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主艙,君安和越清淺的第一次面談崩了。

對於越清淺揚言非他不嫁,君安拒絕態度堅決,連青團都為越清淺鳴不平。

“小姐,大皇子殿下雙目失明又無背景,還受皇上冷待,居然還拒絕您,真是不識抬舉。您可是明國公府嫡女、永和商會繼承人、皇家御定兒媳,才貌雙全……”

越清淺聽著青團的彩虹屁,面色十分複雜。她才知道自已的侍女有說相聲的天賦。

“好了,別說了,聽到就煩。”

青團立刻噤聲,不知道自已哪裡說錯了,惹得小姐不快。

正疑惑間,青團抬頭一看,卻見太子殿下帶著一眾常侍護衛在遠處悠然品茶,這才知道越清淺心情不好的原因。

“青團,叫我的護衛來。”

越清淺低聲吩咐,青團如臨大敵,趕緊小跑去召集護衛。

“阿淺,還不過來說話。”

太子君禾似乎不耐煩了,沉聲呼喝一句。

越清淺一個白眼翻出天際,可再沒理由推脫,便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太子身邊。

太子君禾再次見到渾身肥肉的越清淺,眉頭微皺,總感覺不舒服,他匆匆瞥了她一眼,便再沒看她的興趣,繼續品茶。

“方才,皇兄跟你說什麼了?”

越清淺眼觀鼻,鼻觀心,心中卻在腹誹:

同樣是品茶,大皇子君安就能品得超凡脫俗,太子君禾卻讓人倒盡胃口。

越清淺敷衍地回答:

“大皇子殿下說我詩作得好,誇了我幾句。”

太子君禾卻一挑唇角,朝她看過來。

“你不會以為皇兄誇了你幾句,他就會娶你吧?”

他見自已似乎將越清淺給問住了,又給自已倒了一杯茶:

“我這麼跟你說吧,他要維持現在的地位和榮華富貴,還得依靠我這個做弟弟的,就算我跟你解除婚約,他也不敢娶你,你信不信?”

越清淺差點忍不住笑出聲,這個巨嬰太子還真的敢說,他難道一點都沒察覺到,大皇子君安一直在幕後為他籌謀,甚至不惜將自已的抱負和光環深深隱藏嗎?

她沒有打擊人家自信心的意思,便說道:

“殿下,我對大皇子殿下就跟你對瀾兒是一樣的,這是愛啊,殿下,就算別人不理解,我相信你是理解的。”

太子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了她:

“你鬧夠了沒有?就因為我跟瀾兒的事,你從大婚一直鬧到現在?還大庭廣眾之下將寫給我的情詩轉贈給皇兄?我告訴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越清淺目瞪口呆,她今日見到了普信天花板,的確夠新奇的。她忍著笑,儘量嚴肅的跟君禾說道:

“殿下,我先宣告一點,這三十首情詩是我為大皇子,君安,君伯瑜所作,我對他仰慕已久,還有我沒有跟你鬧的意思,要不咱們就把婚約解除了,別為難彼此了,咱們各自追求真愛,不好嗎?”

君禾眼裡寒光閃爍:

“你確定要跟本宮解除婚約?莫不要為一時之氣做出後悔莫及之事!”

後悔莫及?

越清淺抬頭望向天空,深深吸了口氣。

人這一輩子也許會做很多讓自已後悔的事,但她堅信,跟君禾解除婚約她絕不會後悔,甚至下輩子也不會後悔!

“殿下放心,儘管解除,亦或是您一句話,我去解除就好!只要能解除婚約,我就算後悔了也不來找殿下的麻煩。”

越清淺說得無比堅定,讓君禾始料未及,他總認為越清淺是在跟他示威,是在為難他,要他放棄瀾兒。

可如今看來,越清淺似乎巴不得跟他解除婚約,難道……

“你……你不會是真的看上了皇兄?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君禾臉色驀地變綠,看起來十分憤怒,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滿臉控訴。

越清淺被他這舉動嚇了一跳,卻瞄見青團帶著自已的護衛往來走,於是便毫無顧忌地說道:

“這事不好說,畢竟愛情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我剛才還跟大皇子殿下說了來著,是太子殿下給我的勇氣,讓我大膽追求真愛的。”

君禾一臉不齒,指著越清淺的鼻尖罵道:

“能一樣嗎?你是個女子且與人定有婚約,還大膽追求真愛?你還要不要你這張麵皮?”

越清淺不為所動,露出個憨厚的微笑:

“殿下不要寬以待已嚴於律人嘛,大家都是人,總有七情六慾,大皇子君安比你好萬倍,我只是犯了一個女人都會犯的錯誤,要不這樣,咱們以後就當朋友吧。”

太子聞言震驚不已,他還沒聽過這樣的言論,一時間大腦有些短路,她剛才說,大皇子比他好萬倍?一個瞎子,居然比他這個當朝太子,未來天下的主人好一萬倍?

“你讓一讓,這畫舫太逼仄了,我得趁著天早,去給大皇子買條大一點的。”

說著越清淺擠過君禾走向青團和自已的護衛,快步離開了畫舫。

君禾到現在還沒醒過神來,他望著越清淺既胖又渣的背影,有種被戴了綠帽又被一腳踢開的錯覺。

而本應該早就回去的越清瀾帶著自已的兩名侍女,從暗處走出來,方才太子與越清淺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沒想到太子君禾居然還對越清淺有留念之心,也許就是今日她作了那些詩吧,她陰惻惻眯著眼睛,不知在打量何事。

越清淺回去後,連夜將自已白天作的詩寫成冊,交給青團以最快的速度出詩集,她要加大輿論力度,讓君安鄭重考慮娶她之事,順便再賺點小錢,為之後的策略作鋪墊。

另外越清淺還加了夜跑,這要是再不減肥,她就算才比蔡文姬都是閒話。

越清淺又對宮裡進行了金錢滲透,打聽關於大皇子的所有動態,知已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就這樣日子有條不紊的過去了三日,這天晚上越清淺正在咬牙夜跑,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敲響了青鳶閣的大門,帶來一個讓越清淺無比困惑的訊息:

老太太讓她明日一早去明輝堂請安。

自從越清淺穿越過來以後就再也沒去明輝堂給老太太請安。

反正去了也是相看兩厭,還不如就不見面,可這次老太太居然大晚上的派人來通知她,估計又沒憋好屁。

越清淺自知沒什麼理由推脫,只能答應下來,讓丫鬟回了老太太,明日一早便來明輝堂為她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