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古風)溫香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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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媽的,賤人,要是讓老子找到你,定叫你生不如死”。
蘇婉兒躲在下方的石頭背後,死死捂住自已的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只因上方發
出聲音的主人是她今天的丈夫秦三。
蘇婉兒緊張的心砰砰直跳,爹爹昨日的話語猶在耳旁,“婉兒,秦三跟爹爹承諾
了,只要你跟了他,他絕對不會虧待你的,而且你哥哥和他之間的賭賬也一筆勾銷。”
“爹” 蘇婉兒眼中含淚,“那秦三的話你也敢信,這些年進了他府裡的女子有幾個
是好下場的,您......”
話還未落,就被一旁的大哥蘇大海搶過了話頭:“只要你乖乖聽話,怎麼會落得那
種下場。”
“可是.......”蘇婉兒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蘇大海不給她機會多說“我和爹養了你這
麼多年,現在要送你去過好日子你還不願意,真是賤骨頭”
不等蘇婉兒反應,大哥就把房門落了鎖,只留下一句:“等著迎親”就罵罵咧咧的離
開了,蘇婉兒的爹在門外聲音哽咽:“婉兒,別怪爹,你哥哥是我們家的頂樑柱,
若是你不嫁,那你哥哥的腿就保不住了啊”
蘇婉兒心如死灰,她娘早逝,這些年她白天干農活,晚上接繡活,掙得錢全部都貼
補給了家裡,沒想到在父親的心裡,卻遠遠比不上一個好賭的哥哥。
於是蘇婉兒在迎親的這天夜裡,毅然選擇了逃跑。聽著上方秦三的聲音遠去了,蘇
婉兒不敢耽擱,立刻朝著相反的方向逃去。
逃跑的路並不好走,蘇婉兒不記得自已走了多久,盤纏已經所剩無幾,一路上全靠
兩條腿,餓了就靠摘野果,終於有一天,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哥哥快來,這個姐姐醒啦”蘇婉兒一睜眼就看到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蹦蹦跳
跳的往外去了。
她掙扎著起身觀察四周,這是一個極其樸素的房間,但好在乾淨整潔,可以看出房
屋的主人是個講究的人。
不一會兒,腳步聲傳來,首先進來的還是剛才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接著是一個年輕
男子,男子身姿挺拔,面容俊俏,蘇婉兒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一時間愣住了。
直到男子開口:“你醒了,可好些了”“啊?嗯”蘇婉兒這才回過神,瞬間羞得滿臉緋
紅,“好多了好多了,多謝恩人”
“你可以在這裡休息會,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叫虎子喊我就行”男人沒有多問,只是交
代了兩句就離開了。
房間裡只剩下虎子好奇的打量著蘇婉兒,蘇婉兒不好意思再給別人添麻煩,於是趕
緊起身收拾行李,待把一切收拾妥當後,準備找恩人辭行時,“姐姐,你要走了
嗎”虎子趕忙拉住她。
“嗯,姐姐要走了,謝謝你們的照顧,虎子。”蘇婉兒摸了摸虎子的頭,虎子長得十
分可愛,只見他搖頭晃腦的說:“姐姐能不走嗎?哥哥做飯難吃”,其實虎子還有私
心,眼前的姐姐長得十分好看,小孩子都喜歡漂亮的事物,虎子也不例外。
蘇婉兒噗嗤笑出了聲,“那姐姐給你們做了飯再走”,“好耶,姐姐快來”,蘇婉兒跟
著虎子出了門,只見一旁的屋子黑煙滾滾,蘇婉兒還以為是著了火,急忙在院中的
水缸倒了一盆水就往屋子走去。
