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咚咚咚”,一陣急促且有力的敲門聲驟然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謐,將沉睡中的林瑾之喚醒。林瑾之微微蹙起眉頭,揉了揉尚有些迷濛的睡眼,緩緩開啟房門。只見門外的林黯面色慘白,神情驚惶失措。要知道,林黯以往哪怕面對生死絕境都未曾有過半分懼色,現今這副模樣,必定是發生了天大的事。

“進來說。”林瑾之神色警覺,迅速掃視四周,確認無異後,輕輕掩上房門。林黯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封信,極為鄭重地遞給林瑾之。林瑾之先是深深地望了一眼林黯,而後緩緩拆開信封。當目光觸及信上的內容時,林瑾之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雙眉緊擰,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信中的內容令人震駭:當朝宰相王鶴為達其不可告人的目的,竟然諂媚地為皇上在各地大肆蒐羅容貌出眾的女子。這些女子中幾乎全是有夫之婦,王鶴手段殘忍至極,若有人膽敢不從,他便指使手下殺夫奪妻,全然不顧人倫綱常。其惡行在各地引發了極大的恐慌和混亂,眾多家庭因此支離破碎。無辜的百姓們在王鶴的淫威之下,敢怒而不敢言。

“王鶴此賊,竟做出如此卑劣無恥之行徑,著實豬狗不如。”林瑾之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那封信也隨之被捏得褶皺不堪。

“哥,我要回蜀地。王鶴的命令已然傳至蜀地。這封信是我叔父交予我的。之前害我的府衙如今已開始行動。許多宗族內已成婚的男子因奮起抵抗王鶴的惡行而被殘忍殺害,許多族中尚未及豆蔻之年的姑娘也被強行抓走。爺爺去世後,我多受族中之人照拂,也算受了百家恩、吃了百家飯。我不能對此慘狀熟視無睹。”林瑾之還是頭一次見林黯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他自然明白此刻情況萬分危急,必須審慎謀劃應對之策。

“林黯,當初我曾言定會幫你報仇,如今機會來了。你是我的兄弟,你的兄弟姐妹我斷不會不管。你去將李叔叫來,我們共同商議計劃,時間緊迫,不容延誤。”聽到林瑾之的指示,林黯轉身快步離開。

隨後,林瑾之來到前院,看見晏初荷正在整理絲綢。林瑾之稍作停頓,走上前去:“初荷,我有些話與你講。”晏初荷點點頭,隨後對著小嬋說道:“小嬋,你先幫我將這些綢緞掛上去,我與瑾之哥說些事情。”

兩人移步後院。晏初荷憂心忡忡地問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林瑾之點點頭,說道:“初荷,林黯那邊出了些狀況,我們要去處理。上次我提醒你的讓你小心身邊之人,切不可忘記。我雖卜算不出具體是誰,但方向不會有錯。還有,我們與鍾離家的合作,待鍾離家度過難關,屆時我會寫信給鍾離家,到時瑾荷軒和鍾離家利用龐大的資金量壟斷江南大部分商行,可向其他行業進軍。”

晏初荷深知林瑾之的事情極為重要,她也在努力做好每一件事,儘量不給林瑾之添麻煩:“我知道了,瑾之哥。你們前去務必平安歸來。”

林瑾之看著面前的晏初荷,心中感慨良多。他發現如今的自已早已不是當年威風凜凜的當朝國師,內心竟然渴望一份安寧。重活一世,他更不想給自已留下遺憾。

他將腰間曾救過他性命的玉佩取下,雖然上面有了些許裂痕,可依舊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他牽起晏初荷的手,將玉佩放於她的手中:“這玉佩救過我,也是我曾經的師傅留給我的。我覺得它能帶來好運。第一次在葉家見到你,我心裡就有一種莫名的衝動。如今我也不想留遺憾,等我回來再好好地跟你聊聊以後的事。”

晏初荷看著手中的玉佩,臉色緋紅。晏初荷輕輕咬著嘴唇,目光中滿是溫柔與堅毅。“好,我等你。”

此時,林黯帶著李擎蒼匆匆趕來。李擎蒼神色凝重,顯然也已經知曉了事情的嚴重性。

“瑾之,你打算如何行事?”李擎蒼一臉嚴肅。“我們先去稷山,路上邊走邊說。”林瑾之轉身又看向晏初荷:“昨晚我在瑾荷軒周圍佈下陣法,使用方法和當初在晏家的一樣,抵禦危險,還有先別告訴我爹還有伯父,等我們到了,我會給你來信,多保重。”林瑾之三人騎上馬離開了瑾荷軒。

在稷山練兵場中,三人下馬而立。林黯已然選好了前往蜀地的人手,帶頭之人正是先前的那位叫做‘書生’的青年。林瑾之凝視著眼前整裝待發的眾人,神色肅穆,鄭重說道:“此次前往蜀地,任務艱鉅非常,且充滿諸多危險。我們務必時刻保持高度警覺,行事需萬分謹慎。王鶴的勢力在蜀地已然根深蒂固,我們切不可輕舉妄動。”

他轉頭望向林黯,接著說道:“林黯,書生所帶領的這十位黯部成員,定要充分發揮他們的機智靈活與敏捷身手。進入蜀地之後,首要之務乃是暗中探查府衙的具體行動軌跡、兵力部署情況,以及他們關押被抓女子的所在之地。務必小心謹慎地隱藏好自身行蹤,絕不可被敵人察覺。一旦獲取重要情報,要立即想方設法傳遞回來。”

“是,我會給他們交代清楚。”林黯回答道。

隨後,林瑾之又對李擎蒼說道:“李叔,你留在稷山繼續操練兵馬,不可有絲毫懈怠。要確保我們的隊伍隨時能夠投入戰鬥,以應對各種突發狀況。同時,密切留意蜀地和瑾荷軒的動向。若有任何異常情況出現,立刻組織救援行動。你還要妥善安排好隱藏在瑾荷軒周圍的高手,讓他們時刻保持高度警惕,務必確保晏初荷和眾人的安全。”

“那我們呢?”林黯問道。

“我們要去一下你作為殺手的地方——幽影堂。”林瑾之摩挲著自已的下巴。

是夜,兩隊人馬悄無聲息的從稷山背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