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上是一位少年,少年側身而站,身後開滿了潔白的瓊花。
書封的右下部有一句話:“她的青春似乎被上天遺落,明明已經點燃了星火,卻為何,照不出一點光。”
見時予久久都不言一語,落晚瓊開口詢問:“你看過嗎?”
“看過,很早的時候就看過。”時予接話很快,像是一直在等落晚瓊問出話來。
他抿著唇,手指不時摩挲著封面。
又將書本翻過來,看著背面僅有的一句話:“瓊花的花語,可不只是無私的愛……”
這句話,我是不是在哪裡聽過?
“瓊哥,這本小說的作者……是誰啊?”時予略帶遲疑地詢問道。
是你對嗎?
這個問題我想了十一年,可是我找不到你,也沒能問到你。
“我。”
時予轉過身,瞳孔放大了些。
落晚瓊囅然而笑,走上臺階去拿過他手中的書:“這是我在十八歲那年完成的,是我的成名作。”
她垂眸看著書,時予則看著她。
這本書,可是她青春的全部回憶,想起來可是在寫它的時候費了不少功夫呢。更改了無數次的原稿,只因她想將自已青春裡的一切都以一種最美好的方式呈現給她自已,同樣,也是為了一個人。
書本背後的那句話其實並不出自落晚瓊之口,那是時予曾對她講過的。
原句只是時予在告訴落晚瓊,蝴蝶花又名瓊花,其花語有無私的愛的意思。
但是他可能並沒有去了解過,瓊花,亦有完美的愛情之意。
沒想到落晚瓊依舊是在年少時對自已的這個小竹馬動了心,但過分慢熱的她在發現自已的這份心後卻已來不及道述了。
在離開前,她完成了《勿念》,也算是把自已未曾說出口的話全然地展示出來了,她沒有奢望過有一天時予會看到這本小說,更甚的能明白自已的意思,她只是在慨嘆自已沒能發出光的青春罷了。
落晚瓊驀然抬起頭來,直直對上了時予那雙粼粼的雙眼。
呼吸之間,時予便很快招架不住,立馬挪開了視線。
他不敢直視她太久,怕自已的想法被落晚瓊透過眼神看出。
她太瞭解自已了。
見其收回目光,落晚瓊低頭斂笑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滿牆的榮譽,又接著說:“這些,可是我十多年的心血——”
“那本《勿念》,寫的是你,對嗎?”
時予突然打斷了落晚瓊,因為他很想得到回答。
只要落晚瓊說是與不是,他便可以確定這本《勿念》中的人物分別對應了現實中的哪些人,便可以肯定裡面的女主就是以落晚瓊為原型,她在小說中的想法,無非就是當年落晚瓊的想法。
他只是想再多一點地去了解落晚瓊,去了解自已沒有參與的這十一年,以及從前自已沒有讀懂的她的心。
時予十分認真地看著落晚瓊,這個時候,他不能再選擇逃避了。
面前的時予漆黑的眼眸中似乎閃爍出希冀,靜待著落晚瓊的回答。
楞著對上他的眼,落晚瓊也頓時明白時予究竟想要知道什麼了。
“當然。”
你想聽到的,是我這份回答對吧。
沒有人比她自已要更加清楚這本小說意味著什麼。
落晚瓊在這裡面寫盡了自已青春的所有,把年少時未曾說出口的話都一併放進了其中。
“這可是我創作時間最長的小說呢,足足用了我五年。我初二時開始起筆,一點點記錄我青春歲月裡發生的樁樁件件,修稿上百次,最終的成書不過也就十一萬字。”落晚瓊說著便將書給擺放回原位,自顧自地下了臺階,坐到沙發上,“它可是我最喜歡的作品,同時,也是獲獎最多的。但我並沒有想過,在我看來滿是遺憾的青春卻為我的理想買了單。”
淺飲了一口茶水,潤潤已經講得乾燥的喉,落晚瓊有些疲憊地躺在了沙發上。
自小身體便不好的落晚瓊又到了如今這要奔三的年歲,僅僅是站立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就會讓她的腰部感到痠痛。
她閉上了眼睛,想乘此機會簡單休息一下,以恢復精力來更好的同時予講話。
時予看著底下的落晚瓊,心裡憋著話卻又不知道應不應該開口,怎麼開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