屋中傳來燒焦的味道,蘇婉兒又看不清屋內情形,情急之下,蘇婉兒趕忙將水潑進
屋中,一盆不夠又接一盆,待煙霧散去,蘇婉兒這才看清,房間內竟還有人。
只見方才那年輕男子手中還拿著柴火,似乎是要往爐中添柴,只是現在他從頭到腳
都淋的是水,黑色的水跡從他的額頭劃過留下一道道黑印,好不狼狽。
一旁的虎子又好似不嫌熱鬧的大聲說道:“哥哥,你又把廚房燒啦”年輕男子冷冷的
看向蘇婉兒,蘇婉兒很是內疚:“對,對不起,我以為著火了才”。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向外走去,蘇婉兒小心翼翼的讓開位置,接著又小聲問
虎子:“你,你哥哥生氣了罷”虎子也縮縮腦袋,吐了吐舌頭,“姐姐,好像是哦”
蘇婉兒沒有糾結,默默地拿起了地上的掃把開始收拾,等到把廚房收拾乾淨之後,
蘇婉兒看到了鍋裡還未完成的半成品,一鍋燒黑的菜,之所以說它是半成品,因為
一半是黑的,一半是紅的。
蘇婉兒笑著搖了搖頭,把鍋中的菜倒掉,接著重新起鍋燒油忙活起來。
這邊虎子也怕哥哥是真的生氣了,於是悄悄跑回了房間,李忱此時正在沐浴,他正
往身上擦皂角,便聽到門外有動靜,緊接著虎子的小腦袋就從簾子後面冒了出
來。“哥哥”虎子討好的看向李忱,李忱把手中的皂角砸向他,“滾”。“哥哥小氣”虎
子向李忱吐了吐舌頭就跑了。
留下李忱在原地思考“最近是不是有點太慣著這小子了”
洗完澡李忱剛出門就聞到了濃郁的飯香,等他走進正廳時,卻發現虎子和蘇婉兒已
經在座位上等著了,看見李忱的那一刻,蘇婉兒就站起了身。
似乎是還對剛才的事有些愧疚,蘇婉兒不好意思的看向李忱:“恩人”李忱沒有在
意:“我姓李,名李忱”李忱自報姓名,這一口一個恩人叫的他很是彆扭。
“李,李公子”李忱皺了下眉,卻也沒說什麼,蘇婉兒見他看向飯桌:“公子,這兩
天叨擾了,婉兒略懂一些廚藝,還望公子不要嫌棄”。
飯桌上,虎子第一次知道魚肉原來可以這麼嫩,米飯不用是焦的,土豆可以切絲
的,他與李忱你來我往,很快菜盤就見了底。酒足飯飽,虎子摸著圓滾滾的肚皮在
院中曬太陽。
蘇婉兒回到了房間,看著她的行李發呆,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走,她毫無頭緒,李
忱進來,看到蘇婉兒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於是從袖口摸出一錠銀子遞給蘇婉兒。
“李,李公子,你這是做什麼?”蘇婉兒驚訝道,李忱又把銀子往前遞了遞“飯錢”蘇
婉兒搖了搖頭,“李公子,你救了婉兒,婉兒已經很感激了”
李忱把銀子往她手裡一塞,留下一句“路上用”就轉身出門了。婉兒看著手中的銀
子,心裡有了決定。
李忱剛回到房間,就聽身後有腳步聲追來,他向後看去,是蘇婉兒,只見蘇婉兒一
進房間,便向他跪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李忱大驚,“求公子收留婉兒”蘇婉兒把這幾天的遭遇都說與李忱,
只是李忱越聽越皺眉。
看著李忱皺起的眉頭,婉兒心底一涼,“若是公子不願,婉兒也理解,婉兒這就離
開”蘇婉兒站起身準備離開,只聽到後面傳來:“若是你願意照顧虎子,就留下”
蘇婉兒當然願意,於是她與李忱共同生活的日子就這麼展開了。這最高興的當然屬
虎子了,自從他知道婉兒姐姐留下來跟他們一起生活一起,嘴巴高興的都沒合上過。
李忱要下地幹農活,蘇婉兒連忙跟上,李忱卻拒絕了,他讓蘇婉兒在家看著虎子,
在家做好飯等他回來就可以了。
蘇婉兒不好意思閒著,把屋內屋外收拾的乾淨利落,瞧見廚房還剩有豆腐,苦
瓜還有臘肉,便將臘肉洗盡,除掉臘肉表皮的鹽分,做了一道苦瓜炒臘肉,又將豆
腐切塊,做成了麻婆豆腐。
虎子看著直流口水,蘇婉兒好笑的叫他快去喊哥哥回來吃飯。
只見她剛把飯菜端上桌,就聽到有人推門往裡進,“李......”蘇婉兒起身迎接,
但來人並不是李忱,而是一個年輕的女子。“你是誰?”女子先發制人,聲音帶著怒
意。“你怎麼會在李忱家裡?”
