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孫子又做了什麼?”楊老爺子一聽陸韞來了,氣得拍了拍桌子,臉色陰沉得彷彿烏雲壓頂。
龐齊猶豫了一下,心裡想著老爺子的身體也不太好,還是不透露楊束再次把人帶進府的事。於是,他笑著說道:“世子很聽您的話,並沒進浣荷院,陸韞可能只是來問候一下。”
“我沒糊塗,讓她進來吧。”楊老爺子的聲音裡透著不屈的冷漠。
龐齊心裡也明白,雖說世子荒唐,但老爺子卻是長輩,始終要多為他著想。於是,他領著陸韞走了進去,輕聲嘆了口氣。
“夫人,我這次來提的事情,與世子最近的行徑無關。”陸韞穩重地說。
“爺爺。”她溫柔而恭敬地呼喚,令楊老爺子心中一軟。想想她的身份,楊束真是個不成器的孫子,定國王府更是個火坑,多麼英俊的姑娘啊。
“你受了委屈嗎?”楊老爺子關切地問。
陸韞搖搖頭,“我與世子的婚約來得太倉促,成婚的那天他又驚了馬,禮數都未行。”
老爺子心裡無奈,明白楊束的品行,深感懊悔,但一旦進入定國王府,陸韞就再也無法自由選擇。
“我希望能補辦一次婚禮,免得留下遺憾,懇請爺爺應允。”陸韞懇求道。
楊老爺子扯了扯鬍鬚,龐齊都愣住了,這姑娘的眼神透澈,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妥。
“韞兒,你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嗎?”他問道。
“我明白世子的名聲不太好,行事也欠妥,但我已是他的未婚妻,心裡總覺得少了些禮節。”陸韞堅持著。
“別對他抱有太多期望,那簡直就像對待一灘爛泥。”楊老爺子冷冷地吐了個唾沫。
聽到這話,陸韞不禁心疼起楊束,連至親都如此厭棄他,他內心該有多痛苦。
“求爺爺應允我的請求。”她下跪,態度懇切。
“老龐,扶她起來。”楊老爺子命令道。
“既然你執意,那就半月後吧,我親自操辦,府裡這麼久也沒熱鬧過了。”楊老爺子語氣漸顯疲憊,似乎內心充滿了孤獨。
“老爺子的回憶太多,許久未曾歡笑。”龐齊心中嘆息,知道他又想起往日種種。
就在這時,楊束披衣而起,便朝外走去。
“來了。”他的聲音如同雷霆般響亮。
“去西街走一趟,把許靖州也綁來。”楊束吩咐道,口吻果斷而強硬。
柳韻睜開眼,看著他的一系列動作,感受到他身上透露出的強硬氣質,心裡暗想:若是他反出建安,或許真能動搖整個大燕的統治。
“世子,嚴令榮綁來了。”牌九急匆匆地說道。
“把他放在那,讓他靜靜。”楊束將被子蓋好,繼續朝外走。
嚴令榮側躺在地,粗大的繩子深深勒進了他的肉裡,臉上的驚恐表情顯然是在求饒。
許月瑤厭惡地別過臉,點了點頭,“沒綁錯人。”
“坐會兒,你大哥一會就到。”楊束隨口說道。
“見面完就回去。”他隨意地吐出一顆葡萄皮。
“別太拘謹,該享受就享受,節儉也沒必要。”楊束推了推果盤上的葡萄。
許月瑤看了一眼楊束,最終也聽話地吃起葡萄。她心裡明白,這個人並不是他表面看起來那樣簡單,難以定義的複雜性讓她感覺到了威脅。
“撐得住嗎?”楊束目光轉向她的肚子,饒有興趣地問。
許月瑤一瞬間臉紅了,急忙搖頭。
“就這麼怕我?”他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
“並沒有……”她支吾著說,卻又不自覺地抓起葡萄往嘴裡塞。
此時的氣氛顯得微妙,楊束的笑容讓她更加窘迫,恨不得立刻逃回房間。
“世子,許靖州已經綁來了。”牌九再次急步上前。
“都到地方,給人解綁。”楊束隨意說道,看似輕鬆。
當許靖州看到許月瑤時,眼神中流露出關切。
“回去見面就好。”楊束的話語簡短,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許靖州將一塊玉遞給妹妹,“這塊玉傳了三代,幫我保管。”
楊束站在旁邊,心中暗想:這兄妹情深,真是動人。
“牌九,送許姑娘回房。”他對牌九下令。
“是,大哥。”許月瑤含著淚,頻頻回頭,不捨又擔憂。
彼時的楊束看著昏迷過去的嚴令榮,口中默唸:“這人,真是該有個教訓。”
“世子,我告辭。”許靖州向楊束拱手道別。
楊束目光沉靜,看到嚴令榮的無助,心裡暗自讚歎。這一切,都是他朝前邁進的一步。
“龐叔,你怎麼走路沒聲的?”楊束的突然詢問讓龐齊一愣。
“下個月十一,老爺子要為你和陸韞補辦婚禮,記得安分一點。”龐齊提醒道。
“若再惹出事端,定國王府的大門可就要緊閉了。”他轉身離去,留下一句警告。
“牌九,他看我的眼神像極了看狗屎。”楊束不屑地說道。
“世子,龐管家那是根本不在意你。”牌九笑著附和。
這個瞬間,龐齊的背影消失在轉角,彷彿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無聲地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