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過一場陣雨的X市,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夏日泥土和綠草的芳香。項擎朗和江守言一臉凝重的走向城南的天龍賓館大堂。兩人的皮鞋在溼漉漉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迴響,彷彿在為即將揭開的謎團敲響警鐘。
小毅早早的等在那兒,見二人過來,快步迎上,神色焦急,“魏法醫已經到了,法醫科的人正在上面調查現場。”
項擎朗點點頭,環視了一下大堂,豪華的吊燈下,幾名服務員正忙碌著整理被雨水打溼的地毯。他皺了皺眉,問,“其他人呢?”
“小高和孟醒在樓上,徐悠悠打電話說堵車,晚點到。”小毅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顯然還未從剛才的震驚中完全恢復。
項擎朗邊走邊問,“什麼情況?”
小毅猶豫了一下,聲音低沉,“發生兇案的是這間酒店21層的總統套房,現場被嚴重破壞,屍體……屍體臉上的皮被割下,大概是被兇手帶走了。”
“啊?”江守言眨眨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臉皮沒了?這是什麼?去皮手術?”
小毅想笑又不敢笑,含糊道,“大概是吧。”
“屍體身份確定了嗎?”項擎朗說著步入電梯。為了方便調查,賓館的人專門給警方配備了一部電梯方便出入。
小毅撓撓頭,“大概吧。”
“什麼叫大概!”項擎朗一瞪眼。
“……隊長,你還是上去看看吧。”小毅轉頭,眼睛盯著電梯上方的樓層提示燈,不再說話了。
“小毅,你不會是害怕了吧?”江守言戲謔的說。
小毅抿著嘴,好半天才說,“……太,太慘了。孟醒還在洗手間裡吐呢。”
一時間大家都沒有說話。
電梯到了21層,小高慘白著臉站在門口,“隊,隊長。”
項擎朗一邊走一邊大聲罵,“這就是你們的出息?!當了多少年警察了?是不是還嫌我不夠丟人!”
出事的房間很好找,在電梯間就可以看到。項擎朗走了兩步,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他皺著眉頭,越過正在檢查門鎖的同事,進了房間。
情況比他想象中的嚴重……一瞬間項擎朗甚至懷疑情報出錯,整個房間裡到處都是血,除了死者陳屍的大床,地毯上,沙發上,甚至連牆上都是,如果說只有一個死者的話,那他身上的血應該已經被放乾淨了。
項擎朗的疑惑在見到屍體的瞬間得到了解答。屍體平躺在床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口,如果不是血肉模糊的臉,會讓人以為他只是安詳的睡著了。裸露在衣服外面的面板慘白,肌肉扭曲。
小毅說的沒有錯,真的很慘……屍體的面部已經無法分辨了,從脖頸開始,全部的面板都被兇手揭去,露出紅黑色已經風乾成繭的血肉。
“什麼情況?”他皺眉問魏自超。
“死因是失血過多,死亡時間不超過六小時。現場找到了一把水果刀,根據刀子的寬度深度以及鈍角來看,應該就是兇器。”魏自超道。
項擎朗看看錶,現在是晚上九點。也就是說死亡時間是下午三點以後。
“傷口主要集中在臉部和脖頸,另外手腕也有很深的刀傷,相信兇手是為了放血。”魏自超繼續解釋。
“致命傷是哪?”
魏自超摘下手裡的白手套,“還不能確定。死者的失血情況很嚴重,雖然還不知道兇手這麼做的理由,但是我看那些流失的血,應該都被灑在了房間裡。”
“那是多少血啊?”江守言插嘴道。
魏自超環視了一下房間,“我估計,差不多有3000ml.”
“會不會是這樣?死者在逃跑,兇手在房間裡追著刺殺他,所以血液濺的到處都是?”江守言問。
“可能性不大。”魏自超搖頭,走到房門口,“如果死者要逃跑的話,按道理是向門口的方向跑,但是你們也看到了,血跡主要集中在會客廳和臥室……”
“這裡會不會不是第一案發現場?”項擎朗問。
“有這個可能,不過具體情況還是要等驗屍才知道。”
這時候孟醒搖搖晃晃的出現在門口,江守言眼尖,一個箭步衝過去,拽著孟醒走到過道的拐角,“你讓我說你點什麼好?”他嘆氣看著臉色慘白的孟醒,“就在這待著吧,等會過去又要捱罵。”
孟醒擦擦額頭的汗,故作堅強道,“我沒事。”
“是,是,你最勇敢了!”江守言搖著頭走開。
孟醒站在原地,深呼吸兩下,鼓起勇氣剛要走過去,就看到徐悠悠一臉忐忑的出現在案發現場門口。
他急急的想喊住徐悠悠……這種情況他都受不了,更不要說徐悠悠一個女孩子了。
誰知道他還沒開口,就聽見房間裡,魏自超一聲怒吼,“你幹什麼來了?!”
“我……”徐悠悠訥訥的開口,“我來調查……”
“調查個屁,你給我回去!”魏自超完全沒有了一貫的冷靜,張牙舞爪的走向徐悠悠。
“你幹什麼?”項擎朗攔住他,“徐悠悠現在是重案組的人,這是她的工作!”