蘇婉兒一時沒反應過來,女子見她不說話,便上來抓住她的胳膊“你擅闖民宅,
跟我去見官”蘇婉兒努力掙脫她的束縛,“我不是,你放開”。
可女子根本不聽她解釋,依舊不依不饒。眼看掙脫不開,蘇婉兒脫口而出,“我
是他妹妹。”
“妹妹?姐姐?”三道聲音同時響起,她轉頭一看,虎子和李忱就在她身後,撒謊
撒到正主面前,蘇婉兒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忱”,“玉琴姐姐,你怎麼來了”虎子看向女子,似乎並不歡迎。
“李忱,我來看看你”王玉琴眼含深情,說著就想去拉李忱。
李忱往旁邊一避,王玉琴手上落了空,“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我都是有苦衷的”
“虎子,回家吃飯”李忱似是把王玉琴當空氣,他沒有回應,只是牽著虎子的手就
往裡走,虎子順手就把門關上了。王玉琴就這樣被隔絕在門外。
李忱只有一個弟弟,哪裡有什麼妹妹,王玉琴心想,“難道是?”不會的,不會
的,就算是,我也決不讓這件事情發生。王玉琴心中有了主意。
經過蘇婉兒身邊,李忱故意開口道:“不吃飯嗎?妹妹”蘇婉兒羞得面紅耳赤,趕
忙跟上他們。
這一頓飯吃的很是壓抑,蘇婉兒大氣都不敢出,虎子也一改往日的活潑,悄悄往
嘴裡扒著飯。
入夜,蘇婉兒把虎子哄睡著了以後,她看著躺在院子搖椅裡乘涼的男人,想著今
天白天發生的事情,還是不受控制的走了出去。
李忱閉著眼假寐,鼻尖繞過一陣花的清香,這是屬於蘇婉兒的味道,他知道。
“睡不著嗎?妹妹”李忱故意把妹妹這兩個字咬的很重,果然,蘇婉兒又不好意思
了起來,“對不起,今天我不該撒謊”
李忱其實無所謂,他就是想逗逗蘇婉兒,“無礙”身邊的人仍舊沒走,李忱看向蘇
婉兒,在夜裡,蘇婉兒的眼睛如水波,似乎閃爍著同情。
李忱在心裡默嘆了一聲,這個虎子定是又胡說了什麼。“你想說什麼,說吧”,片
刻,蘇婉兒開口:“莫欺少年窮,王玉琴配不上你”。早已定好的親,只是因為對方
父母雙亡就另攀高枝,這樣的人不值得。
蘇婉兒在心裡為李忱可惜,可李忱卻也不在乎,他對王玉琴並沒有多少感情,只
是父母之命,依例遵循罷了。只是眼前的蘇婉兒,沒來由的讓他心底抖了一下。
原以為此事就是一個小插曲,可這天蘇婉兒出門洗衣裳,就看見鄰居們對她指指
點點,相互竊竊私語。
蘇婉兒雖心裡存了疑惑,但也沒多想,只是待她洗完衣裳回家時,玉米林外突然
竄出一個黑影,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就往裡拖,蘇婉兒驚慌不已,極力掙扎,掙扎
間,蘇婉兒看清來人的模樣。
是隔壁趙家無賴,趙麻子。“你幹什麼!”蘇婉兒一巴掌打向了趙麻子,“呸,裝什
麼”趙麻子淫淫說道:“全村人都知道你幹什麼了,小婊子”說罷,趙麻子又用他那
骯髒的右手來抓蘇婉兒。
蘇婉兒又氣又急,掙扎家眼淚不受控制的滾落下來,正當趙麻子要得逞之際,突
然手被一陣大力反轉到背後,接著後背一痛,結結實實的跪了下去。
來人正是李忱,李忱一把拉過蘇婉兒,看著蘇婉兒哭的梨花帶雨,李忱趕忙問
道:“你沒事吧”蘇婉兒搖搖頭,只是把李忱的胳膊抓的更緊了,顯然是嚇得不
輕。“誰在壞爺爺好事”趙麻子轉頭一看,“呦,是李忱大兄弟,我說,你這妹子名
聲已經臭成這樣了,那還會有男人要她,不如咱兩做個連襟,我把你這妹子收了,
怎麼樣”
“你放屁”李忱怒極,鐵般的拳頭就砸向了趙麻子,趙麻子不敵,趕忙求饒,“今
日我就廢了你,看你日後如何再造謠”李忱不顧趙麻子的求饒,依舊往死裡揍。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趙麻子哭喊著,“這不是我在造謠,是,是那王玉琴說
的”“王玉琴?”李忱停了手,“是,是,是王玉琴,整個村都知道”趙麻子眼淚鼻涕
齊下,噁心至極。
“滾,再讓我看見你,我廢了你”趙麻子連連點頭,連滾帶爬的逃走來人。李忱看
