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雨燕終究是選擇留在了鏡園,她說她很喜歡鏡園,以後想一直跟著越清淺。

越清淺便為她單獨分配了一間房間,雖然還是丫鬟,但依然不做粗活累活,每日修剪下花草,喂喂湖中錦鯉。

剛剛搬進鏡園,尚有許多活要做,新購置的丫鬟也不得力,大事小情的也都得依賴紅袖與青團。

而這檔口來了個吃閒飯的,性格耿直的紅袖自然十分不滿。

正在打掃房間的紅袖和青團,隔著窗戶看到姚雨燕在外面喂錦鯉,紅袖終於忍不住,將手中抹布往桌子上一扔,對青團嘀咕道:

“青團,你說姚雨燕究竟是什麼來歷?能得小姐如此看重,這日子過得跟小姐一般尊貴了。”

青團是知道姚雨燕的來歷的,但沒有宣之於口的意思,拿著雞毛撣子還在打掃,她頭也不回的笑了笑,只說道:

“那是大皇子殿下的人啊,她對殿下百般依賴,殿下又對她看重,說不定以後是小娘了,別跟她當面衝。”

紅袖聽了這話,露出個很不屑的笑。

“她那麼喜歡大皇子殿下還跟著我們小姐作甚?”

青團換上個古怪的笑容,她一攤手說:

“這我就不知道了,估計知道我家小姐以後當正妃想提前來討好吧。”

紅袖冷哼一聲,狠狠白了一眼那湖邊微笑撒著魚食的姚雨燕,譏諷道:

“妖里妖氣的,也不知,那般做作的樣子給誰看?”

青團很敏銳的意識到有瓜吃,她回頭看了眼紅袖笑道:

“我看你是因為小公爺對她另眼相看吃了酸吧?那日小公爺還當著小姐的面問她還詢問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才沒有!”

紅袖紅著臉否認。

“我就只是看不慣她罷了。”

說著她拿起抹布便假裝自已很忙碌,又是擦花瓶又是擦桌子。

青團搖頭笑了笑,她跟紅袖相處這麼些年了哪裡不知紅袖的心思,不過她也不戳破,繼續埋頭幹她的活。

*

今日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三月暖陽,鳥語花香。

越清淺帶著夏燚出了門,說是想讓他出去透透氣,便僱了一輛馬車,一路朝著京郊行去。

馬車晃晃悠悠地前行,車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流動的畫卷,不斷地向後退去。

夏燚本以為是去踏青遊玩,誰承想,越清淺居然在半路上棄了馬車,帶著他徒步向山上走去。

沒走多久,一座古樸的道觀便出現在眼前。道觀的牌匾上寫著“清風觀”三個大字,字型蒼勁有力,透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氣息。

越清淺就像對這裡熟稔無比一般,徑直朝門口的道童報上自已的姓名。那小道童聽聞後,眼睛裡閃過一絲光亮,目光灼灼地打量了她好一會兒,隨後便立刻恭敬地引著越清淺向道堂走去。

道堂內,一位老道士正襟危坐。他慈眉善目,仙風道骨,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只見他將一摞賬本輕輕放在越清淺面前,而後手裡抱著算盤,珠子撥弄得飛快,口中說道:

“無量壽佛,施主請看如今這一爐丹藥的成本。”

老道士一邊打著算盤,一邊緩緩說道:

“硫磺上個月漲了價,人力成本也頗高。上個月剛來了兩個遊方道士,聲稱會煉丹,便留下了。”

夏燚在一旁看著老道士這般市儈地打著算盤,心裡不禁覺得有些荒誕。

他暗自思忖,這老道士到底是如何在維持著這仙風道骨的姿態的同時,還能如此接地氣地談論著這些俗事呢?越清淺又是從哪裡找到這樣一個人才的?

而老道士依然滔滔不絕的說著:

“先前,殿下需要夜御三女,可體力不濟,每隔三日便要一爐丹。要得太過頻繁,我們趕不及做,於是便針對太子殿下的需求做了些改良,加大了藥量,如此一來,殿下便能更加持久,大展雄風,殿下對此十分滿意。後來,我們依施主之言,提及長生藥之事,殿下十分感興趣,還買了不少好藥材給我們。”

越清淺聽著老道士的講述,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她將手中的茶碗輕輕放在桌上,沉思片刻後說道:

“先把那些珍貴藥材賣了,我們五五分。”

一聽這話,老道士登時眉開眼笑,說了句:

“無量壽佛。”

而後越清淺又拿起另一個賬本翻開,而這次臉色卻變了,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為啥近期這兩爐子丹沒賣出去?別爛在手裡了。”

老道士聞言不由得嘆氣,他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說道:

“最近太子禁了欲似的也不招寵了,於是這丹煉好了便閒放著。”

越清淺一聽再次皺起眉頭,嘀咕道:

“狗居然不吃屎了?”

她有些焦急,錯過太子這種冤大頭,她的天價偉哥還有誰會買單?

夏燚在一旁默默的看著,知道這是越清淺的本金來源,她在雲州創立萬客來商會靠的也是坑太子的錢,如今太子不買單了,他很好奇越清淺下一步會如何做?

越清淺沉思片刻,便吩咐老道士道:

“給他提議雙修,藉助啪啪啪能修仙那種,稍後我把姿勢畫給你,再給你編點口訣什麼的。”

夏燚剛吹涼茶碗中的茶水嘬了一口,聽了這話全噴了出來。

卻聽越清淺繼續吩咐道士:

“務必說服太子繼續服用丹藥,不然全等著餓死吧。”

老道士一聽,臉色也不好看起來,知道自已任重而道遠,只能鄭重說:

“貧道會盡量勸服太子殿下,畢竟他是個有慧根的人。”

越清淺聽了老道士的承諾微一點頭:

“很好,事成之後提成加一成。”

老道士聽後眉開眼笑,直接跟店小二一般點頭哈腰道:

“施主您就請好吧。”

而後,越清淺帶著夏燚離開了道觀。

兩人順著山路往下,夏燚一邊護著越清淺生怕她摔了,一邊頻頻咂嘴道:

“太子有你這麼個心狠手辣的黑月光也是他的福氣,照他這麼吃下去,英年早痿是肯定的了。”

越清淺絲毫不在意說道:

“一個渣男罷了又不是我男人,我管他痿不痿的。”

而後她志得意滿的笑了笑說道:

“道觀其實給我賺了不少錢,正好用來做生意,別的不說,還是青梅竹馬靠得住,這收入太穩定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半山腰,夏燚便用胳膊戳了她一下,用下巴尖點指前方說道:

“背後莫說人,一說人便到,你看,你的青梅竹馬還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