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裡,掌櫃終於敢稍微抬起頭,望向那些橫七豎八、呻吟不止的護衛,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滑下。心中明白楊紈紈這人已經失控,自已何必去招惹他。昔日的戀人,如今卻與旁人訂婚,正常人都會心裡憋悶,更何況是個瘋子,看看,現在不就是滿地狼狽嗎?
“嗚嗚嗚,我的胭脂啊!”他低聲嗚咽,十分不甘。
“小……小姐。”侍女顫抖著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您還好嗎?”
馮清婉緊抿著唇。她未曾預料楊束的兇狠,現在看來,皇上是唯一能夠製得住他的。然而,定國王近日剛剛立下大功,楊束即使再大膽,也不至於被判處死罪。這樣的惡徒,真是讓人生厭。
“楊世子走了,鋪子勉強開門了,大家紛紛倒吸涼氣,聽說是拆了戶部尚書家的馬車,還打了三皇子的護衛,楊紈紈真是瘋了!”掌櫃嘆息道。
侍女無奈,只能對著周圍越來越多的目光感到心慌,馬車輪胎被楊束卸走,她們根本無法逃離,只能承受那些嘲笑的目光。
“世子,三皇子已經去了,馮家的人也到了。”牌九在馬車裡靜靜彙報。
楊束隨意地吐掉一顆葡萄的皮,眼神含蓄地說道:“我看得出來,三皇子非常喜歡馮清婉,牌九,他們之前是否就很親近?”
牌九沉默了一瞬,心中猶豫著,如何回答才不會激怒他。三皇子的才華和相貌顯然不是楊束能比的。
“可惜了,馮清婉的嫁妝肯定豐厚。”楊束的語氣裡略帶惋惜。
“世子,您這是——”牌九有些無奈,難道您惦記的不是人,而是那豐厚的嫁妝?
“嚇著了吧?”楊束瞥了眼縮在角落的許月瑤,嘴角帶著一絲戲謔。
“你沒有喜歡她嗎?”許月瑤咬著唇。
“曾經或許有過,但她看我的目光,你不覺得很失望嗎?”楊束略顯無奈地聳聳肩,“婚都退了,還再去追問什麼。”
“你到底哪條是真心?”許月瑤的眉頭緊皺。
“這一點很難說,咱們相處的時日還長,你自已慢慢觀察。”楊束走到車窗前,望著窗外。依仗著他在城中的兇名,這一路竟無阻礙。
待楊束帶著許月瑤回到府中,整個建安城都知道他鐘情於新美人,竟然為了哄她開心,買空了整條街。
“殿下,吏部傳了訊息,說定國王府已派人讓許靖州去會寧縣任縣令。”郭啟的心腹沒有片刻的怠慢。
“那邊的任命書也已經寫好,交上去了。”郭啟暗暗捏著手。
“殿下,為了保護許靖州的性命,許月瑤已經和楊束在一起了。”心腹沉聲告知。
郭啟氣得一把掀翻茶碗,竟然同意了!他心中暗罵這個無能的人。以許月瑤的性格,必然不會輕言屈服,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接受這份屈辱?
“許靖州的態度如何?”郭啟逼問。
“他在離開定國王府後,就把自已關在房間裡,未曾出門過。”
“我們還需拉攏他嗎?”郭啟眼神微微眯起,若許月瑤死了,許靖州心中必然存恨,那他便會拼盡全力來幫助我。
“暫時不必理會,讓他去會寧縣磨練磨練。”郭啟面色淡漠,似乎對未來的變化並不在意。
“三皇子有何動靜?”郭啟面露蒼涼,果然沒有人會因為這場鬧劇引起父皇的關注,楊束最多挨幾句訓斥,然而結果也未必能牽連到他。
“送馮清婉回府後,三皇子就回了自已的宅子。”心腹簡潔地回答。
“都很沉得住氣呢。”郭啟語氣中帶著譏諷。這場戲終究是不會有結果的。
這時,墨梅眼中透著淚光,無法理解陸韞為何要去見楊束。“小姐,您這是何苦?不是真正的好色之徒嗎?”
陸韞眉頭微微皺起,思索片刻,最終堅定地走出了門。她明白,一個半個月來連手指都不碰的男人,絕對不會是表象中那樣。
“世子,夫人來了。”牌九在門外輕聲敲門。
楊束抬頭一看,稀客啊,陸韞竟主動來到這裡。“門沒鎖。”他輕聲說道。
陸韞走進屋內,心中卻有些不安。她早已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了,卻依然感到緊張。
“來勸我?不過是一些心思罷了。”楊束俯下身,看向她,語氣輕鬆。
“世子若要我勸,是不是寓意不深?”陸韞微微一笑,眼中透著幾分警惕。
“心事重重,自當明瞭。”楊束並沒有避忌,反而露出幾分真實。此時的氣氛變得微妙。
陸韞略微猶豫,最終鼓起勇氣:“世子心中總有算計,難道想過如何面對?”
“既然如此,坦誠不是更好?一切都已經無所謂。”楊束的笑容令人心神不定。
兩人的心事交纏,卻在這間屋子中慢慢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