“你知道個屁!”魏自超不客氣的推開項擎朗。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出口成髒了。“你趕快走!這用不著你幫忙!”他指著徐悠悠喊。
現場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狀況。
“你長本事了?!啊,調來重案組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魏自超完全不顧其他人詭異的目光,大喊道,“明天你就打報告,給我調回去!”
“魏叔叔。”徐悠悠怯怯的說,“我沒事。”說著小心的向房間裡邁進一步。
魏自超的表情一下凝滯,好像看到一個名貴的古董花瓶在慢鏡頭中馬上要摔倒地上,小心翼翼又充滿緊張不安。
徐悠悠好像完成了人生最重大的決定,抬起頭,長呼一口氣,笑說,“真的沒事。”
魏自超打個激靈,“沒事也不行,你趕快回去!”
“我……”
“你們倆,有完沒完?”項擎朗咬著牙道,“不想幹了你們倆都走!”
魏自超的怒氣全部爆發了,“是你讓她來的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她根本就沒辦法當刑警!你知不知道……”
徐悠悠打斷他,“魏叔叔……”
魏自超看她一眼,接著氣憤的扔掉手裡的手套,大踏步的出去了。
“他怎麼了?”好半天江守言才反應過來。
“……”徐悠悠沒有說話。
項擎朗的臉色鐵青,他絕對沒有想到,讓徐悠悠來當刑警,遇到最大的阻礙竟然會來自魏自超。
“小高,去把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叫來,小毅,去問問賓館的服務員,孟醒……孟醒呢?!”項擎朗的眼皮一跳,又想罵人了。
孟醒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出現在門口,“隊長……”
“你,跟徐悠悠你們倆去查查……這是多少號房?”
小毅很機靈,“2101號。”
“嗯,去查查這個房間的客人!”
這次沒等項擎朗發飆,所有人都一轉眼消失了。
“我去問問酒店的值班經理。”江守言看項擎朗瞪他,連忙道。
項擎朗的臉色鐵青,他絕對沒有想到,讓徐悠悠來當刑警,遇到最大的阻礙竟然會來自魏自超。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已的情緒。他知道,作為隊長,他需要保持冷靜,帶領團隊解決眼前的難題。
“小高,去把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叫來,小毅,去問問賓館的服務員,孟醒……孟醒呢?!”項擎朗的眼皮一跳,又想罵人了。
孟醒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出現在門口,“隊長……”
“你,跟徐悠悠你們倆去查查……這是多少號房?”
小毅很機靈,“2101號。”
“嗯,去查查這個房間的客人!”
這次沒等項擎朗發飆,所有人都一轉眼消失了。
“我去問問酒店的值班經理。”江守言看項擎朗瞪他,連忙道。
項擎朗轉身,再次審視著這個血腥的房間。每一處細節都像是在訴說著一個殘忍的故事。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把被認定為兇器的水果刀上,刀身沾滿了乾涸的血跡,靜靜地躺在地毯上。他想象著兇手拿著這把刀,一刀刀地割下死者的臉皮,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寒意。
“項隊,你看這個。”小高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轉過頭,看到小高手裡拿著一張紙條。
“這是什麼?”項擎朗接過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行潦草的字跡:“這是他應得的。”
“這是在死者的口袋裡發現的。”小高解釋道。
項擎朗皺了皺眉,這行字似乎在暗示著什麼。他將紙條遞給魏自超,“你怎麼看?”
魏自超看了看紙條,又看了看屍體,“這可能是兇手留下的。”
“兇手留下紙條?”項擎朗的眉頭緊鎖,“這不符合常規。”
“是的,兇手通常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線索。”魏自超點頭,“除非他想告訴我們什麼。”
“或者他想誤導我們。”項擎朗補充道。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凝重。這個案件比他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項隊,賓館的服務員說,這個房間的客人是一個叫李昊的商人。”小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李昊?”項擎朗的腦海中閃過一絲熟悉,“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他是一個知名企業家,經常出現在新聞上。”小毅補充道。
“那他為什麼會死在這裡?”項擎朗的疑問更深了。
“項隊,我查到了一些資訊。”徐悠悠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疊檔案,“李昊最近涉及一起商業糾紛,對手是一個叫張強的人。”
“張強?”項擎朗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這個名字我也聽過。”
“張強是一個地產商,他和李昊的公司在一塊土地的開發權上產生了爭執。”徐悠悠繼續解釋,“據說張強的手段非常狠辣,曾經多次威脅李昊。”
“那他有動機。”項擎朗點頭,“我們需要調查一下張強。”
“我已經讓小高去查了。”徐悠悠說。
“好,那我們分頭行動。”項擎朗轉身對眾人說,“小高和小毅去調查張強,孟醒和徐悠悠去調查李昊的背景,江守言和我去問問賓館的經理。”
“是!”眾人齊聲應道。
項擎朗看了一眼魏自超,“魏法醫,你繼續在現場調查,看看還能找到什麼線索。”
“好的。”魏自超點頭。
眾人各自散去,項擎朗和江守言走向賓館經理的辦公室。他們需要了解更多關於李昊的資訊,也許能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項隊,你覺得這個案件會怎麼發展?”江守言邊走邊問。
“現在還不好說。”項擎朗沉聲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案件不會簡單。”
兩人來到經理辦公室,敲了敲門。
“進來。”裡面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
項擎朗推開門,看到一箇中年男人坐在辦公桌後面,手裡拿著一份檔案。
“你好,我們是警察,需要了解一下關於李昊的情況。”項擎朗出示了證件。
“哦,你好,我是這裡的經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經理站起身,態度恭敬。
“李昊是什麼時候入住的?”項擎朗問。
“他是三天前入住的。”經理回答,“他訂了一間總統套房,說是要在這裡談一筆大生意。”
“他有沒有提到過他的生意夥伴?”項擎朗繼續問。
“沒有,他只是說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經理搖頭。
“那他這幾天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行為?”項擎朗追問。
“沒有,他每天都很晚才回來,回來後就直接回房間了。”經理想了想,“不過昨天晚上他回來的特別早,大概八點多就回來了。”
“八點多?”項擎朗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那他回來後有沒有出去過?”
