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的手術非常成功,當醫生告知芬姐這個訊息時,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這些天來,她一直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不僅是因為洋洋的病情,還有那十萬塊手術費的重擔。這筆錢對她來說,不僅僅是解決經濟困境那麼簡單,它關係到洋洋的生命。她不能,也不願告訴別人這筆錢的來源。儘管小美死得冤,但這個世界上,誰又活得不冤呢?洋洋沒有做錯任何事,卻要承受病痛的折磨。她自已又做錯了什麼,要獨自承受撫養孩子的艱辛?

她並不害怕兇手找到她。這幾天,警察在她周圍忙碌,卻讓她覺得有些好笑。今天,他們甚至抓了一個完全無關的人...

有一件事,是她和兇手之間的秘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不是被兇手收買,而是她敲詐了兇手。每次想到這,再看到門口緊張兮兮的小警察,她都忍不住要笑。她用公用電話聯絡兇手,讓兇手在指定地點留下錢,然後趁人群被小騷動吸引時,迅速拿了錢離開...多簡單?有些事就是這麼簡單。

這一夜,芬姐睡得特別熟,她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熟睡過了。

凌晨兩點的醫院,安靜得讓人害怕。走廊裡昏黃的燈光閃爍,值班的小護士撐著下巴,坐在護士站裡不住地打哈欠,眼皮漸漸合上。

整個世界都沉睡了,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女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走廊。從影子看,是一個女人,還是個懷孕的女人...

人影四處張望,身手異常靈敏地閃到芬姐的病房前,悄悄推開門,閃身進入又關上了房門...行動之快,會讓目擊者覺得是一場幻覺...如果真的有目擊者的話。

房間裡一團漆黑,黑影停下腳步,等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才躡手躡腳地走到病床前,拿出藏在懷裡的匕首,高高舉起,正要刺下...

病床上沒有人...等黑影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一束微弱的手電光從窗戶後面發出,照在黑影的臉上。

“等得都快睡著了。”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緊接著項擎朗從窗簾後面走了出來。

黑影一驚,連忙轉身要跑,項擎朗又說,“我勸你放棄吧,走廊裡都是警察。”

話音剛落,病房的門被推開,重案組全員到齊。

江守言開啟燈,兇手的真面目終於暴露了。

他吃驚地看著穿著滑稽的孕婦裝,肚子裡大概塞了枕頭,頭頂著假髮...好像一個小丑的...夏允武。

“為什麼?”江守言目瞪口呆地說,“為什麼是你?”

夏允武沉默著拽掉假髮,又拿出肚子裡的枕頭隨手扔在床上。

“我問你為什麼!”江守言怒火中燒道。

“什麼為什麼?”夏允武突然笑了,“我想跟我哥開個玩笑,不小心走錯房間了。”

“開玩笑?”孟醒指指床上的刀,“這個玩笑有點過火吧?”

夏允武一攤手,“我只是想嚇嚇他...”

項擎朗陰著臉,“帶回去!”

小高上前給夏允武戴上手銬。

項擎朗的眼神冷冽,他看著夏允武,彷彿在審視一個陌生人。夏允武被帶出了病房,重案組的成員們緊隨其後,只留下江守言和孟醒在病房內。

江守言的眉頭緊鎖,他看著項擎朗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他不明白,為什麼項擎朗會懷疑夏允武,更不明白他為何要瞞著所有人佈下這個局。

“江隊,我們怎麼辦?”孟醒低聲問。

江守言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先回警局,看看項擎朗怎麼處理。”

警局的審訊室內,燈光明亮而刺眼。夏允武被帶了進來,他的態度依舊輕鬆,似乎並不把這次審訊當回事。

項擎朗坐在審訊桌前,他的眼神銳利,像是要穿透夏允武的內心,“我不想浪費時間。我問你三個問題,你如果能解釋清楚,我今天就放你走!”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夏允武聳了聳肩膀,顯得不以為意。

“第一個問題,”項擎朗開啟資料夾,拿出一份報告,“你曾經告訴我們,已經一年多沒有見過夏念瑤了,那麼,為什麼夏念瑤的大腿上會有你的血液和唾液?”

夏允武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復了平靜,“這一定是誤會。我怎麼會去做那種事?”

“誤會?”項擎朗冷笑,“科學證據不會說謊。”

夏允武沉默了,他的眼神閃爍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第二個問題,”項擎朗繼續追問,“你今天晚上為什麼出現在芬姐的病房?不要告訴我是走錯了,下午你陪你哥辦理的住院手續,內科在走廊的另一邊。”

夏允武笑了笑,“我只是想去看看洋洋,畢竟他是我的侄子。”

“是嗎?”項擎朗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信任,“那你為什麼打扮成孕婦,還帶著刀?”

夏允武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這個...我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會搞成這樣。”

“玩笑?”項擎朗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犯罪?”

夏允武的臉色變得蒼白,他意識到自已可能真的惹上了大麻煩。

“第三個問題,”項擎朗的眼神更加銳利,“半個月前,有人曾經在偵探社門口見過你和聶小柔,你們是什麼關係?”

夏允武睜大眼睛,顯得有些驚訝,“聶小柔?我根本不認識她。”

“是嗎?”項擎朗拿出一張照片,上面是夏允武和聶小柔在偵探社門口交談的情景,“這張照片你怎麼解釋?”

夏允武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那只是偶然遇到,我們並不熟。”

“偶然遇到?”項擎朗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質疑,“你最好說實話,否則後果自負。”

夏允武沉默了,他的眼神閃爍著,似乎在權衡著什麼。

江守言和孟醒站在審訊室外,透過單向玻璃觀察著審訊的進展。江守言的眉頭緊鎖,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望和憤怒。

“江隊,你相信夏允武的話嗎?”孟醒問。

江守言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項擎朗一定有他的理由。”

審訊室內,項擎朗站起身,他的眼神冷冽,“夏允武,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會讓你後悔的。”

夏允武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他意識到自已已經無路可退。

“我說,我說...”夏允武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和聶小柔是認識的,但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項擎朗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信任,“那你們為什麼在偵探社門口見面?”

“她...她找我幫忙,”夏允武吞吞吐吐地說,“她說她需要一些錢。”

“錢?”項擎朗追問,“她需要錢做什麼?”

夏允武低下頭,聲音變得低沉,“她懷孕了,需要錢做手術。”

審訊室外,江守言和孟醒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充滿了震驚。

“江隊,這...”孟醒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守言的臉色變得凝重,“看來這個案子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審訊室內,項擎朗的眼神更加銳利,“夏允武,你最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否則你將面臨更嚴重的指控。”

夏允武沉默了,他知道自已已經無法再隱瞞下去。

“我說,我都說...”夏允武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我和聶小柔是朋友,她找我幫忙,我只是想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