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古風、宮廷豪爵、重逢)

1

“皇上,您確定要親自去朝府請朝將軍嗎?”

小安子站在上官昭身旁,低聲問道。

他自小便跟在上官昭的身邊,對上官昭是在熟悉不過了。因為此事,朝堂之上眾臣吵得不可開交,上官昭也已經一天一夜沒閤眼了。

要不是裕安王舊部實力強勁,難以對付,他是斷不會下定決心親自去請朝輕竹朝將軍的。

“嗯。”

上官昭坐在金黃的龍椅上,禁閉雙目,劍眉微皺,雙手痛苦地揉著太陽穴。

他也不想去朝府,他欠朝輕竹的太多了。

朝家這一代只剩下朝輕竹一個人了,要是她再出了什麼事情,他該如何向朝家的滿門忠烈交代?該如何向失蹤許久的好兄弟暮淵交代?

可現如今,朝中沒有其他人能與裕安王的侄子林浩抗衡,唯有朝輕竹可與之一戰。

為了大虞,他只能對不住朝輕竹了。

“小安子,走吧。”上官昭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向殿外走去,“國難當頭,朕想,

輕竹應該會答應的。”

“是。”小安子也急忙跟了上去。

朝府。

“皇上,您請回吧,我家小姐她不見客!”

冰雲站在朝府門外,擋住了上官昭的去路。

冰雲是朝輕竹的貼身侍女,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裕安王叛亂持續了三年,帶走了朝輕竹很多親人,也讓朝家逐漸衰敗。

現如今的朝家,已經大不如從前,為了小姐,為了朝家,她不希望上官昭踏入朝家的大門。

見冰雲如此無禮,小安子正要上前說些什麼,卻被上官昭攔下。

“冰雲姑娘,朕知道朝家受了很多苦,朕會好好補償朝家的。可如今國難當頭,身為大虞的臣子,總該做些什麼吧?”

冰雲可不吃上官昭這一套,她果斷拒絕:“朝家已經不行了,做什麼事都是力不從心,請皇上另請高明吧。”

上官昭劍眉一皺,心情已然有些不悅:“朕今日是誠心前來,希望冰雲姑娘能讓朕見輕竹一面。如果誤了國事,冰雲姑娘,你可擔當不起。”

上官昭畢竟是皇帝,縱使冰雲再不待見他,也不能做得太絕,這樣對朝家不會有什麼好處。

“可以。”冰雲點點頭,表示答應,“但如果小姐不願,希望皇上不要再勉強。”

上官昭掃了她一眼:“這個自然。”

起身走進了朝府。

冰雲先一步走進朝輕竹的房間,前去稟報:“小姐,皇上來了。”

朝輕竹頹廢地臥在床塌上,衣衫凌亂,伸手理了理亂糟糟的頭髮,抱起面前的酒壺,仰頭灌了幾大口,隨意擺擺手:“我知道了,他是皇帝,誰都攔不住他。讓他進來吧,也好讓他趁早死心。”

“是。”

冰雲聽到朝輕竹這麼吩咐,便轉身離去。

上官昭走進來,看到的便是朝輕竹這幅頹廢的模樣,心裡多少是有些過意不去的。畢竟,當年的裕安王叛亂,讓她失去了太多,太多。

朝輕竹拖著長時間喝酒而無力的身子緩緩地站起,簡單地整理了凌亂的衣衫,對著上官昭行了一禮:“臣朝輕竹,參見皇上。”

她的語調平靜,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彷彿對於上官昭來訪,並未放在心上。

“輕竹快快免禮。”上官昭連忙伸出右手扶住朝輕竹。

看著她憔悴的面容,乾裂的嘴唇,面板蠟黃,雙眼凹陷,頭髮蓬鬆,身體消瘦,臉上不僅浮起愧疚的神色。

平日裡,她可是最愛梳妝打扮的,就算不施粉黛,不戴首飾,也會讓自已看起來乾乾淨淨。

“皇上大駕光臨,有何要事?”輕竹抬眸望向上官昭,淡淡地問道。

“是這樣的。\"上官昭嘆了口氣,還是緩緩地開口,“裕安王的侄子林浩率領舊部,起兵謀反……”

“皇上是想讓輕竹帶兵出征嗎?”朝輕竹冷笑一聲,打斷了上官昭的話。

“輕竹,”上官昭欲言又止,“裕安王叛亂才過去半年,現如今,朝中已經無人能與林浩抗衡!”

“所以呢?”朝輕竹笑了,眼神中滿是諷刺,又帶著淡淡的憂傷。

出征,又是出征!