“沒有,他回來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經理肯定地說。
“好的,謝謝你的配合。”項擎朗點了點頭,和江守言離開了辦公室。
兩人走出賓館,項擎朗的眉頭緊鎖。他感覺這個案件越來越複雜了。李昊的死亡時間是下午三點以後,而他昨晚八點多就回到了賓館,這中間的時間他做了什麼?他為什麼會被殺?兇手又是誰?
“項隊,我覺得我們應該再去現場看看。”江守言提議。
“好,我們再去現場看看。”項擎朗點頭。
兩人再次回到2101號房間,魏自超還在現場忙碌著。
“有什麼新的發現嗎?”項擎朗問。
“有一些。”魏自超指著地上的血跡,“你們看,這些血跡的分佈有些奇怪。”
項擎朗和江守言蹲下身,仔細觀察著地上的血跡。果然,血跡並不是隨意分佈的,而是有一些規律。
“這些血跡似乎是被人故意灑在地上的。”魏自超說,“而且,你們看這裡。”
他指著牆上的一處血跡,“這處血跡的噴濺形狀,像是被人用某種工具噴上去的。”
“這是什麼意思?”項擎朗皺眉。
“這可能意味著兇手在殺人後,故意製造了這些血跡,以掩蓋真正的殺人現場。”魏自超解釋。
“掩蓋真正的殺人現場?”項擎朗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那真正的殺人現場在哪裡?”
“這就需要你們去調查了。”魏自超說。
項擎朗站起身,環視著房間。他的目光落在了房間的一角,那裡有一個小型的酒吧檯。
“你們看那個酒吧檯。”項擎朗指著酒吧檯,“那裡的血跡似乎比其他的地方要少。”
“是的,我也注意到了。”魏自超點頭。
“這可能意味著兇手在殺人後,曾經在那裡停留過。”項擎朗推測。
“有可能。”魏自超同意。
“那我們就從那裡開始調查。”項擎朗說。
三人走向酒吧檯,仔細檢查著每一個角落。突然,項擎朗的目光落在了酒吧檯的抽屜上。
“你們看這個抽屜。”他指著抽屜,“這個抽屜的縫隙裡有一些血跡。”
“這可能是兇手留下的。”魏自超說。
“我們開啟看看。”項擎朗提議。
三人開啟抽屜,裡面放著一些酒杯和酒瓶,還有一些雜物。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張紙條。
“這是什麼?”江守言好奇地問。
項擎朗拿起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他該死。”
“又是一張紙條。”項擎朗的眉頭緊鎖,“這是什麼意思?”
“這可能是兇手留下的。”魏自超說,“他可能是想告訴我們,李昊的死是他應得的。”
“但是,這並不能解釋為什麼他會被人割去臉皮。”項擎朗沉聲道,“這背後一定有更深的原因。”
“我們需要更多的線索。”魏自超說。
“是的,我們需要更多的線索。”項擎朗點頭,“我們不能只依靠這些紙條。”
三人繼續在房間裡尋找著線索,但是除了這兩張紙條和一些血跡,並沒有發現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項隊,我們查到了一些資訊。”小高和小毅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些檔案。
“什麼資訊?”項擎朗問。
“我們查到了張強的一些背景。”小高說,“他是一個地產商,手段非常狠辣,曾經多次威脅過李昊。”
“他有動機。”項擎朗點頭,“我們需要進一步調查他。”
“我們已經讓孟醒和徐悠悠去調查李昊的背景了。”小毅補充道。
“好,那我們分頭行動。”項擎朗說,“小高和小毅繼續調查張強,孟醒和徐悠悠繼續調查李昊,我和江守言去調查一下賓館的監控錄影。”
“是!”眾人齊聲應道。
項擎朗和江守言來到賓館的監控室,調出了昨晚的監控錄影。他們需要找出李昊昨晚的行蹤,也許能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監控錄影顯示,李昊昨晚八點多回到了賓館,然後再也沒有出來過。但是,錄影中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