著驚魂未定的蘇婉兒,“沒事了,回家吧”蘇婉兒點點頭,跟著李忱回了家。
一進家門,就看到虎子迎上來:“婉兒姐姐,你沒事吧,誰欺負你了,虎子去幫
你報仇”虎子舉起小小的拳頭做攻擊裝,臉頰氣的一鼓一鼓的。
蘇婉兒捏了捏虎子的肉臉,說道:“沒事了,你哥哥已經幫我報過仇了”虎子這才
作罷,這時,李忱走過來:“今日之事,是我對不住你,沒想到人言可畏”
蘇婉兒搖了搖頭,“我這不是沒事嗎,今天還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及時趕
到......”蘇婉兒不願再回憶剛才之事,趕忙轉了個話題,“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飯”
蘇婉兒說完就走到廚房裡開始忙活,正當她往爐裡添柴之際,身旁多了一道影
子,李忱幫她把柴火歸攏好,開口:“今日之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說完,也不
等蘇婉兒回應就離開了。
蘇婉兒沒有當回事,只是第二天,小院中就多了些人,趙麻子和王玉琴都來了,
還有昨日對她指指點點的那些鄰居,李忱站在她身旁,神色淡漠。
“蘇婉兒,是我不對,我不該在背後說你的壞話”王玉琴向蘇婉兒賠禮道歉,只是
她的眼睛一直盯著李忱。蘇婉兒看著不情不願的王玉琴,說道:“婉兒一向潔身自
好,從不懂那腌臢事物,也不知姐姐是從哪裡學來的,竟能把這些事情說的像真的
一樣,就好像是親身經歷過一樣”。
蘇婉兒話音一出,看熱鬧的目光全都聚集在王玉琴的身上,王玉琴如芒在背,恨不
得撕了蘇婉兒那張嘴,只是她不敢輕舉妄動,李忱正死死盯著她。
只見蘇婉兒又說道:“你如此編排我,不過是為了把我名聲搞臭,讓李忱更難娶
妻,不過不好意思,就算我再怎麼樣,李忱也不會娶你,趨炎附勢的人,我們可不
稀罕”。
群眾一琢磨,可不是這麼回事嗎?之前王家嫌棄李家窮,想另攀高枝,可那高枝又
看不上王玉琴,王玉琴又想回來跟李忱好,天底下那個男人可以原諒這種事。
一場道歉,讓風向立刻轉向了王玉琴和趙麻子二人,鄰居們交頭接耳,一傳十,十
傳百,竟然傳成了王玉琴與趙麻子有一腿,王玉琴終於也嚐到了人言可畏的滋味,
氣火攻心,直接病倒了,不過,這也是後話了。
人群散去,王玉琴還未離開,“李忱,你說的道歉我已經做到了,我的父母,你該
放他們回來了把”蘇婉兒聞言立刻看向李忱,李忱沒有看她,只是對王玉琴點點
頭,“回去就能見到”,說完就示意王玉琴趕緊離開。
院門外,王玉琴狠狠咬牙,“李忱,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院內,蘇婉兒看著李忱,輕聲問道:“你把王家父母怎麼了?”李忱搖了搖頭,顯
然不願多說,婉兒伸手拉住他,李忱看著婉兒關切的眼神,淡淡笑了。
“只是給個小教訓而已,別擔心”李忱給了婉兒一個安撫的眼神,蘇婉兒這才放心
的鬆手,從這天開始,好像有什麼東西悄悄變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蘇婉兒與李忱也越來越默契,李忱出去時,婉兒就在家
照顧虎子,順便把園子裡的地重新翻出來,種上蔬菜,沒有爹爹和哥哥的打罵,蘇
婉兒覺得這樣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
可惜平靜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這天李忱剛走,小院裡就來了不速之客,“小
賤人,你再跑啊,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老子照樣能抓到你”
蘇婉兒看著步步緊逼的秦三心如擂鼓,因為這次秦三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讓手
