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月滿懷心思的回到席面,憂心忡忡的坐下。

坐在男子席面的李長玉看到這一幕,覺得有點不理解,先前分明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現在咋換了副面孔?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幸好他沒有那麼早娶妻生子,要不然光猜這些心思都猜不過來。

不過今天這宴席,是為表弟辦的,可惜表弟,年紀輕輕的,就要英年早婚。

“表弟,今天這一眾世家女子,有沒有你看上的,哪個小姐適合做你的正房夫人呢.”想到這李長玉就開口打趣起陳遠澤來。

“表兄莫要取笑我,我本無心婚事,全是母親大人過於操急”

陳澤遠連忙撇清關係,他想要透過自已的努力去考取功名,不想一輩子都依靠父母,也不想做一個不學無術的世家子弟。

“這麼多美人,就沒一個你看上的?”李長玉不由的瞪大了眼。

“我想先立業再成家,等我哪天足夠優秀了,再去求娶心愛的姑娘”

這句話陳澤遠說的情深意切,他少時喜歡一個姑娘,她有勇有謀,英姿颯爽,不似京城的這些貴女們嬌滴滴的樣子。

“表弟這是有喜歡的姑娘了,那你咋不和姑母說呢,她為你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李長玉刨根問底:“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讓你牽腸掛肚?”

陳澤遠老實交代:“不過是幾面之緣,更何況還不知道姑娘是否已經許了人家,我想等我日後考取功名,再去上門提親。”

“嘖嘖嘖,看來今天這宴席中的姑娘是沒有你的意中人了”李長玉故作扶額惋惜道。

“表哥,你比我大,你怎麼到現在還未娶妻?”陳澤遠轉移了話題。

李長玉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回答道:“女人最無趣了,不是勾心鬥角就是爭風吃醋,麻煩!”

陳澤遠笑笑不說話,表哥這是還沒遇到自已喜歡的人,等哪天遇到了,可不是現在這個態度。

宴席結束後回到府裡,徐溪月剛進挽風閣,還沒來得及坐下,就有丫鬟通傳

“大小姐,老爺讓你去書房找他。”

“好的,我收拾一下就去”溪月回了丫鬟的話,吩咐朝露:“我去找父親,你去廚房讓他們做碗蓮藕排骨湯送來,晚飯我就不去前廳了。”

她預感今晚的談話可能會不愉快。

索性晚飯就不去前廳礙他們的眼,白天在宴席上本就沒用多少飯菜,但肚子還是要填飽的。

剛到書房只見徐正明一臉深沉的坐在案邊,手裡拿著東西,似乎看著是府裡的拜帖。

“父親安好!”徐溪月行了禮,等徐正明開口說話。

徐正明思慮再三,開口道“溪月,許家那小子和你最近可有書信往來?”

徐溪月想了想,最近好像很久沒來信了,最後一次互通書信還是年前,只聽說他要準備明年春闈。

“沒有,年後至今都沒書信來過,拜帖也沒下過” 溪月說了實話。

徐正明瞭口氣,緩緩開口

“若是……許文君要退親呢?”

“什麼?????退親???”

徐溪月滿是疑惑:“父親何出此言,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剛剛許家派人下了拜帖,說是初三登門來重新議談你們的親事,我想,估摸是覺得我們徐府配不上他許家,所以想要退親”徐正明說出了最可能會退親的原因。

“你母親在世的時候,許文君父親和我一樣官職五品,談得上門當戶對,如今他們家位居四品,眼界自然不一樣,聽說今天賞春宴許文君也去了,他有沒有找你說話?”

聽到這些徐溪月的腦袋一片空白,許文君知道與她有娃娃親後,有關男女社交的宴席他從未去過。

但是父親是不會騙她的,尤其是兩家聯姻的大事。

原以為許文君不寫信也不下拜帖,是忙著準備參加春闈科考,原來是覺著她家小門小戶,所以想另尋良人?

徐溪月不信許文君會是薄情寡義之人,過去的往事種種,他都是個有始有終的人。

……

可轉念一想,時間是會改變一個人的。

更何況他們不過是兒時定的娃娃親,如今風雲變幻,誰又能料到許文君家會升官??

如果是真的,她該如何是好……

沉默良久,徐溪月開口:“如若真如父親猜想的這樣,那便是我無福嫁入許府的大門,還請父親不要介懷,好聚好散,給兩家最後的體面。”

徐正明愁眉不展,他實在想不通,好好的親事,怎麼會節外生枝了。

見此,徐溪月更加堅定開口;“無故退親會使徐府顏面盡失,女兒願意去青山寺清修一年,反思已過。”

說完這些,徐溪月態度誠懇的跪了下來。

眼裡含著濃烈的悲傷,心如刀絞般的疼痛,但她卻也不得不這樣做。

如今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去清修避風頭,這個節骨眼上父親也不好再開口要她母親的嫁妝。

徐正明想了想,便應了徐溪月的請求。

回挽風閣的路上,外面走廊燈籠高高掛起,月亮涼涼的掛在天上,彷彿回到了冬天寒冷的夜晚,徐溪月的心也是涼涼的,一絲沒有春日的暖意。

而在尚書府的梧桐閣裡就不一樣了,陳語桐隨意的躺在貴妃榻上,左右兩個侍女,一邊給她捶腿,一邊給她喂果食。

“沒想到許文君夠有膽量,本小姐不過隨口一說,他當真就去下了拜帖要退親”陳語桐聲音懶懶的開口,沒有一絲一毫的顧慮。

誰叫她是尚書大人家的千金呢,想要什麼沒有得不到的。

在這個京城,誰敢與她作對?!

“這些男人的心思本小姐可是一清二楚,想要走捷徑的公子哥們多了去了,看在許文君長得還算可以的份上,我就陪他玩一玩。”

陳語桐自顧自的說著這些話,也不怕誰會說出去,因為那些嚼舌根的人都被她打死或者發賣到最下等的娼院去了。

“這麼晚,我也累了,春雲,你去燒點熱水來,我要洗個澡再睡”陳語桐吩咐身邊這個捶腿的丫鬟。

春雲點頭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