記在林恬名下,把相關材料給了林叔。

「林叔,不怕您笑話,本來就想給林恬的,當娶她的彩禮…不過沒事,以後當她嫁

妝也挺好的。」

我低下頭,揉了揉紅了的眼眶,今天的風怎麼那麼大…

「就是拜託您件事,別跟林恬說這是我給的」

11

那天,我在頂樓看著離開的車子。

跨年的鐘聲響起,我一躍而下。

林恬…新年快樂。

這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物:

給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