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被嚇的神志不清胡言亂語,你都胡言什麼亂語了?”江序十分嚴肅的問。

桑聆想了一下,輕描淡寫的回,“也沒說什麼,就問了一句能不能殺了他。”

江序手中的筆在紙上狠狠劃過,震驚抬頭。

隨後倒吸一口涼氣。

你這不是受了驚嚇,你這是有血海深仇啊。

在經過十幾分鐘的交談後,桑聆一身清爽的走了出去,江序則一頭霧水的飄了出去。

他可以確定,桑聆沒有受到驚嚇,心態好的不得了。

她之所以說那句話可能只是單純口嗨?

江序想不通,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把坐診記錄上兩人的對話翻來覆去的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桑聆出去後,警務小姐姐讓她在休息區坐下,等會兒會有家屬來接她。

桑聆本以為是他們聯絡了桑策,結果等來了風塵僕僕一身冷氣的傅嬌嬌。

看到傅知讓的第一反應就是轉頭看向裝死的江序,狠狠瞪了他一眼。

傅知讓一進門就看到了獨自坐在長椅上,看上去乖巧又可憐的小姑娘。

冷著臉,邁著大長腿走了過去,站在她身前低頭看她,一言不發。

桑聆倒不是心虛,她只是覺得自已以人質的身份坐在這裡,有點丟臉。

強大如她,怎麼可以讓嬌嬌看到如此不強大的自已。

“你說你就出去逛逛。”傅知讓緊抿著唇,目光沉沉地盯著她,嗓音低沉清冽藏著一絲危險。

“昂,就出去逛了逛。”

“隨便逛逛會被歹徒挾持成為人質?”傅知讓的聲音大了幾分,惱怒又咬牙切齒。

桑聆抬眸睨了他一眼,小聲開口,“也不是沒可能。”

傅知讓生生被她這滿不在乎的樣子氣笑了。

笑的特冷。

冷的跟來的周北和裝死的江序都不約而同的抖了抖。

傅知讓笑了一聲,轉身進了局長辦公室。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桑聆這才目光兇狠的瞪向江序。

看你乾的好事,不知道傅嬌嬌最難哄嗎?

江序繼續裝死,周北反而上前好聲好氣的為傅知讓解釋。

“桑小姐你別誤會,其實傅總很關心你,他一接到訊息就趕過來了,中間還闖了幾個紅燈。”

是的,別看傅知讓現在一副冷酷穩重的樣子,只有跟他一起來的周北才知道,他在得知桑聆被歹徒挾持的時候有多慌。

素來冷靜自持的他竟然也會露出那種表情。

桑聆卻只是淡淡睨了他一眼。

你以為我是愁他不關心我嗎?不,我只是愁自已在嬌嬌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碎了,還不知道該怎麼哄他。

養男人怎麼這麼麻煩?還是養貓貓狗狗好,給根肉骨頭就哄好了。

桑聆在外面憂愁了十幾分鍾,傅知讓終於出來了。

神色清冷的臉上看不出喜怒,闊步走來,路過桑聆時淡淡瞥了她一眼,繼續往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見椅子上的人一動不動,又抿著唇回頭,聲音涼颼颼的。

“還不跟上。”

桑聆眼睛一亮,起身追上。

她以為他主動跟自已說話就是氣消了的意思,所以鑽上車後,就靠過去要抱抱。

結果對方一手給她推回來,還涼涼道,“坐好。”

該死,還在生氣呢。

桑聆又坐了回去,眼神幽怨的盯著那頭的男人,無論她的目光多灼熱,對方都無動於衷,雙手環胸閉眼假寐。

安靜下來後,車內的氣氛變得奇怪起來。

一路無言抵達別墅。

桑聆氣鼓鼓的下車往隔壁桑家走,她總覺得自已忘了什麼,回到家看到出來迎接她的美人和富貴才想起。

糟糕,她選的項鍊還在麻袋裡呢。

桑聆愧疚的蹲下揉了揉美人的臉,輕聲說道,“不好意思,生日禮物丟了,只能過幾天再給你補上了。”

“喵~”美人低下高貴的頭顱,親暱的蹭了蹭桑聆的掌心,似在安慰她般軟聲撒嬌。

桑聆rua了rua美人毛茸茸的腦袋,抱起它,帶著傻乎乎的狗子回了家。

桑聆走的瀟灑,留下膽戰心驚的周北。

好在,傅知讓只是幽幽盯著桑聆離開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神色淡然的進了別墅。

夜晚,繁星點點。

傅知讓坐在辦公桌前拿出隨身碟,點開裡面存放的影片。

這是他從警局帶回來的,隨身碟裡總共有兩個影片,一個是警方最後逮捕罪犯時的行動錄影。

一個是審問犯人時的監控錄影。

先是看了看逮捕記錄,在裡面看到了小姑娘的身影,畫面因為跑動而有些模糊。

傅知讓神色不明的盯著看了兩遍,又開啟了監控錄影。

正如他們所說,犯人態度十分囂張,並且有恃無恐。

無論審問員如何問話,對方概不配合,只是放聲大笑,說些似是而非的話。

看到男人臉上陰森詭異的笑容,傅知讓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目光森冷晦暗。

姿態慵懶肆意的靠在椅背上,看上去神色漫不經心,實則落在影片男人身上的目光泛著冷冽的寒光。

視線悠悠瞥了一眼影片裡放在桌上的黑色手套一眼。

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等傅知讓忙完已是深夜,他揉著疲憊的眉眼回到臥室,看到空空如也的床,在原地愣怔了幾秒。

下意識在屋裡找了一圈,確定小姑娘沒來後,又看著一絲不苟的床面沉默。

如果桑聆在,此時的床面只怕是早已被滾的一團糟了。

也因為如此,才會顯得這個冷冰冰的房間看上去更有生氣。

傅知讓沉默了片刻,轉身向外走去。

來到小姑娘平時翻牆的地方,望著趴在牆上呼呼大睡的人,微微錯愕。

他以為她沒過來。

“又又。”傅知讓上前兩步來到牆角,仰頭凝望著牆上人兒熟睡的臉。

淡淡的月光落在他臉上,清冷出塵的眉眼噙著溫柔之色,宛如月中仙。

喚了一聲沒喚醒,傅知讓又喚了一聲。

桑聆終於從夢中驚醒,迷迷糊糊睜開眼,先是看到一片黑,低頭再看是傅嬌嬌那張漂亮的臉。

兩人四目相對。

“你趴在這裡做什麼,為什麼不進去?”傅知讓輕輕開口。

桑聆猛地坐起來,一本正經的胡說,“我在思考。”

傅知讓沉默。

半夜掛在牆上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