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擎朗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法醫科。魏自超正在吃早餐,看到項擎朗,他突然站起身,手裡的油條掉落在地,眼中閃過一絲緊張,“說!你對悠悠有什麼企圖?”
項擎朗輕輕掙脫他的手,眉頭微蹙,“你胡說什麼!我能對她有什麼企圖?”
“沒企圖?”魏自超狐疑的說,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沒企圖你幹嘛讓她住你姐家?”
項擎朗翻個白眼,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我要是對她有企圖,就讓她住我家了……再說了,她不是孟醒的女朋友嗎?”
“他想的美!”魏自超怒道,情緒激動,“就他那個德行配得上我們悠悠嗎?”
項擎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不喜歡別人這樣評價自已的手下,即使是好友魏自超,“喂!怎麼說孟醒也是我的下屬,打狗不是也要看主人嗎?”
魏自超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從憤怒轉為平靜,他重新坐下,拿起油條繼續吃了一口才答,“你又來問什麼?夏念瑤的驗屍報告我可早就交給你了。”
“你是四川人吧?”項擎朗突然轉移了話題。
“不是。怎麼?”魏自超有些困惑。
“你從哪偷學的變臉?”項擎朗調侃道。
魏自超瞪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就是想問問,夏念瑤肩膀上的疤疤是什麼時候燙的?”項擎朗回到正題。
魏自超走回辦公椅坐下,拿起油條繼續吃了一口才答,“最少三年了。”
項擎朗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她今年20,也就是說17歲的時候燙的?”
“可能還要早一點。”魏自超的聲音低沉,似乎在回憶什麼。
“那刺青呢?”項擎朗追問。
“時間不長,一年左右。”魏自超回答,然後突然話鋒一轉,“你姐結婚了嗎?”
“啊?沒有。”項擎朗有些摸不著頭腦。
“哦,那她是一個人住?”魏自超的問題似乎有些突兀。
“不是。”項擎朗的回答簡潔。
“那她同屋的那個人怎麼樣?男的女的,多大歲數?”魏自超的問題越來越具體。
項擎朗看著魏自超,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你到底想問什麼?你要是不放心,你就讓她搬去你家……”
“你以為我不想?”魏自超生氣的說,“她不同意!”
“那我也幫不了你了。”項擎朗轉身要走,魏自超乾脆跑過來攔住他,“你姐這個人怎麼樣?比你好相處吧?”
項擎朗看著魏自超半天,然後緩緩開口,“老魏,你跟徐悠悠什麼關係?”
“她是我……一個老同事的女兒。”魏自超的聲音低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
“哦。”項擎朗點點頭,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孟醒說夏念瑤是被領帶勒死的?”
“嗯,我猜測的,應該沒錯。長度寬度都符合。”魏自超恢復了專業的態度。
“唉?那個,你姐姐……”魏自超回過神來追問。
項擎朗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魏自超一個人在法醫科的辦公室裡。
項擎朗走出法醫科,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灑在他的身上,但他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明媚。他知道,夏念瑤的案件遠比表面上看起來的要複雜得多。
他來到醫院,尋找芬姐。在醫院的水房裡,他找到了正在洗飯盒的芬姐。飯盒上的鐵皮已經被磨得透亮,顯示出它的年代久遠。芬姐的動作緩慢而專注,彷彿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小美死了。”項擎朗站在門口,聲音在水房裡迴響。
芬姐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洗著飯盒,“我聽見了。你想問什麼?”
“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項擎朗走近了一些,他注意到芬姐的手指因為長時間浸泡在水中而變得紅腫。
“上個星期三晚上。”芬姐的聲音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幾點鐘?”項擎朗追問。
“我不記得了。”芬姐的回答簡短,她似乎並不想多談。
“那天晚上,小美走了以後,你去哪了?”項擎朗不放過任何可能的線索。
芬姐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飯盒,轉過身來面對項擎朗,“醫院打電話,說我兒子病情加重,我就到醫院來了。”
項擎朗跟隨芬姐走向特護病房。在走廊上,他看到了芬姐的兒子洋洋,一個瘦小的男孩,正躺在病床上,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
“你兒子?”項擎朗輕聲問。
“嗯。”芬姐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悲傷,“他有先天性心臟病。”
項擎朗沉默了,他能感受到芬姐的無助和焦慮。他知道,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孩子的健康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小美長得漂亮,又年輕,再加上她剛來沒多久就搶了露露的男朋友,所以後宮的DANCER都不喜歡她……”芬姐的聲音低沉,她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她跟你說過她的事嗎?”項擎朗試圖引導芬姐說出更多。
“我差不多都知道……”芬姐垂下頭,“她爸爸是文華學院的董事長,她……她是辛四水的情婦,不過最近分手了,她現在和那個地產經紀住在一起……”
項擎朗敏銳地捕捉到了芬姐話語中的矛盾,“你剛才說,小美剛到後宮不久就搶了露露的男朋友,也就是長毛?”
“是啊。”芬姐的回答讓項擎朗更加確信,這個案件背後隱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照你的意思是說,小美同時是辛四水的情婦,又和長毛有曖昧的關係?”項擎朗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
芬姐的臉色變得難看,她避開項擎朗的目光,“我不知道他們這些事,我就知道小美有過三個男人……”
項擎朗知道芬姐一定隱瞞了什麼,但他沒有追問,而是選擇了暫時退讓。
“小美死了我也很震驚,但是我真的幫不了你什麼……”芬姐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
“沒關係。”項擎朗點點頭,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芬姐,“你想到什麼再跟我聯絡。”
芬姐接過名片,轉身進了病房。項擎朗站在病房門口,看著芬姐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一邊削蘋果,一邊給洋洋講故事,母子倆的笑聲在病房裡迴盪。
他想了想,決定去醫生辦公室瞭解更多關於洋洋的病情。負責治療洋洋的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有點謝頂,說話有條有理。
“沒錯。洋洋是先天性心臟病,但是他的病情如果及時治療的話,對他以後的生活不會有太大影響。”醫生的話語中透露出信心。
“你說的這個及時治療,是指做手術嗎?”項擎朗問。
“沒錯。其實洋洋的病發現的晚了,最佳的時機已經錯過。不過我相信,以我們醫院的實力還是很輕鬆可以治癒他的。”醫生的回答讓項擎朗稍微放心了一些。
“這個手術費用有多少?”項擎朗關心地問。
“……差不多要十萬塊。”醫生的回答讓項擎朗心中一驚,這筆費用對於芬姐來說無疑是天文數字。
“洋洋是不是後天做手術?”項擎朗繼續追問。
“對。”醫生肯定地回答。
“那他的手術費……”項擎朗的話沒有說完,但醫生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已經交過了。”醫生的回答讓項擎朗更加疑惑。
“什麼時候交的?”項擎朗試圖找出這筆錢的來源。
“前天吧?我不記得了,要不然我幫你查查……”醫生提出了幫助。
項擎朗搖搖頭,“不用了。交的是現金嗎?”
“對,是我陪洋洋的媽媽一起去交的。”醫生的回答讓項擎朗的心中升起了更多的疑問。
以芬姐的條件,她根本不可能付得起這麼昂貴的手術費,可是又這麼巧,就在小美死後沒有幾天,她又突然有了這筆錢……會是誰給她的呢?
項擎朗站在醫院的走廊上,心中充滿了疑惑。他知道,這個案件的真相遠遠沒有浮出水面,而他必須繼續深入調查,才能揭開所有的謎團。