難道自已失去的還不夠少嗎?

她伸手指向屋外,心如刀割,淚水不停地在眼裡打轉:“皇上看看這偌大的朝府,

還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嗎?皇上再想想輕竹失蹤的愛人和死去的親人,輕竹怕了,輕竹怕了。”

上官昭喉頭微動,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朝輕竹說的沒錯,現如今的朝府人丁稀少,已經是破爛不堪了,根本不像是一個家的模樣。

“輕竹不想再管什麼國家大義,不想再做什麼救民之事!只想守著朝家,只想等著

暮淵回來。”

“輕竹!”

“皇上請回吧,皇上依舊是輕竹的朋友。可輕竹,已經不是那個輕竹了。”朝輕竹又笑了,可臉上卻滾下撲簌簌的淚水。

上官昭無奈地搖搖頭,只好轉身離去。看著上官昭離去的背影,朝輕竹終於忍不住了,跌坐在地上,抱頭大哭。

2

成化二年,上官昭初登大寶,根基不穩。

裕安王林敦起兵謀反,上官昭派遣幼時相伴的好友暮淵和朝輕竹前去鎮壓。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裕安王謀反,蓄謀已久,叛亂整整持續了三年。

三年來,大虞損失慘重,國庫空虛,百姓流離失所。

朝家幾乎滿門忠烈,這一代只剩下朝輕竹一人。

暮淵在被叛軍追殺的過程中,下落不明,至今杳無音訊。

親人死去,愛人失蹤,朝輕竹受到打擊,內心崩潰,陷入無限悲傷。

自此閉門謝客,日日以酒為伴,頹廢潦倒,以度過漫漫歲月。

一日後。

“小姐,小姐!”冰雲衝入朝輕竹房間,一臉激動。

朝輕竹灌了幾口酒,抬頭看著冰雲,目光茫然:\"冰雲,現在還有什麼事能讓你如此激動?\"

“小姐,你看這是什麼?”冰雲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護腕。

朝輕竹定睛一看,渾身一震,猛的站起來,眼睛瞪的滾圓,眼眶發紅,淚水止不住往外湧。

“這是……這是那年上元節我送給暮淵的護腕!”

朝輕竹顫抖的聲音帶著哭腔,一把搶過冰雲手中的護腕,仔細端詳。

“他沒死,他還活著!”

朝輕竹緊緊抓著護腕,雙臂顫抖的不像話。

“冰雲,你是在哪裡發現這個護腕的?”朝輕竹抹了抹眼淚,問道。

“小姐,今日我們去集市買菜。回來之後發現菜籃下面竟藏著你曾經送給暮將軍的護腕。冰雲覺得奇怪,急忙派人回去尋那賣菜的老者,卻怎麼也找不到。向周圍的其他商販打聽,竟無一人知曉。”

冰雲知道這護腕對朝輕竹的重要性,才會想著為她打聽清楚。

那年上元節,平日裡只會舞刀弄槍的朝輕竹為了親手製作一件禮物送給暮淵,跟府裡手藝最好的玫娘學了好久,才做了這麼一個護腕。

暮淵更是視若珍寶,幾乎從不離身。

“這就說明,暮淵他現在身處陷境,不方便與我見面。這個手腕,是為了告訴我他還活著。”朝輕竹喃喃自語,淚珠再一次從臉頰劃落。

冰雲聞言,點點頭:\"小姐,我們應該怎麼辦?\"

“當初暮淵是被裕安王叛軍追殺,之後才不知所蹤,”朝輕竹擦去臉上地淚痕,冷靜地思考,“走,我們進宮,我總覺得此事和裕安王舊部有關。”

“是!”

冰雲匆匆忙忙為朝輕竹梳妝打扮,一刻不停地進宮去見上官昭。

皇宮。

“什麼?你答應出征了?”上官昭聽完朝輕竹的講述,大吃一驚。

他本以為自已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才能說服朝輕竹答應出征。沒想到才一日不見,她竟然答應了。

“是的!”朝輕竹堅定地點點頭,“況且暮淵給我傳遞了訊息,我要去找他!”

