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山腳下,林瑾之悠然地牽著馬匹,徐徐踏入稷山官道。陽光傾灑於他身,拖出一道頎長的影子。他目光沉凝,思緒飄飛,憶起往昔在此處設下的那場驚心動魄的殺陣。彼時,硝煙瀰漫,喊殺聲震徹天地,這山谷被摧殘得滿目瘡痍。
如今,時光如白駒過隙。林瑾之亦不知林黯和李擎蒼抵達稷山已有幾多時日。他一邊向山谷深處行進,一邊暗自揣度著練兵的情狀。
突然,一陣勁風呼嘯而至,恰似猛獅撲襲。林瑾之眼神一凜,身形如鬼魅般迅疾地後仰下腰,側身避開那突襲而來的衝棍。緊接著,他單手撐地,迅猛地踢向襲擊者的面門。那人雙手抵擋,卻仍被這雷霆萬鈞之力震退數米之遙,腳下塵土飛揚。
“好身手啊!”熟悉的聲音傳來,林瑾之轉身而望,只見林黯和李擎蒼並肩而立,正含笑看著他。
“李叔,您這可不厚道啊,幸而我反應敏捷。”林瑾之笑著打趣道,嘴角上揚,眼中卻無嗔怪之意。
林黯依舊緘默不語,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林瑾之,那深邃的眼眸中透著堅毅與信任。林瑾之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林黯的肩膀,仿若傳遞著一種無聲的激勵,隨後轉頭看向李擎蒼問道:“李叔,你們練兵進展如何?目前人數約莫多少?”
李擎蒼搭著林瑾之的肩膀,豪爽地笑道:“稍候你便知曉。”
三人並肩朝稷山深處行去。沿途,山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未幾,一個寬闊平坦的凹陷大坑現於眼前。那簡易的練兵場上,塵土飛揚,人頭攢動,場面甚是壯闊。密密麻麻的人群正熱火朝天地操練著,喊叫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林瑾之立於高處,望著眼前之景,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仔細審視著士兵們的訓練情形。
“李叔,這規模怕是已然超越了千人之伍吧。”林瑾之不禁慨嘆道,聲音中攜著幾分驚喜。
李擎蒼頷首,臉上綻出自豪的笑容,恰似驕陽般絢爛:“不止於此,此處僅是我所率的新兵,約有六千餘人,其中尚有不少墨家子弟,此乃墨家主的深謀遠慮。再者,你先前提議要創立一支收集資訊的軍隊,林黯那邊尚有兩千五百餘人,分別訓練刺殺、偷襲以及收集情報。”
“李叔,您不愧是軍中將領,術業有專攻啊。”林瑾之忍不住再度讚歎,眼神中滿是欽佩。
李擎蒼望向大坑中的新兵,神色肅穆,正色說道:“他們皆很勤勉,人人皆懷一腔熱血。不過,我們尚需更多時日來提升其戰鬥力,使之成為真正的鋼鐵之師。”
林瑾之沉思片刻,雙手抱胸,若有所思地言道:“我們不可僅安於現狀,需不斷改良訓練之法,增強訓練強度。而且,伙食務必跟上,不可讓士兵們餓著肚子操練。同時,繼續招募青壯,多多留意統兵之才以及具軍事才能之人,為我們的隊伍注入新鮮血液。”
“沒問題,我與林黯定會多加留意。”李擎蒼應道,眼神堅定。
“你們這兩支隊伍可有名字?”林瑾之看向林瑾之和林黯,目光中滿含期待。
林黯略顯窘迫,撓撓頭說道:“我目不識丁,哥幫我取一個吧。”
李擎蒼亦附和道:“是啊,瑾之你博學多識,你幫我們取一個。”
“那李叔所率這六千餘人先充作主力,稱作虎賁軍,李叔即為主帥,隨著人數漸增,可讓關智輔佐於你。至於林黯,就以你的名字為號,名曰‘黯部’,你為黯部之首,你在營中的名號就用‘黯’。你於訓練期間依據才能、心智以及人品揀選一名心腹,相信在未來,你們的名號定能響徹整個靖國。”
林瑾之將寫好的等級制度給了李擎蒼和林黯,黯部分為:
黯主:林黯,統籌黯部的整體運作和決策。
尊使:輔佐黯主處理核心事務,在必要時能代替黯主行使部分權力。
幽影衛:負責執行高難度和機密任務,收集重要情報。
夜影衛:承擔黯部重要人物和據點的保衛工作。
暗影衛:具有卓越戰鬥技巧和任務執行能力的精銳成員。
影衛:普通的黯部成員。
虎賁軍則分為:
將軍,李擎蒼,統領虎賁軍的作戰和戰略規劃。
副將:協助將軍制定作戰計劃和指揮戰鬥。
校尉:負責帶領一定規模的隊伍進行軍事行動。
百夫長:管理一百名士兵,負責日常訓練和戰鬥指揮。
什長:管理十名士兵,確保基層隊伍的紀律和執行任務。
士兵:虎賁軍的普通成員。
二人皆拱手,單膝跪地,齊聲高呼:“是。”