下把哥哥和爹爹一起綁了過來,蘇大海鼻青臉腫,顯然是被打的不輕。爹爹還好
點,只是精神有點萎靡。
蘇大海朝著妹妹大聲吼道:“還不趕快給你夫君下跪認錯”秦三得意的笑了,“是
你乖乖跟我們走呢,還是跟你哥哥一樣,讓我們綁著走”。
這時,虎子小小的身軀擋在了蘇婉兒的面前,“誰也不能帶走婉兒姐姐”秦三眯著
眼:“哪來的小鬼頭,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上”
秦三的手下立馬圍上來,虎子自然擋不住成年人的攻擊,眼看一個拳頭就要落在
虎子身上。
蘇婉兒立馬蹲下身擋住虎子,並在他耳邊說道:“虎子,跑”說完,一把推開虎子,
站起身,“我跟你走,但是不許為難他”
秦三抬手示意停下,“媽的,你竟然跟一個野男人住了這麼久,等老子回去玩夠了
你再好好收拾你”說罷,一把扯過蘇婉兒就往外走。
蘇婉兒被扯得踉踉蹌蹌,一旁的虎子還想上前,被蘇婉兒用眼神制止了,等蘇婉兒
被帶走後,虎子才被鬆開了鉗制,虎子立馬向外跑去尋找李忱。
秦三一行人走的很快,走了大半日,終於在一處開闊地停下歇息,蘇婉兒來到爹爹
蘇大志面前,“爹爹,你還好嗎?”“呸,要不是你,爹爹怎麼會落到這個下場”蘇大
海狂怒。
蘇婉兒不理會蘇大海,只是看著爹爹灰白的頭髮,黯然神傷。這時,蘇大志開口
了:“婉兒,既然找到了你,以後就跟秦三好好過日子吧,多順著點他,說不定,
他一高興就不追究了”
“爹爹”蘇婉兒傷心至極,“婉兒在你心中就這麼低賤嗎?”從開始到現在,蘇大海沒
問過她一句過得好不好。
“休息夠了就走”後方傳來秦三催促的聲音,一眾人趕忙起身牽馬趕車。突然,前方
被一人擋去了道路,李忱執劍站在路中央。
“喂,好狗不擋道”秦三的手下對李忱喊道。
李忱沒有做聲,只是步伐未動,仍舊擺著持劍的姿勢,秦三也看出了來者不
善,“你不會就是跟蘇婉兒在一起的那個狗男人把”
李忱開口:“放了他們”“好啊,爺爺正想找你算賬呢”秦三拍拍手,“我的手下這
麼多,你一人來送死,有種”
秦三的手下聽到號令立刻站起來,蘇婉兒看著被團團圍住的李忱,只覺的心焦。
“李忱,你走把,我要過好日子去了”蘇婉兒趕忙向李忱開口道,“你說什麼?”李
忱眯了眯眼,秦三聞言,笑的更是猖狂。蘇婉兒更急,大喊道:“你快走啊”
“想走,已經晚了,給我上”秦三說罷,眾人一擁而上,誰料,不過是一轉眼,秦
三的手下就都倒在了李忱的劍下。
這下秦三慌了,“你是人是鬼”秦三哆哆嗦嗦的問道,李忱執劍慢慢來到秦三面
前,他捂住了婉兒的眼睛,語氣陰森冰冷:“取你命的鬼”
劍光閃過,秦三已然踏入黃泉。
李忱又轉身來到蘇大海與蘇大志的面前,蘇大海早已嚇得尿了褲子,“大,大,
大,大俠,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啊”李忱抬手,突然受到一道阻力。
是蘇婉兒拉住了他,蘇婉兒面色蒼白,但還是對他搖了搖頭,“別,這是我爹爹
和哥哥”
李忱點點頭,蘇婉兒又對著蘇大志和蘇大海說:“你們把我賣給秦三,如今秦三
已死,我是自由身了”
蘇大志囁嚅的想說些什麼,被蘇婉兒打斷了,“我們互不相欠了,以後,,從此斷
絕關係,此生不復相見”
蘇大海聽聞不樂意了:“你說斷就斷......”寒光一閃,蘇大海硬生生閉了嘴。
蘇婉兒轉身就走,不再理會這兩人,李忱去了蘇大海與蘇大志的綁繩,看著遠去
的蘇婉兒,低頭想了想,還是從袖口裡拿出了一錠黃金。
蘇大志與蘇大海這輩子都沒見過金子,瞬間被金光晃了眼,李忱開口道:“兩個
選擇,1拿下金子,從此消失在蘇婉兒面前。2我殺了你們”
蘇大海忙收下金子,諂媚笑道:“這就走,這就走,您放心”
李忱不再言語,轉身向蘇婉兒的方向追去。
蘇婉兒邊走邊流淚,時至今日,她才徹底對爹爹和哥哥死心。她抹去眼淚,今天
就是她重新開始生活的日子。
察覺到身旁跟上來了人,蘇婉兒知道是李忱,只是李忱沒有多問,只是默默陪她
走著。
走了半晌,蘇婉兒突然停住了腳步,她好似下了決心,面對著李忱開口道:“你
覺得我怎麼樣?”