“你是如何知曉給你傳遞訊息的人就是暮淵的?\"上官昭疑惑地問道。

他實在不懂朝輕竹是如何得知暮淵還活著的訊息的。

朝輕竹早就料到上官昭會有此疑惑,畢竟,這個護腕來歷只有為數不多的幾人知曉。

於是,她回答:“這是我親手給暮淵做的,他一直都放在身上。”

“原來如此。”上官昭點點頭。“既然這樣,那輕竹你就收拾行囊,準備出征吧。”

“多謝皇上!”朝輕竹急忙謝恩。

“對了!”上官昭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叫住朝輕竹,“務必找到暮淵,他和你一樣,是朕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他是輕竹的愛人,輕竹一定會找到他的!”朝輕竹點頭回答。

待朝輕竹走後,上官昭累得癱坐在金黃的龍椅上。

這麼多天的折磨,可算能睡個好覺了。

但願暮淵和朝輕竹能夠平安歸來,他們可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了。

3

暮淵此刻正在林浩的大營中。

當初,他一人落單,被一隊叛軍追殺,不慎跌落山崖,好在被山下一位樵夫所救。

樵夫把暮淵帶回自已居住的山村之中,為暮淵治傷療傷。

昏迷了數日,也算是保住了一條命,可臉上被樹枝山石留下的刮痕,卻是難以消除。

為了不讓自已恐怖的面容嚇壞他人,他在村子裡花重金請鐵匠給他打造了一個精緻的面具。

在得知裕安王叛亂早已被平定數月的訊息後,他告別了樵夫,決定儘快回京。京中還有他心愛的人兒,他可不能讓她擔心。

他一路狂奔,終於在第五天到達了京城外,他終於可以見到輕竹了,正當他內心歡喜時。

遠處,一隊士兵吸引了他的注意,這些人的裝扮與普通士兵並無二致。可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實在不應該有士兵出現。

\"難道是叛軍?\"

暮淵暗暗猜測。

他們在距離自已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腳步,似乎在等待什麼,暮淵隱藏氣息躲在了一塊岩石後面,觀察著這隊人馬的一舉一動,看他們到底是幹嘛的。

突然間,前方的那些士兵中,走出了一個身穿盔甲,身高近兩米的壯漢,他的頭戴鋼盔,手執長槍。

暮淵心中驚駭,他發現,此人正是當初追殺他的叛軍頭領林浩!

難道,裕安王叛亂其實並未結束?

他並沒有想那麼多,裝作是被上官昭誅滅九族的朝廷要犯,博得林浩同情,成功打入敵人內部。

後來,經過重重考驗,獲得林浩的信任,成為林浩的左膀右臂,在叛軍當中有了一席之地。

在叛軍軍營的這些日子裡,他每時每刻都在想著朝輕竹。

她知道自已失蹤了該有多傷心,這些日子裡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他真想立即飛奔至輕竹身邊,他不想再繼續忍受著相思之苦。

他無時無刻都在叛軍軍營中四處觀察,仔細探索,終於發現了向外界傳遞訊息的辦法,將朝輕竹曾經送給自已的護腕送了出去。

他要告訴她,他還活著。他知道,她一定會採取行動,清掃叛軍舊部,和自已團聚。

大虞軍營。

朝輕竹坐在桌案旁,低垂著眼眸,一動也不動。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暮淵了,她害怕暮淵出現任何的閃失,她恨不得自已此刻就陪伴在暮淵身旁。

\"暮淵,你到哪裡去了?\"

朝輕竹抬起頭,望向遠方,嘴角掛起了一抹笑意,可她的心中,卻是充滿了擔憂和思念。

\"你可要好好活著,我們還沒有見面呢。\"

\"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忘記了我,我一直都在等著你來找我,等著你給我帶回好吃的,帶回好玩的,帶回好玩的東西。\"

她不斷的喃喃自語著,她在等,等待暮淵出現的那一刻,等待暮淵回來。

她還記得十五歲那年,戶部尚書的兒子江之向自已表明心意。正好被暮淵撞見,當場怒火沖天,一拳打暈了江之。

戶部尚書惱羞成怒,第二天便在上官昭面前參了暮淵一本。

上官昭有意偏袒暮淵,但為了為了安撫老臣之心,便罰暮淵在烈日下跪了兩個時辰。

對於常年習武的暮淵來說,兩個時辰算不了什麼。

這可讓她擔心壞了,她一刻不停地跑去了暮府,看到了暮淵安然無恙,她的心才放了下來。

暮淵也藉此機會向自已表明了心意,她點頭答應了。

兩情相悅,自是極好。

那一夜,她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沉沉地睡去。

4

“小姐。”冰雲從營帳外走了進來。

朝輕竹這才回過神來,糾正道:“冰雲,在軍營裡,你應該叫我將軍。”

“是,將軍。這麼久沒有叫你將軍了,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呢。”

冰雲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調皮的模樣,讓朝輕竹不由莞爾一笑。

“好了,什麼事情讓你心情這麼愉悅?”朝輕竹問道。

輕竹這才拿出手裡的信封,遞給朝輕竹:“將軍看了,自然就明白了。”

朝輕竹接過信封,拆開,信封中有三張紙,熟悉的字跡和親暱的口吻使她溼潤了眼眶。

第一張紙上寫著:阿竹親啟。

另一張紙上寫著:阿竹,我很想你。我現在很好,不必掛心。

第三張紙上寫著:叛軍舊部糧草補給來源,平城太守林安通。

看到這幾句話,朝輕竹的雙手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信紙,手掌因為用力,泛起了青筋,可她還是忍住了,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

她強迫自已鎮靜下來,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盯著信紙,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冰雲,此事事關重大,我們必須立刻稟報皇上!”

