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得嗎？”吳蔚總覺得不對勁兒，但是戰亦霆是從不會騙她的，不是麼？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養好身體，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明白了？”戰亦霆沒有直接回答她。
吳蔚點點頭，輕聲說知道了。
戰亦霆就颳了下她的鼻子，說等她好起來，一家四口就去巴西玩兒一趟。
吳蔚滿心期待他們的第一次度假之旅，也就把蛇女的事情拋諸腦後。
駱佳男給龍御快遞了一份臨別贈禮，就再也沒出現在龍御的病房裡了。
龍御開啟禮物盒子，就看到一堆比大拇指還粗的蠶蛹在木屑裡鑽進鑽出。
它們扭動著身體，有兩隻甚至還特別活潑地蹦起了幾厘米高。
盒子裡有一張駱佳男親手書寫的便籤：“培元固本，養腎壯陽！建議經常食用！”
一個月後。
吳蔚和戰亦霆來看龍御的時候，蠶寶寶們已經孵化成了巴掌大的么蛾子，撲稜稜地在病房裡飛。
戰亦霆一推開門，一隻飛蛾像小滑翔機一樣衝了出去，他下意識地就把吳蔚護在身後。
吳蔚踮起腳尖，趴在戰亦霆肩膀上往前看。
那種飛蛾是會掉粉的，吳蔚就看到它們一邊飛，翅膀上的粉末就往下抖落。
龍御一個噴嚏一個噴嚏地打個不停。
“你別進去了。”戰亦霆把吳蔚擋在門外。
吳蔚點點頭，在門外對龍御說：“龍少，你在病房裡搞什麼研究呢？仿生學嗎？”
“駱佳男搞我！”龍御只回了五個字。
“那我讓護士來滅了啊！”吳蔚又喊。
“不用了，養著也挺好的。阿嚏！”龍御卻阻止她。
吳蔚就明白了，如果龍御不想養的話，護士們早就清理乾淨了。
“龍御，我們準備出院了，你還不走？住上癮了？”戰亦霆站在門口，也不願意進去。
屋裡一股子怪味兒。
“走，馬上走！”龍御一聽戰亦霆要出院，立馬從床上滾下來，麻溜地收拾行李。
戰亦霆環視了那群么蛾子，問他這些也要帶走嗎？
龍御看了看，說：“嗯。”
吳蔚來到走廊裡，給駱佳男發了條微信：“你為什麼送龍御一堆飛蛾？是什麼寓意？”
駱佳男發回來一個錯愕的表情：“什麼鬼？”
吳蔚就把在病房裡見到的景象簡單地複述給駱佳男。
駱佳男發來一段語音，是她小豬佩奇般的笑聲。
吳蔚這才知道，駱佳男送來的是蠶蛹，但龍御大概是不敢吃，生生給放成了飛蛾。
“你們兩的交流方式，真是讓人佩服。”吳蔚由衷感嘆。
“是他不正常，和我有毛線關係？不說了不說了，今天這個相親物件還不錯，回聊。”
駱佳男自打經歷了楚靖驍事件後，對於愛情這件事不再抱有期待。
她現在已經沉浸在相親的樂趣中，目的不在於尋找伴侶，而是把遇見奇葩相親物件當成工作之餘的放鬆。
吳蔚出院後，第一件事就是想讓戰亦霆和顧茵相認。
可是莫檸卻告訴她，老太太知道他兩都醒過來並且確認沒有危險之後，就執意離開回了蘭陵鎮。
莫檸是一直在阻攔的，但老太太半夜偷偷溜走，她沒防備。
吳蔚就猶豫著怎麼和戰亦霆說這件事。
可是她還沒想明白呢，戰亦霆就來問她，是不是已經準備好和母親見面了。
吳蔚想了一會兒，點頭說準備好了。
“那就跟我來吧。”戰亦霆牽起她的手，帶她上車。
“為什麼這麼突然？”她可是沒想到當天就要見面。
兩人一起坐在後排，考拉開車。
戰亦霆把她的雙手都握在掌心，柔聲說：“小蔚不是想見媽媽嗎？”
“不對，你告訴我，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吳蔚緊張地問。
她覺得戰亦霆溫柔地有些過分。
“你告訴我，不要把我當小孩子，我有心理準備。”吳蔚又說。
戰亦霆欣慰地抿了抿嘴唇，把她擁入懷中，撫著她的長髮，聲音平緩：“她也許支撐不了很久，所以，我幫你們儘快安排見面。”
吳蔚的心頓時涼了下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不孝。
戰亦霆猜到她的心思，輕輕拍著她的肩膀繼續說：“之前一直不安排你們見面，就是因為Z計劃終止後，先知也察覺到預言出現偏差，神經中樞隨之出現波動。技術團隊一直在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讓先知暫時進入沉睡狀態。
但是昨天，她居然自主醒來，擺脫了電解液和電極對她思維的控制，說要見你。
從前，都是她向我們發出資訊，我們是無法和她對話的。
但是你不同，你和她在Z計劃的領域，都是先知的同類，我想應該可以安排你們進行思維上的交流。”
“嗯。”吳蔚悶聲答應著，陷入沉思。
她該和母親說些什麼？母親又會對她說什麼呢？這麼多年……
“你真的沒有辦法幫助她從容器裡走出來嗎？”吳蔚直起身子，看著戰亦霆。
戰亦霆看到她祈求般的目光，真得很想告訴她，他可以。
可是事實卻是，在目前的科技水平下，他完全做不到。
“正常狀態下，作為先知的壽命只有二十年。她身處的培養液中就有延緩細胞衰老和死亡的成分，但因為是第一個臨床案例，我們並沒有經驗保證她的壽命無限延長。”戰亦霆實話實說。
吳蔚看著車窗外無垠的田野，今年的春節來得格外晚，加上住院的一個多月，現在已經是陽曆四月初，田間一片新綠初綻的景色。
但是初春的天氣依然寒冷，她的手被戰亦霆握著，才感覺到一絲暖意。
車子停在一處空曠的地方，吳蔚舉目四望，都沒有看到任何建築。
她任由戰亦霆牽引著，最後發現基地是建在地下的。
越是接近目的地，她的心跳就越是快得不像話。
這座基地非常狀況，地下共有三層，中間位置是直通的，像一個巨大的廣場。
這裡陳列著帝國最尖端的高科技武器，放眼望去，歎為觀止。
忙碌的科研人員穿梭其間，無數電子資訊裝置有序擺放，隱藏著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的技術和機密。
“放鬆，感知一下母親的存在。”戰亦霆在她耳邊輕聲說。
吳蔚閉上眼睛深呼吸，放緩心情，任由自己的思緒在這裡探識。
“小蔚，你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