李忱有些疑惑,但還是誠實回答:“很好”
“不是問人,是你覺得,我作為一個女人怎麼樣”蘇婉兒眼神清澈,李忱能清楚的
在她的眼神中看見自已的倒影。
李忱好像明白了什麼意思,他沒有說話。蘇婉兒覺得今天要是不說,以後就更難
開口了。
“李忱,我,你可以娶我嗎?”不等李忱回答,蘇婉兒又趕忙說:“我會洗衣做飯,
我會幹農活,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蘇婉兒用希冀的目光看著李忱,李忱先是沉默,看著蘇婉兒眼裡的光一點點滅下
去,他緩慢的搖了搖頭:“我不是良配,我從未想過娶妻”
“可不是有王玉琴”蘇婉兒詢問,李忱還是搖了搖頭。
蘇婉兒覺得今天窘迫極了,此時只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還好李忱給了個臺
階:“回家吧,餓了”,這才解脫。
兩人離去之時都沒有發現,身後一直有兩個人在偷窺著他們,其中一人說
道:“人已找到,我們得快點稟告王爺”
到家後,虎子看見蘇婉兒激動的上前抱住她,“婉兒姐姐,我擔心死你了”蘇婉兒
揉揉他軟軟的頭髮,“沒事了,你看姐姐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嗎”
虎子看到蘇婉兒的確平安無事這才放心:“嚇死我了,那個壞人真可怕”“對了,姐
姐,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蘇婉兒聞言一怔,想起剛才彷彿變了個人的李忱,心裡有了猜測。或許,他的拒
絕也是有原因的。
但是蘇婉兒並沒有對虎子講,只是輕描淡寫的說是他們偷偷跑出來的,虎子就傻
傻的相信了。
李忱一回家就進了自已的房間,蘇婉兒想找他說些什麼,但是又覺得尷尬,正準
備也回自已房間時,只聽到虎子驚呼一句:“哥哥,你受傷了?”
李忱趕忙去捂虎子的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蘇婉兒顯然已經聽到了,所以下一
秒就出現在了房間裡。
“別動,我來給你上藥”蘇婉兒一把按住李忱,看著李忱腰間寸長的傷口,眼淚又
不受控制的落下來。
“沒事,不是人傷的”李忱解釋道,這是他急著來救人抄了沒人走的近道不小心被
橫出來的荊棘扎到的,傷口只是看著嚇人,其實沒傷到什麼。
蘇婉兒這才放心,她小心翼翼的給李忱上藥,上完藥後,蘇婉兒還在觀察有沒有
遺漏的地方,這時,她才發現李忱上身是赤裸的。
一時間,蘇婉兒愣住了,李忱肩寬腰窄,腰間沒有一絲贅肉,顯得十分孔武有
力,李忱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輕咳了一聲,蘇婉兒察覺到手下的肌肉有一
絲緊繃,低頭一看,她的手還在人家的腰上。
蘇婉兒瞬間羞的面色赤紅,她趕忙撤回手,兩人都覺得有些尷尬,此時都選擇了
沉默。李忱悄悄動手把一旁的被子扯過來蓋在了腰上,這才覺得自然些。
蘇婉兒也回過神,趕忙收拾擦藥的工具,只是有些手忙腳亂,李忱看著她有些好
笑,便想伸手幫她,結果兩人的手就這樣陰差陽錯間碰上了。
