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現場氛圍變得格外奇怪,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

畢竟在場的人雖然都有點家世,但都不如桑家,自然不敢得罪桑柔。

桑聆深深看了一眼被桑柔警告的那位小姐妹,轉頭問桑柔,“什麼時候能吃烤鴨?”

桑柔回頭不成器的瞪了她一眼。

吃吃吃,就知道吃,都被欺負到頭上來了還想著吃烤鴨?

桑柔帶著桑聆落座,靠近她小聲詢問,“你穿的真是睡衣?”

她之前只覺得這衣服花裡胡哨,穿在桑聆身上有點寬鬆,看不出牌子。

被他們一說,現在只覺得這衣服越看越像睡衣。

“不知道啊。”桑聆低頭看著身上佈滿五顏六色花花的衣服。

這是她從傅知讓的衣帽間拿的,當時只覺得好看就穿了。

不好看嗎?

桑柔都被氣的無語了。

有人出來打圓場轉移注意力,沒一會兒場子又熱了起來,氣氛也變得沒那麼僵了。

桑柔的身邊又換了個小姐妹坐下,溫溫柔柔的和她說著話。

只有桑聆在望眼欲穿的等烤鴨。

結果烤鴨沒等到,門口進來了幾位少年,為首的是一位裝扮十分機車的少年,一頭火紅色的頭髮,囂張又張揚。

“祁少來了?”

看到來人,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不少人諂媚的上前打招呼。

在場的女孩子們更是激動的紅了臉,就連桑柔的臉上都帶上了幾分嬌羞,眼巴巴的看著他,又不好意思上前。

所有人都在想方設法的跟那位祁少攀關係,只有桑聆兩眼放光的盯著跟著他們一起進來的服務員……手裡端著的烤鴨。

祁遠在眾人的簇擁下坐在了主位,坐姿霸氣中二,拽拽的揚起下巴,嘴角的笑意帶著三分譏諷,四分薄涼,兩分不屑。

瞬間迷住了在場的所有女孩子。

除了桑聆。

她的眼裡只有烤鴨。

雖然烤鴨放的離她很遠,但不怕,還有轉盤。

於是在眾人想方設法跟祁遠敬酒討好他的時候,桑聆在認真的挪轉盤,誰也沒發現。

不一會兒,性格暴躁的祁遠就被接二連三的敬酒弄煩了,當即擺臉。

“行了,還讓不讓老子吃飯了?”

見他怒了,前來敬酒的人訕訕一笑,退開了。

“今天是為了慶祝祁少賽車勇奪第一,只管吃喝,不談別的。”祁遠身旁的少年站起身來控場。

大家紛紛附和祁少英勇。

祁遠坐在位置上微垂著頭,把玩著就被看不出喜怒。

而他身旁的好友多少了解些他的脾氣,無奈嘆了口氣。

“行了,別生氣了,不是來吃烤鴨的嗎,你多吃點。”

說著就看向餐桌,見本來應該放在眼前的烤鴨不見了,又抬頭在餐桌上轉了一圈,還是沒看到。

滿眼錯愕。

“鴨子呢?”

大家滿桌的找烤鴨,轉盤都轉一圈了也沒看到。

祁遠陰惻惻的目光落在某個方向,聲音又冷又硬,“不用找了,在那兒呢。”

所有人順著他的視線移了過去,看到了正在啃最後一隻鴨腿的桑聆。

而在她身前是一堆鴨骨頭,以及一個還沒來得及下手的鴨頭。

坐在她旁邊的桑柔目瞪口呆,人都石化了。

察覺到視線,埋頭啃鴨的桑聆終於抬起了頭來,淡淡瞥了眾人一眼,還扯出一張紙巾優雅的擦了擦嘴角的油漬。

優雅,實在是太優雅了。

桑柔說的不錯,這裡的烤鴨確實味道不錯,她一個人就能炫一隻。

“她哪兒來的?”祁遠咬牙切齒的質問。

“祁少,這位是桑柔的姐姐,剛從鄉下回來還不太懂禮貌,這麼貪吃大概是沒見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吧。”

那位被桑柔呵斥過的小姐妹眼裡閃過一抹輕蔑和陰狠,故意說道。

“桑家?”祁遠的目光幽幽落到了桑柔身上,冰冷刺骨。

桑柔此時只想暈一暈。

裝死可還來得及?

她只是想來見見男神,讓他有機會眼熟眼熟自已,可她沒想讓他這樣眼熟自已啊。

桑柔欲哭無淚,但還是抬起了頭,頂著對方吃人的目光,手足無措。

察覺到身旁的少女有些慌了,桑聆停下嚼嚼嚼的嘴,看向張揚肆意的少年,“你也想吃?”

她大方的拿起盤子裡的鴨頭。

“給,分你個頭。”

祁遠好看的臉一下就黑了,氣到冷笑,“好,你好的很。”

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還會被人用鴨頭羞辱。

桑聆不置可否的點頭,她當然知道她很好。

她這樣的好人,在社會里已經不常見了。

“桑聆你什麼意思,拿個吃剩的鴨頭侮辱祁少呢?這就是你們桑家的教養?”那小姐妹繼續激動揚言,擺明了不想放過二人。

祁家的家世雖與桑家不相上下,但礙於祁家與傅家的姻親關係,即便是桑家也不敢輕易得罪祁家。

桑柔沒想到自已以為的小姐妹竟然這麼綠茶,又氣又惱。

真是看錯你了,死綠茶。

桑聆慢條斯理的吃完手裡的鴨腿,拿著淨手帕慢悠悠擦手,漫不經心的問,“這鴨子不能吃?”

“當然。”

桑聆深深看著她。

“我只知道一種食物上桌後不能動。”

“什麼?”

“祭品。”

剎那間,包廂內傳來一道道倒吸涼氣的聲音,眾人紛紛錯愕地看著口出狂言的桑聆。

“你怎麼看?”桑聆不怕死的問臉黑成墨的祁遠。

桑柔心驚膽戰的扯了扯桑聆的衣角,你快別說了。

“什麼?”祁遠咬牙擠出兩個字,眼神犀利,蘊含著暴風雨。

桑聆大膽開麥,“她咒你死呢,你不管管?”

她開口的那一刻,桑柔心已死。

祁遠額角都氣抽了,“你……”

“我很好,不用謝。”桑聆微微一笑。

站起身來,低頭問桑柔,“我吃好了,走吧。”

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拉著桑柔走了,留下的眾人面面相覷。

慢慢的祁遠氣笑出了聲,“呵。”

裹著一身怒意起身離開,離開前看了一眼那小姐妹,冷冰冰開口,“以後我不想再看到她。”

小姐妹臉色瞬間煞白。

她算是把祁遠得罪了,而得罪祁遠的下場她比誰都清楚。

另一邊的桑聆站在商場裡,愁眉不展地看著蹲在地上哭唧唧的桑柔。

“你別哭了。”有點站累了的桑聆開口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