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君禾與孫瑾然來到京郊,落溪澗,這是進京必經之路,並且緊挨著茶花山莊。

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盡是山茶花,且花香清新脫俗,讓人心曠神怡。

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一隊人馬從谷口疾速奔來,君禾掀開車簾往外一看,只見一隊騎兵在一個一身銀甲的小將帶領下追趕著一頭野豬。

“將軍,且看屬下將它一箭斃命!”

“且慢,本將要活的!”

說著那銀甲小將,身影輕盈的從馬背上躍起,落在野豬面前,捲起袍子一聲暴喝,居然赤手空拳的朝著野豬衝了過去。

那野豬卻也不是吃素的,嚎叫著朝小將狂奔,只見這小將不慌不忙,抬起一拳狠狠砸向野豬面門。

這一拳力道之大,彷彿要將空氣震碎,讓野豬尖銳慘嚎一聲,轟然倒地。

它掙扎著想要起來,可那銀甲小將豈會讓它如意?

只見他抓起野豬的兩根獠牙,又是一聲暴喝:

“起!”

君禾簡直瞠目結舌,他居然看到一個人將一頭野豬雙手舉起,而後又掄了出去!

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彷彿地震了一般,野豬砸在峭壁之上,再也沒了掙扎的力氣。

“給本將抬走,我要讓表弟看看我是怎麼徒手降服野豬的!”

銀甲小將瀟灑的拍了拍手掌,將袍子展開,一抖身上的雪白披風發出一陣衣袂破空之聲,威風凜凜的翻身上馬。

這時車上的孫瑾然整理了一下儀容,向君禾招呼道:

“時間分毫不差,走吧殿下,我們下車,去接張雪喬。”

君禾一臉懵。

“我沒看到張雪喬啊,那是一群大男人啊!”

孫瑾然聞言便指了指為首的銀甲小將:

“那位就是張家嫡女,張雪喬。”

君禾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連忙向車外看去。

只見騎在馬上的張雪喬穩如山嶽,整個人的氣質銳利的似一把劍,帶著決然的殺伐之氣,她身形高大,束著冠,穿著鎧甲,還能空手鬥野豬,哪有半分女人的姿態?

“那分明就是個男子啊!”

君禾還是不相信,而孫瑾然卻十分肯定道:

“我曾經見過她,是張雪喬沒錯,太子殿下久聞您是花叢老手,降服女人像吃飯喝水一般,如今便一舉拿下張雪喬的芳心想必也不在話下!”

他說的眉飛色舞,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你說讓本宮降服她?”

君禾瞪著眼,他指著車外張雪喬所在方向:

“那頭野豬得有兩百多斤吧?她如吃飯喝水一樣就給撩到了,就這,誰敢娶她?”

孫瑾然咂了咂嘴,頗能理解君禾的心情。

“這是她實力的一小部分,張雪喬今年二十一,身高得有七尺,至今無人敢娶,原因是她天生神力,弓馬嫻熟,十六歲就封了奮威將軍,乃是我龍澤第一猛將,在北狄,小兒聞其名立刻止啼,張家能有今天,她的功勞不可磨滅。”

君禾聽到這話嘴角不停抽搐。

一看君禾的老毛病又犯了,孫瑾然只能一攤手道:

“那您就眼睜睜的看著她成為燕王妃,幫著君安來搶您的太子之位吧。”

君禾臉一黑,他覺得他就是吸引奇葩女體質,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

“走吧,走吧,接人去……”

就這樣,君禾與孫瑾然走下,馬車,若閒庭信步一般和張雪喬“偶遇”去了。

“哎呀,您是張將軍吧?怎的在這裡遇到了您?“

孫瑾然和煦笑著,遠遠的就給騎在馬上的張雪喬打招呼。

張雪喬勒馬駐足,看了半天才認出孫瑾然來,她便驅馬往這邊走來,一邊笑道:

“呦,這不是孫大少爺嘛,怎麼地?最近有沒有強搶良家婦女?”

