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萬世朝廷嗎？

長孫僑帶著馬周剛回到府邸，宮裡就來人了，李世民傳長孫僑進宮。

長孫僑十分無語，莫非這李二又想薅自已什麼羊毛了？

來到御書房，李世民正在看奏摺。

“小民長孫僑拜見陛下！”

長孫僑的行禮，李世民直接無視，頭也沒有抬一下。

李世民的行為，讓長孫僑心裡一點底氣都沒有。

“陛下！”

李世民依然忽略了他。

長孫僑也不多想，想再多也無用。

他乾脆坐了下來，看到旁邊糕點拿著就吃。

一旁的無難給他打手勢，意思是讓他不要吃，長孫僑就像沒聽到一樣。

說實話，他有點餓了，別人一天兩頓，他堅持三頓，他不想自已營養不良、發育不全。

“你可知罪？”長孫僑正沉浸在美食的美味之中，李世民的聲音突然傳來。

“陛下，你這就是欺負小民了，小民什麼都沒幹。”長孫僑委屈巴巴的說道。

“演…接著演…”李世民放下手中的奏摺，凝視著長孫僑。

長孫僑被李世民看得心裡發毛，心虛的問道，“陛下， 您老人家能不能提醒一下？”

旁邊的無難差點沒忍住，陛下登基一年多了，長孫僑是第一個這樣給陛下說話的人。

“老人家？”不過李世民很快想通，自已算起來還是這小子姑父，喊一聲老人家雖然把自已喊老了，不過輩分上並沒有錯，“給你提個醒，你為何攛掇右僕射離職？”

“啊？”長孫僑心想，我何時攛掇長孫無忌離職了？

不過，他很快就想起昨天的事情，那麼說明長孫無忌今天進宮了。

“陛下，小子小胳膊小腿，又愚笨，怎麼有能力勸說四叔辭職？”說到這兒，長孫僑還擠了兩點眼淚。

此時的他都想給自已點個贊，這演技和眼淚說流就流的本事，不給一個一級演員都對不起自已。

“你小子沒有哄騙我？”李世民這個人是一個十分感性的人。

不要看他戰場上殺人如麻，衝鋒陷陣勇猛無匹，但是感情十分細膩，歷史上，杜如晦死了，他正在吃西瓜，想起杜如晦就哭了，讓人把西瓜送到杜如晦墳前，他要請杜如晦吃瓜。

黨仁弘因為貪汙腐敗犯下殺人罪，按律當斬，他想起黨仁弘三個兒子都是為了大唐犧牲，他哭著求滿朝大臣饒過黨仁弘一命……

因此，對付李世民最好辦法是打感情牌，要感染他。

“陛下，小子就算騙任何人，也不敢騙您。”

“算了，說說另外一件事情。”

“還有什麼事？”

“聽輔機說，你不想去國子監讀書？”李世民目光灼灼的看向長孫僑。

說實話，李世民感到越來越不瞭解長孫僑了，別人家子嗣，恨不得有這樣的機會，而長孫僑卻不要，別人這輩子是為了當官，長孫僑卻是想做一名商人。

“這事是真的。”

“為何？”李世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向長孫僑。

“陛下，國子監教的東西有多大價值？

自古以來，哪一個名臣是依靠書本知識而成為名臣的？

就如陛下，陛下打天下的本事是哪個老師教的？還不是陛下透過一場場實戰而獲得的。”

“你小子……，不對，你差點把我繞進去了。

給我說實話。”李世民一副長輩姿態。

“陛下，實話就是我姓長孫。”長孫僑說完一屁股又坐了下來。

李世民被氣笑了，“你和輔機是不是都認為我沒有容人之量？

你們長孫家的人都一個德行。”

長孫僑可不敢接這話，李世民後面說的明明是長孫皇后。

看到沒有說話的長孫僑，李世民問道，“你小子十五歲不到，你究竟擔心什麼？”

“陛下，朝廷滿腹經綸的人比比皆是，為何為難我這樣一個小子？”

“說人話！”李世民白了長孫僑一眼。

“我想活。”

“此話什麼意思？”

“陛下，這兩天，不少人旁敲側擊問我，我知道大家的擔心。

東漢外戚之禍才過了幾百年。”

“朕一直認為，人才應該以德才為先，不應該論出身。

輔機擔憂我理解，你小子毛都沒長齊擔心什麼？”

李世民示意無難出去，隨即說道。

“姑父，咱們關上門都是一家人。

你的胸襟我知道，但是你也要想朝臣的態度。

如今朝廷正在大肆削減京官。

一個蘿蔔一個坑，外戚佔了一個就少一個，自然會生出不少閒話…。

朝堂要穩定，姑父也要平衡各方勢力，並不容易。

我們不能在此時添亂，四叔這一退，朝廷削減官員也就容易多了。”

李世民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你認為大唐能萬世嗎？”

“姑父，夏商周最長的周八百年，秦二世而亡，東西漢朝加在一起也才29位皇帝。

魏晉南北朝到隋朝，再到唐朝……”

“你的意思是永遠不可能？”

“辦法是有，只是如今大唐做不到。”

李世民激動的問道，“什麼辦法？”

“這個辦法離大唐太遙遠，遙遠得你是我姑父我都不敢說，更不要說你是陛下的身份。”

“我想知道！”李世民目光堅定的說道。

“姑父…，這話今天也好，今後也好，只能對著姑父說。

我希望您想清一個問題再來問我。”

“什麼問題？”

“李家要的是榮譽還是實權，後者永遠做不到萬世。

我不相信姑父的子孫都如您一樣英明。”長孫僑說道，眼神十分堅定。

“這算什麼問題？”李世民不解。

不過十分正常，他的思維裡幾千年來不是王就是皇，所有上位的人都在瘋狂的集權，誰會放棄權力？

“姑父，人都是有私心的，姑父想要朝廷收一分，地方官員就能讓百姓交三分。

李家後代子孫住在深宮大院，他們連普通百姓都沒見過，如何治理天下？”

……長孫僑短短几句話，讓李世民心中掀起巨大波瀾。

他一點不懷疑長孫僑，之所以問長孫僑，因為他查到長孫僑前後如此大變化以後，追問長孫皇后才知道，這些年，一直有人夢中教授長孫僑知識，在李世民看來，只有仙人手段才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