蘇婉兒像是被觸電一般立刻跳起來,但她忽略了腳下是放東西的矮几,腳下一絆就
往李忱身上倒去。
李忱顯然沒有防備,瞬間被蘇婉兒壓得結結實實。唇上多了一絲觸感,低頭一看,
是蘇婉兒光潔嫩白的額頭。
蘇婉兒只覺得自已的心臟砰砰直跳,她趕忙撐起身,誰料,這時李忱又悶哼一聲,
蘇婉兒低頭一看才發現她把手撐在了李忱的傷口處。
“對,對不起”蘇婉兒連忙把手拿開,結果身體沒了支撐又倒在李忱的身上,這下蘇
婉兒更慌了,她又想起身,被李忱一把按住,“別動,我來”
這句話一出,空氣都凝滯了,蘇婉兒只覺的臉更紅了,李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
過他還是用胳膊撐起了蘇婉兒,再一用力,蘇婉兒就從他身上轉移到了地上。
只是轉移的過程中,蘇婉兒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李忱的關鍵處,兩人又是一僵,蘇婉
兒不敢再耽擱,胡亂打包了藥箱就離開了。
徒留李忱在床上看著他的小兄弟逐漸壯大。
蘇婉兒一路小跑回房,直到躺在床上才感覺自已的心跳慢慢正常,猛然間,又回憶
起剛才額頭與手下的觸感,蘇婉兒羞得把頭埋進被子裡,生平第一次,蘇婉兒做了
春夢。
第二日,蘇婉兒起了個大早,夜間的春夢讓她內心又開始悸動,只好用家務轉移注
意力。
李忱在此時也醒了,他剛一出屋子兩人就打了個照面,或許是昨晚發生的事情太過
深刻,以至於兩人都沒好意思開口。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飯桌上,還是虎子發現了端倪,“哥哥,你跟婉兒姐姐吵架
了嗎”虎子天真的問道,“沒有的事,吃飯”李忱用飯堵住了虎子的嘴。
但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李忱的耳朵早已悄悄的紅了。
“官爺,就是這”外面的嘈雜打斷了室內的曖昧氣憤,李忱與蘇婉兒來到門外。
“他們就是兇手,官爺”王玉琴看到李忱出來,趕忙向一旁穿著捕快制服的人說道。
“來人,拿下”捕快頭子一揮手,兩人迅速被團團圍住。
“就是你們殺了秦三一夥人?”頭子開始問話,“就是他們,官爺,昨天我親眼見到
蘇婉兒跟著秦三走的”王玉琴立刻搶答
蘇婉兒腦中快速飛轉,現下人群眾多,不能再讓李忱出手,於是她把頭一揚,大聲
說道:“官爺冤枉,若是民女殺得,民女怎的不逃,還留在這裡等著被抓”
頭子看清美人面容,立馬起了色心,陰笑道:“好說好說,待你到了堂上,把一切
說給大人聽,大人自會還你清白”
說罷,便要帶走蘇婉兒,只是不知李忱何時出現在他身後,一手扭住他的胳膊的同
時,一柄斷刃也架在了他的脖間,“誰也帶不走她”
李忱的聲音響在耳側。
其他捕快也立刻圍上來,戰鬥一觸即發,突然,另一股官兵又湧入這間小院,“攝
政王慕雲舟在此,誰敢造次”
隨著一聲怒喝,先前的捕快全部被卸了兵器,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人從侍衛身後走
出,眉目間帶著王者風範,他走上前拍了拍李忱的肩膀,接著問道:“我兒何在?”