她滿臉戲謔說著,讓孫瑾然面色一紅,而後無奈的一攤手道:

“都是孫某少年時不懂事,經張將軍一番拳腳,孫某便痛定思痛,如今也成了家,便再也不敢了。”

見孫瑾然說的坦誠,張雪喬見他身上確實沒了紈絝氣,微一點頭:

“那便好,浪子回頭金不換。”

孫瑾然再次向張雪喬拱了拱手道:

“我給將軍介紹一下,這位是當朝的太子殿下。”

張雪喬這才正眼看向君禾,有些意外的一挑眉毛,便翻身下馬:

“末將參見太子殿下。”

見張雪喬單膝跪地,君禾面色複雜,其實近看,張雪喬長得實在很不錯,不施半點粉黛,眉宇之間更是英氣逼人,但想起她那鬥野豬的一幕,君禾還是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對這女人是半分好感都沒有,他冷淡抬手道:

“縣主不必多禮。”

張雪喬應了一聲,而後很是疏離道:

“末將不知殿下在此多有打擾,這便告退,就不打擾殿下賞春的興致了。”

孫瑾然一看兩個人明顯對不上眼,立刻過來緩解氣氛:

“唉,將軍不必走的如此著急。這天色還早,相請不如偶遇,不如咱們一起去賞花吧?”

說著他悄悄的拉了拉君禾的袖子,提醒他不要忘了,他們是來幹嘛的。

君禾吐出口濁氣,對張雪喬露出個勉強的笑容道:

“不知縣主可否賞光?”

張雪喬板著臉,明顯不願意,但作為將領當著屬下人的面,也不能不給太子面子,只能一拱手說道:

“既如此,末將恭敬不如從命。”

一看張雪喬答應了,孫瑾然才放下心來,這時君禾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走到載著他兩個愛妾的馬車那將兩個女人挨個扶了下來,一左一右帶著一起進入了園林賞花。

張雪喬一手按在腰間佩劍上,遠遠在後面跟著,像侍衛一樣,孫瑾然看到這一幕捂著臉,看來是一點戲都沒有了。

正當孫瑾然下了這個結論後,卻見前面幾人突然停下了腳步,望向茂密的山茶花叢之中。

他也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只見花叢之中,一紫衣女子婷婷而立,風姿綽約。

她蛾眉螓首,膚色白皙,身姿豐腴婀娜,梳著個隨意的墮馬髻,如瀑的黑髮垂在腰間,手中抱著一小罈子酒,揚起頭喝了一口,便眯起她那月牙般的桃花眸露出個令人炫目的笑容。

真乃絕色!

孫瑾然由衷感嘆,但也知道要壞菜。

他看向他向來風流的表弟太子君禾,果然太子盯著花叢中那女子眼都不眨一下的看著。

而他身後的張雪喬,雙臂環胸,露出個嘲諷的笑容搖了搖頭,自顧自朝著花叢中的涼亭走去。

“殿下……”

孫瑾然連忙走到君禾身邊,指了指獨自賞花漫步的張雪喬。

君禾這才如夢初醒,他只覺得這花叢裡的女子像極了越清淺小時候,一時間將張雪喬忘了。

這時他有些頭疼揉揉眉心,將黏在那女子身上得目光收了回來看向張雪喬。

“瀾兒,去問問那女子從何而來,探清楚底細,住處。”

君禾對兩個侍妾中的越清瀾扔下這句話,便抬步向張雪喬所在的涼亭走了過去。

越清瀾答應一聲,而春熙也沒有跟著太子走,卻是一臉古怪的望向她:

“瀾兒妹妹還真是深受殿下信任。”

聽著春熙的陰陽怪氣的話,越清瀾沒理她,只翻了個白眼在侍女允兒的攙扶下走向那花叢中的女子,而春熙也冷笑一聲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