“嗯,奴婢知道,現在就去辦。”

冰雲轉身準備離去。

“輕竹,何事要稟報朕?”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她渾身一顫,連忙站了起來,轉頭看去。

“參見皇上。”朝輕竹急忙叩拜行禮。

“皇上什麼時候來的?給輕竹嚇了一跳。”

話語間,上官昭見朝輕竹神情似乎有些愉悅,猜想她要稟報的應該是件好事,原本

煩悶的心情,頓時大好。

上官昭扶起她:“輕竹不必多禮,朕在宮裡,十分心繫你和諸位將士,便想來看看。怎麼,輕竹有何事要稟報?”

朝輕竹將剛剛收到的三張信拿給上官昭。

上官昭接過,細細閱讀,眼神中肉眼可見的陰沉。

他萬萬沒想到,這小小的平城太守林安通竟然早已背叛了他。那麼朝堂之上,還有多少人是他不知道的。

“皇上,這信是暮淵的筆跡,他向我傳遞了的叛軍舊部的可靠情報。只要沒了糧草的補給,叛軍舊部必將不攻自

破。”朝輕竹解釋道。

“好你個林安通,朕倒真是低估了你,你竟敢背叛朕!你還真是不怕死啊!\"上官昭

冷哼一聲。

“皇上,您先別生氣。既然暮淵傳遞了叛軍舊部的可靠情報,而且我們現在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將林安通和叛軍舊部全部殲滅。”朝輕竹提議道。

上官昭沉吟片刻,讚許的點點頭。

“此事輕竹不必擔心,朕自有辦法,輕竹只需聽朕的命令出兵即可。”

“遵旨!\"朝輕竹應允。

“這次,朕要將那些亂臣賊子碎屍萬段,以洩心頭之恨!\"上官昭狠厲地說道。

一股強大的殺伐之氣瞬間籠罩著營帳,使得整個大帳裡都瀰漫著森寒之氣。

5

上官昭少年登基,能久居皇位,可謂是手段通天。

一步一步走來,不可能只靠著自已的能力。除了與他自幼長大的暮淵和朝輕竹,他還有著強勢的後盾,那就是他的暗衛營。

暗衛營只聽命於他一人,就連暮淵和朝輕竹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這些暗衛營的人,都是他親自從軍隊裡挑選出來的,全部都是精英,實力超群,是他手中的王牌。

不到萬不得已,上官昭是斷然不會打出這張牌的。

在瞭解暮淵送來的情報後,他派暗衛營的人前去平城控制林安通,並詳細調查整件事,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漏網之魚。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命令暗衛營嚮往常一樣給叛軍舊部送去糧草和物資。順藤摸瓜,趁機調查出所有與林浩聯絡的朝廷命官。

待時機成熟,他又命人將糧草中放入大量的軟筋散,只要叛軍服用過後便會陷入昏迷,無法行動。

隨後,他命朝輕竹出兵攻打叛軍舊部大營。

朝輕竹接到命令,立刻帶著大軍向叛軍的老巢奔襲而去,一路上大殺四方,勢如破竹。

叛軍因食用了含有軟筋散的食物,全身痠軟無力,根本無法抵抗。很快,就殺入叛軍舊部的主營。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眼簾。

雖然他戴著面具,可朝輕竹一眼就認出他是暮淵,自已日思夜想、心心念唸的人。

朝輕竹欣喜若狂,丟下手中的劍,拼盡全力向他跑去。

暮淵也看到了朝輕竹,因為誤食軟筋散的緣故,已經無力向她奔去。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她走去。

兩人隔著數百米遠的距離,遙遙相望。

\"阿竹!\"暮淵熱淚盈眶。

\"暮淵!\"朝輕竹也是熱淚盈眶。

兩人在數百米外,一邊哭喊著,一邊瘋狂衝刺,彷彿忘記了生死,彷彿忘記了自已此時處境危險。

\"暮淵,真的是你嗎?我終於等到你了,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朝輕竹緊緊地抱著暮淵,哭得像個孩子。

“阿竹,我也想你!\"暮淵回抱著她,淚水止不住的流淌。

在叛軍軍營裡的每一刻,他都在思念著朝輕竹。

兩人抱了許久許久,直至暮淵感覺到雙臂發麻,無法承擔她的重量,才依依不捨地鬆開彼此。

朝輕竹抬頭看著暮淵,顫抖著手,撫摸他的臉龐:“暮淵,你怎麼了?為何戴著面具?”