林瑾之趕忙將二人扶起,鄭重言道:“雖說你們於我而言,如兄弟、摯友,然既然你們向我行禮,我亦當受。畢竟我們行事要有規矩和體系,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為人做事需細緻,對待百姓能幫則幫,對敵人不可心慈手軟。”
“讓我瞧瞧你們近期的實戰水平如何,畢竟唯有戰場方能培育血性,你們意下如何?”林瑾之看向二人,目光中滿是期待。
李擎蒼思忖片刻,手撫下巴,說道:“沒問題,那便讓我與黯各自選出一部分人,進行一番簡單的比試。”
林黯亦點頭應許,眼神中透露出躍躍欲試的光芒。
“關智,挑二十名精銳出列。”李擎蒼高聲喊道,聲音洪亮有力。
林黯也親自揀選了二十名新兵,走到一名文弱青年面前說道:“書生,讓他們下手有些分寸,別太過火。”然後這邊的二十人沒有李擎蒼那邊的豪氣,皆是眼神陰厲,狠辣的表情。
於是,在稷山深處的大坑中,四十名鐵骨錚錚的漢子皆袒露胸膛,相對而立。
“後生們,聽好了,由我率領的關智等人如今有了名號,你們便是虎賁軍的一員,你們已然是一名士兵,兵就該有兵的模樣,盯著你們面前之人,想盡一切辦法將其擊倒,我們要瞧瞧你們當下的實力,看是否未來具成為大將的潛質。”李擎蒼一番慷慨激昂之詞,畢竟不會鼓舞士氣的將領難稱良將。
話落,一陣豪邁之聲直衝雲霄。
反觀林黯這邊,林黯僅是寥寥數語,而被林黯選中的幾人眼中已滿是殺意。
林瑾之從地上隨意拾起四個石塊,拋向空中:“乾坤困域,八卦為基。九宮顯象,生死難離。”四個石塊分別飛散至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定在空中,顯現出淡淡的光暈將大坑籠罩。
“此方領域即為界限,倒地不起亦或被擊出領域者即為敗北。”林瑾之的聲音在山谷中迴盪。
隨著林瑾之的話音落下,虎賁軍與黯部計程車兵們瞬間進入戰鬥狀態。
虎賁軍的二十名士兵,皆身姿矯健,氣勢磅礴。在李擎蒼的精心訓練下,他們早已培養出默契的配合,形成了勇往直前的戰鬥風格。為首的關智,手持木棒,高聲大喝:“兄弟們,隨我衝鋒!”剎那間,他們如猛虎下山般朝著黯部猛衝而去。
黯部計程車兵們則顯得沉著冷靜。在林黯簡短有力的指令下,迅速分散開來,組成了一個嚴密的防禦陣勢。只見他們目光犀利,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嚴陣以待。
當虎賁軍衝到近前,黯部的一名士兵突然側身一閃,手中短刃直刺向虎賁軍一名士兵的肋下。那虎賁軍士兵反應敏捷,猛地揮刀進行格擋。“鐺”的一聲,火星四濺。
虎賁軍的另一名士兵趁機揮刀砍來,卻被黯部的兩人同時出手應對,一人用長槍架住他的刀,另一人一腳踹向他的腹部,將其擊退數步。
雙方你來我往,刀光劍影交錯縱橫。虎賁軍憑藉強大的衝擊力和兇猛的攻勢,試圖衝破黯部的防線。而黯部則依靠靈活多變的戰術和緊密無間的配合,一次次化解了虎賁軍的進攻。
關智見此情形,怒吼一聲,施展出一套凌厲非凡的刀法,瞬間逼退了數名黯部士兵。他的刀法剛猛遒勁,每一刀都帶著呼呼風聲。
關智在一旁審視著戰局,虎賁軍計程車兵們愈戰愈勇。他突然高聲喊道:“變陣!”士兵們立刻變換陣型,形成了一個圓形的防禦圈,將黯部眾人圍困在中間。
林黯在一旁觀察著戰局,黯部計程車兵們一時之間有些茫然失措,攻擊的節奏也略微減緩。然而黯部的打法異常兇悍,以傷換傷,竟然硬生生衝破了虎賁軍的陣型。一時間,戰場上喊殺聲、兵器碰撞聲響徹雲霄。汗水與鮮血相互交織,每一個士兵都在為了榮譽和勝利而奮力拼殺。
林瑾之在一旁觀戰,心中暗自思索:虎賁軍受李擎蒼的正規訓練,在大規模戰鬥中表現出色,且士兵能迅速適應各種陣型。反觀林黯這邊,林黯出身貧苦,是從地獄中拼殺出來的戰士,又出自幽影堂,所以在暗殺、逐個擊破等方面極為優秀。可是兩者在對方的領域皆存在不足,還需相互取長補短。
“李叔,小黯,你二人以後可適當交換訓練,雙方互補長處,定會有出人意料的成效。還有,將他們中最後勝利的幾位著重培養一下。”林瑾之注視著場中的激烈廝殺說道。
李擎蒼和林黯在一旁仔細觀察著士兵們的表現,不時地進行點評和指導。透過這次實戰演練,士兵們不僅積累了寶貴的經驗,也發現了自身的不足之處。他們紛紛表示,在今後的訓練中會更加勤奮努力,不斷提升自已的戰鬥力。
相信隨著時光的推移,林瑾之帶領的這支軍隊必將愈發強大。
夕陽斜掛於稷山山頭,林瑾之攜著林黯、李擎蒼以及關智三人策馬而歸,回到瑾荷軒。三人踏入瑾荷軒,竟發現墨謙和墨羽也已抵達。眾人圍桌而坐,伴著美酒,縱情暢飲,實乃緣分使然,方使眾人相聚於此,這是他的家人,也是他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