望著屋頂巧匠雕刻的房梁,摸著身下柔軟華麗的錦被,蘇婉兒仍覺得不太真實,自
從那日攝政王來後,蘇婉兒才知道,原來李忱竟是慕雲舟的侍衛長,先前慕雲舟蒙
冤落獄,以防萬一將唯一的兒子交給李忱保護,現如今平反昭雪,李忱也不辱使
命,將虎子保護的很好。
攝政王很高興,賞賜下了一批又一批,只是,蘇婉兒的心卻越來越空。
“你要走?”李忱沉沉開口,蘇婉兒點點頭,“先前多謝照拂,只是男女有別,所以
今日婉兒特來辭行”
“先前怎麼不覺得男女有別?”李忱向她步步緊逼,蘇婉兒轉過頭避開了他的注
視,“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以.....”,
不等李忱說完,蘇婉兒就打斷了他的話,“無事發生,只是婉兒不習慣這錦衣玉食
的生活,總覺得惶恐”
“以前是婉兒不懂事,不知公子身份,妄想攀附公子,還望公子海涵”蘇婉兒把話說
的客氣又疏離。
“蘇婉兒”李忱氣的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們之間經歷了這麼多,
他不相信蘇婉兒沒有感覺到。
“以前拒絕你,是因為我帶著世子,風險太大,現在已經......”李忱還想說下去,
卻發現蘇婉兒已經淚眼朦朧了。
他再也忍不住,立刻吻了上去,蘇婉兒被他裹挾在懷中,他的手按住蘇婉兒的脖
子,令她只能被迫仰頭承受他的吻。
待到兩人都氣喘吁吁,李忱埋在婉兒的頸間,感受著女人的氣息,“婉兒,嫁給
我”不經意間,李忱就把這幾天一直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蘇婉兒先是身體一震,接著慢慢推開了李忱,李忱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是不是公子覺得以你今天的身份,婉兒就應該感激涕零的接受”蘇婉兒緩緩說道。
“我不是.......”李忱趕忙開口,蘇婉兒緊接著又說道:“婉兒雖出身平民,但婉兒
也有自已的堅持”
“婉兒不喜歡官宦之家,只希望嫁一匹夫,一生一世一雙人,平平淡淡的過一生”
“李忱,我們不合適”
蘇婉兒就這麼走了,李忱不死心的追了過去,“蘇婉兒,最後一次”
李忱看著蘇婉兒,“若是你再走一步,我不會再追”
蘇婉兒只是笑笑,“李忱,我並不愛你”
一句話擊潰了李忱的所有,他不再言語,轉身打馬離開。他不知道的是,蘇婉兒早
已在他的背後泣不成聲。
那日,攝政王的女兒慕卿卿的話還歷歷在目:“我與忱哥哥一同長大,先前父親就
曾說要將我嫁於他,當時忱哥哥並未拒絕”
“現在聖上對父親有愧,若是我讓父親請旨,聖上定會答應”
“忱哥哥用護世子的命才換來父親的倚重,想必婉兒姐姐也不願阻攔忱哥哥的前程
吧。”慕卿卿笑的陽光明媚,在她眼裡,像蘇婉兒這樣鄉下來的土包子怎麼會成為
她的威脅。
沒錯,蘇婉兒雖然不願承認,可是,看著李忱執行公務時意氣風發的樣子,再聯想
到以前在鄉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蘇婉兒洩氣了。
李忱就像一塊金子,她不願這塊金子在她手中蒙了塵。
蘇婉兒沒有回到她和李忱生活過的鄉下,而是在上京內找了份活計,她心中有惦念
的人,哪怕明知不可能,可還是私心的想要留下。
只不過,她在京西,李忱在京北。
索性蘇婉兒的繡活很好,來找她做工的人絡繹不絕,這不,隔壁的王大娘就是她的
忠實粉絲。
“哎呀,小蘇,你的手藝可真好,要我說,可能只有皇宮中的繡娘才能跟你有的一
拼”王大娘看著衣服上繡的栩栩如生的喜鵲,止不住的誇讚。
蘇婉兒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給王大娘端來了小點心讓她嚐嚐,“哎呦喂,你這小
姑娘真是不得了啊,這點心也做的這麼好吃,怪不得那西街的教書先生......”
“哎,小蘇,我跟你說個事”王大娘神神秘秘的往蘇婉兒身前湊,“你知道那謝譽
嗎,在西街教書的那個”蘇婉兒在腦海裡回憶了一番。
想起來了,那個每次跟她說話都臉紅的青年人,上次來找她繡一方手帕,丟下一兩
銀子就跑了。
“王大娘,我知道,剛好我還找他有事,你能幫我聯絡上他嗎”
“害,感情你們郎有情妾有意啊,我這就安排”王大娘興沖沖的走了,留下蘇婉兒在
原地凌亂。
王大娘的速度很快,下午,那謝譽就來到了蘇婉兒的繡房,謝譽見到蘇婉兒就紅了
臉頰,“聽,聽說你找我”
“對,謝先生,你上次多給了銀子,”蘇婉兒將餘錢遞給謝譽,謝譽的眼中閃過一絲
失望,“原來是這個,不,不用了”
“那怎麼行”蘇婉兒把餘錢塞進謝譽手中,謝譽拿著錢躊躇了半晌,他一咬牙還是開
了口:“小生謝譽,年20,在西街任職教書先生”
“小生心慕姑娘許久,還請姑娘給小生一個機會”似是話語太燙,謝譽快速說完就紅
著臉等著蘇婉兒回應。
蘇婉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表白震到了,正當她思索如何拒絕時,耳旁傳來一道陰惻惻
的聲音:“你敢答應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