暮淵握住她的手,苦澀一笑:“阿竹,我們先離開這兒,回去我再告訴你。”

“嗯。”朝輕竹點點頭。

很快,大虞計程車兵將叛軍舊部盡數殲殺。

叛軍首領林浩見自已的手下全部陣亡,自已也是無路可退。於是,拔劍自刎,了結了自已的一生。

自此,叛軍舊部瓦解,大虞大獲全勝。

士兵們揮舞的兵器上沾滿了叛軍舊部的鮮血,大聲歡呼著。

\"大虞威武!\"

\"大虞必勝!\"

6

大虞營帳。

暮淵向阿竹說明了自已所經歷的一切,並告訴她自已因掉下山崖,容顏盡毀,臉上的傷疤或許這輩子都不會消除。

他怕朝輕竹會嫌棄自已,怕朝輕竹不愛自已,怕朝輕竹會離開他。

他害怕這些,他害怕失去阿竹。

朝輕竹一直靜靜地聽著他講述這一切,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已所愛的男人竟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動地說:\"暮淵,你是我最愛的人,我怎麼會嫌棄你呢。只要是你,不管怎樣,我都喜歡你。\"

暮淵的心裡充滿了甜蜜,他緊緊地抱著她,喃喃道:\"我這幅模樣,你還會要我嗎?\"

\"當然要,我喜歡你。\"朝輕竹堅定地說道。

暮淵收緊了胳膊,因為他抱著的,就是他的全部。

叛軍舊部盡數被清掃,上官昭龍顏大悅,要重重獎賞三軍,尤其是暮淵和朝輕竹,

他們二人可是立下了漢馬功勞。

御書房。

“暮淵、輕竹,你們二人想要什麼賞賜,儘管告訴朕。”上官昭笑著問。

暮淵和朝輕竹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堅決。

\"皇上,臣想要黃金萬兩,和阿竹遠離朝堂,共度餘生。\"暮淵跪倒在地,認真地說道。

\"臣也想要黃金萬兩,和暮淵遠離朝堂,共度餘生,望皇上恩准。\"朝輕竹也跟著跪下,誠懇地說道。

上官昭一聽,臉色微變,但很快就恢復如初。

“你們當真就這麼想要離開嗎?”

上官昭的語氣有些冰冷,似乎有些不願意相信這兩個人會提出這種條件。

“皇上,自從經歷了裕安王叛亂,臣和暮淵失去了太多太多。現在,我們只想守著自已最愛的人,過好今後的每一天。”朝輕竹低著頭,懇切地說道。

“罷了罷了,你們二人既然想離開,朕也攔不住。”上官昭嘆息著搖搖頭,無奈地說道。

\"謝皇上!\"暮淵和朝輕竹同時站起來,向上官昭磕頭謝恩。

上官昭擺擺手:\"免禮吧。你們兩人也辛苦了,早些下去休息吧。\"

\"臣告退!\"暮淵和朝輕竹異口同聲地回答。

\"下去吧。\"上官昭疲憊的說道。

暮淵和朝輕竹轉身退下。

只剩下上官昭一人坐在偌大的龍椅上,神色有些落寞。

他的目光望著窗外,眼神深邃。

離開那日。

暮淵和朝輕竹手挽著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走出京城。

\"暮淵,我們現在去哪兒啊?\"朝輕竹一臉期待地看著暮淵,嬌滴滴地問道。

\"去你想去的地方。\"暮淵溫柔的回答,眼底閃爍著溫柔的光芒。

而城牆上,一個明黃色的身影站在那兒,默默注視著暮淵和朝輕竹離開的背影。

小安子低著頭,嘆了口氣:“皇上,既然你捨不得他們,為何還要讓他們離開。”

上官昭收回了目光,語氣有些悲傷:“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兒時的玩伴,也終將離去,就讓他們好好在一起吧。”

\"可是......\"小安子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算了,既然皇上放他們離開了,自已也不要管那麼多了。

“走吧,這裡風太大了。”

上官昭也轉身離開,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是。”

小安子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